Vitamin(54)
井向泽牙齿咬了下自己嘴唇内侧:“我不会杀人。”
因为有连带责任,虽然他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袁也点了点头,他抽出两张纸,凑过去帮井向泽擦鼻血,鼻血干在脸上擦不干净,他眼睛眯了下,舔了下大拇指,快速在食指上摩挲了一下,抓着井向泽的脸颊,用大拇指指腹擦他脸上的血迹。
他垂下眼睛,把大拇指擦下来的血擦到纸上,再拿纸去擦脸。
缓慢又专注地擦了好一会儿,直到井向泽又呼吸又重了起来,他的手指抓到袁也的衣袖。
——想要。想要,想要亲吻。
他喉咙有些痒,吞了棉花、绒毛,痒得想要挠一下。
一包湿纸巾突然横空掉到了他们俩中间,袁曲嫌弃地说了声:“恶不恶心?有湿巾。”
袁也用两根手指捏住湿巾包装,他往井向泽身上倒过去,抬手搂住井向泽的肩膀,不厌其烦地冲袁曲竖中指,呼吸喷在井向泽耳后:“情趣你懂吗,你可能已经到了怎么也硬不起来的年纪了。”
井向泽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
袁也的脑袋收回来,冲井向泽乐:“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感觉?”
“什么?”
“你觉得自己打赢了吗?”袁也问。
哦——井向泽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问的是这个,他当然赢了,对方都投降了,难道他还不是赢了吗?
“感觉到胜利的喜悦了吗?”袁也又乐滋滋地问。
“什么意思?”
“开心吗?”袁也问。
井向泽抿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赢了开心吗?当然没有,他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情而开心?
他一刀捅死井遂,都不一定能产生什么开心的感觉。
袁也的手掌突然摸上他的脸:“我小的时候跟Joe打架,赢了一般都挺开心的,因为他很高很壮,我跟他打架输多赢少,不过我们会避开危险和脆弱的地方。”
袁也的手指点到井向泽的眼睛上:“比如眼球就会避开。”
井向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手指轻轻地按了下井向泽的太阳穴,整个手掌又摸到后脑勺,最后轻轻地覆盖在井向泽的脖子上。
井向泽又感觉到喉咙里升出来的那种瘙痒感。
他仰起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是想让人摸他的脖子,还是方便别人掐他的脖子。
他的喉结在袁也的手心里滚动了一圈,忍不住,开口道:“老师,你亲我一下吧。”
“……”袁也顿了顿,“我以为我是教你怎么打架,才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你以为我在跟你调情吗?”——其实确实是在,好有趣。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很有趣,脸上鼻子上带着血迹也有趣,凶狠地扑过去要割断别人的大动脉也很有趣。
——当然前提是,知道他不会真的那么做。
袁也的眼睛里带着点趣味盎然的笑,用柔情蜜意地嗓音问道:“凭什么呀?”
井向泽的喉结又滚动了一圈:“我帮你报仇了。”
——我一次就打过了这个你过去打不过的人,让他投降、让他认输,让他离我们远一点。
不应该感谢我吗?
毫无存在感的袁曲在桌子后面诶了两声:“不要像动物一样随地发情,关上门去房间做。”
袁也没有理他,手指捏了捏井向泽的喉结,非常舒服地感叹:“再更听话一点,好不好小泽?”
井向泽仰着脖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扯了下嘴角,沉声问:“老师喜欢养狗?”
“不喜欢。”袁也否认,他松开放在井向泽脖子上的手,抬过去摁住井向泽的后脑勺,凑过去亲了下他的手上的鼻梁,再亲他的鼻尖。
“怎么会这么想,当然更喜欢养你。”狗有什么好养的。
他亲到井向泽的上嘴皮,甜言蜜语:“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想随时随地都可以亲。”
井向泽张开嘴巴,想着——假话,说话的嗓音越温柔甜蜜说出的话就越假。
袁也的舌头伸进来,他们交换了一个湿漉粘稠的吻,分开的时候口水都拉成了丝。
袁也抬手帮他擦掉。
井向泽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自己伸手胡乱擦了下嘴巴,他沉吟了一会儿,眼珠黑沉:“我会更听话。”
袁也舒服地眯了下眼睛,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去洗漱吧,下午带你出去买衣服。”
袁曲说:“记得回来。”
袁也瞥了他一眼:“怎么?”
“分赃。”
袁也眉头挑了一下,才记起这件事,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袁曲突然冲着井向泽说:“这小子小的时候会给自己的洋娃娃换衣服。”
“什么时候有过?”袁也否认,“我只是好奇那些衣服是怎么穿上去的。”
井向泽看了一袁曲,没有搭腔。
袁曲笑说:“被Joe发现后,把他的洋娃娃撕烂了,他们打了一架,他被压着揍了好几拳,立刻投降,之后开始在Joe的衣服里放死老鼠,在所有人的饭菜里放过期腐烂的食物,让别人拉肚子,他自己倒一口不吃,连着三天。”
袁也伸手把井向泽的耳朵捂住:“别听他说废话。”
井向泽抬起眼睛看他:“所以之前我买衣服的时候,挑得很开心买了很多件,是吗?”
袁也又捂了下他的耳朵:“怎么还能听见别人说话?”
井向泽摇头:“听不见了。”
袁也带着井向泽上楼后,Joe刚好从浴室出来,他嘴上叼了根烟,看见形影不离的两个人直觉得晦气。
错开身子就准备离这两个晦气的人远一些,袁也把井向泽推进浴室:“你先洗个澡,我在门口等你。”
“衣服先不用换了,下午去买新的。”
井向泽站在浴室门口里看了他几眼:“你不一起来吗?”
绕了一个大圈避开两人的Joe,听见这种作呕的邀请,立刻摆出了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他咬了下烟头——呸!恶心!
“最好不要了,浴室没锁,会有人进去。”袁也心不在焉地回道。
井向泽犹豫了一会儿,他往前走了一步,又低声说:“你会在门口等我。”
“当然会了。”
井向泽进去洗澡后,水声传出来,袁也替他关上门,再抬手扯住Joe宽松的衣领。
把刚下了两节台阶的Joe扯定在了原地。
Joe后仰头看他:“你也准备跟我打一架?我的胳膊现在还没好,等好了再说。”
袁也扯着他的衣领,啧啧嘴:“你吓到他了。”
Joe难以置信,他扯回自己的衣领,回走了几步,站在袁也面前,伸手指自己的鼻子:“你的意思是,他刚刚准备用玻璃瓶割开我的喉咙杀了我,而我还得给他道歉?”
Joe拿下烟头,准备往袁也的手背上按,袁也一手捏住他的手腕,另手两根手指弹飞烟头:“不要激动,你胳膊伤还没好可打不过我。”
Joe视线探照灯似地上下巡视了一圈袁也:“所以?”
袁也说:“我的意思是,他怕你,所以行为才会过激,你不应该挑衅他。”
——当然还因为他觉得你过去欺负过我,真有意思。
Joe又扫视了一圈袁也:“所以你疯了,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同性恋,你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的,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袁也闻言略微思索起来——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的?这又是个什么问题?
Joe抓了下头发,再次端详袁也,表情有些惆怅,无法接受:“同性恋不该都穿紧身裤,说话会抬起手指巴拉巴拉。”
Joe在大脑里汇集了一下自己对于同性恋的印象:“还喜欢听泰勒斯威夫特,可是你五音不全,甚至都听不懂歌。”
袁也被气笑:“谁会听不懂歌?”他翻白眼,“没有人在跟你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