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77)
马小涛已经在小群听说了来龙去脉:“你们今天打算怎么跟庄大头沟通?”
徐心诺小声对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呢。”他胡说八道,“反正要以理服人吧。”
没一会儿,保姆又给几个人开门,这次是庄文杰一家。庄逢君的小叔和婶婶,见到屋里有外人在,不免有些意外。保姆向他们解释了徐心诺的身份,对方没有说什么。
只有庄文杰瞪了庄逢君一眼,又看了看徐心诺,眼里颇有不屑。
徐心诺冷笑着冲他咧了咧嘴。
庄老太太倒是待庄文杰格外慈祥:“小杰快过来,外面冷不冷?”
庄文杰热切地跟庄老太太说了几句什么,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徐心诺旁观半晌,突然又偷偷对马小涛说:“你们家老太太,眼神儿可真是不好。”
抱着垃圾当宝贝。
马小涛耸耸肩膀,做了一个上吊的夸张姿势。
之后庄逢君走过来坐下,加入他们俩的聊天,但话题换到了更高兴的事情上。到了午饭之前,庄文杰才不再陪老太太说话。庄逢君突然碰了碰徐心诺:“我跟他去院子里聊聊。”
徐心诺意会,连忙说:“带我一起,我也去。”
并不出意料,庄文杰承认他和这些多少有点关系,然而还在狡辩,先说那不是自己发的,是他朋友看不过去庄逢君不仁在先,他们才不义在后,又说只是在网上打打嘴仗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真是开不起玩笑。如果犯法的话,就去报警抓人好了。
庄逢君两手抄在裤兜里,心平气
和地看着他嘴皮子一动一动。
跟在后面的徐心诺,忽然拽住还要上前的马小涛的胳膊,下意识往后撤了两步。
没有缘由地,他从庄逢君高大的背影里,敏感地察觉了某种绝非良善的意图,准确来说,就像猫科动物在发起攻击前,弓起腰背,绷紧肌肉——在庄文杰刚要挑衅“有本事你还能打我”时,便被飞来的拳风晃懵了。庄逢君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正砸在鼻梁上。
只是一拳,但力道相当之大,庄文杰先感觉到脸上受到强烈冲击,整个人都被带得往后踉跄两步,失去平衡,一手在砖砌的小花坛上按了一下。花坛的青砖经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又连人带砖塌了下去。
庄文杰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头一脸的花泥,手掌上全是黏糊糊的不明物质,然后才感觉到源源不断的酸楚和痛感,从鼻梁、屁股和手上通过神经传达到大脑中枢。
他整个人宕机般坐在地上,似乎更不理解的是,自己居然在家里挨了揍。
徐心诺和马小涛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庄文杰变得勃然大怒,抬头瞪向庄逢君,只是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往外涌,显得缺乏气势。
刚刚打了人的庄逢君,眼睛里反而没什么怒火,这比火冒三丈看起来可怕一些。因为99%的人打人时都是情绪上头的,庄逢君做这一切的时候却十分冷静,他甚至又慢条斯理把手抄回口袋,漠然又嘲弄的眼光审视地上的庄文杰,仿佛在衡量对方还敢不敢明知故犯。
本该跳起来还击的庄文杰,不知为何却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结果忘了自己刚刚想骂什么。!
第59章
屋里的人很快听到外面的动静,几个长辈陆续冲了出来,一边把庄文杰扶起来,一边问这是怎么了。混乱之中,徐心诺听到庄文杰的母亲用尖细的声音抱怨:“小君疯了吗?”
还有庄老太太在急匆匆问:“这俩孩子怎么回事?打什么呢?小杰没事吧?”
马小涛回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刚刚吵架吵急眼,两个人都冲动了,哈哈。”明明是庄逢君先打人,他倒是各打五十大板,“这个地面怎么这么滑啊?一不小心就摔了。”
庄文杰气笑了,终于骂出来:“他妈的不是他先打的我?”
跟在后面的庄毅没急着说话,秦玲则看向徐心诺,似乎想求证一个真相。
看起来吓得愣愣的徐心诺,却在电光火石之间,熟练想起并使用了徐春华的话术,对庄文杰说:“那他为什么不打别人只打你呢?肯定是你自己也有问题吧,你该好好反思一下。”
……
最后众人把两人各自劝开,秦玲推了推庄逢君,让他带徐心诺先回家。
车子一直开到大马路上,徐心诺才对庄逢君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啊。”
庄逢君居然还说:“没有啊,我很少冲动的。”
“这还不是冲动?”徐心诺不信,“之前我们打架,你还骂我们,怎么你自己明知故犯。”
“我那次也没有骂你们吧,只能算是批评。”庄逢君说,“你这次也可以批评我。不过冲动是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地做一件事,我可是衡量过所有利弊之后,还是决定要打他。”
“啊……”徐心诺说不过他,但是回想刚刚的场景,确实很好笑,“你就狡辩吧。”
这时他收到秦玲打来的电话,接起来:“阿姨,我们在路上了。嗯……嗯……对。庄逢君吗,他还好,你不用担心,哦他正在开车,咱们回头见面再说吧。”
与此同时,庄逢君却把车停到路边光秃秃的树下,示意徐心诺把电话给他。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嗯”了几声后说:“对不起,今天的事我做得是有点出格。”
那边秦玲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
庄逢君耐心听完了,然后说:“妈,从小到大,我还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对吗。”
虽然徐心诺听不到对方的回答,不过,秦玲多半没办法反驳这句话。
庄逢君又说:“庄文杰呢?从小到大,他就没做过几件不出格的事吧
。”
徐心诺好像有点理解他的意思了。在庄逢君的口气里,可能多少掺了点抱怨的情绪,徐心诺却立刻想着,对啊,抱怨的也没错啊。有句歌词不是叫什么,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很大部分人确实有一种奇怪的容忍心态,对于一个肆意妄为惯了的人,大家不会对他抱什么要求,对于那些成熟稳重惯了的,却一点错都不允许他们犯,这是很不公平的。
不就是给了讨厌的人一拳么,徐心诺的思绪甚至已转进到,庄逢君上学的时候都还没打过架呢。庄逢君有什么错,他只是犯了每个年轻人都会犯的错,又发生得晚了一点而已。
庄逢君用手指敲着方向盘,心平气和地对秦玲说:“如果这让你们难做了,我道歉。不,不是说庄文杰混不吝,我也要学得跟他一样,我打他只是因为他碰到了我的底线。”
又说:“既然有些人是不会好好听话的,希望这样能让他长个记性,我以前不跟他计较是因为我让着他,不是欠他的。早点明白这一点,对他以后有好处。”
结束通话前,徐心诺模糊地听到几个字:“……你这孩子。”
徐心诺刚拿回自己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马小涛也发来了消息:“刚刚你们走了以后,几个长辈都在问怎么了,庄大头还装,说他不知道庄逢君发生么疯,嘿,我能让他得意吗?我当场就说了,他在网上怎么诋毁你,用的词还特别下流,幸亏还存着截图,干脆我也不怕事大,直接发家族群里了,老太太现在还戴着老花镜瞅呢。可惜你们看不见了。”
感情这儿还有个不怕事大的。
徐心诺一边想一边打字:“可以,最好把对我的伤害也形容得严重一点,就说搞得我精神恍惚茶饭不思什么的,让别人听起来,不赔精神损失费都对不起我那种。”
马小涛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发完以后,徐心诺抬头,发现庄逢君正用一种兼具平静与温情的眼神注视自己。
车子仍旧停在路边,庄逢君没有急着发动。他偏过头,伸出一只大手,举在半空,徐心诺心领神会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庄逢君握紧了那只手,牵到嘴边,低头用嘴唇碰了一下。
徐心诺想了想,装模作样地谴责了一下庄逢君:“你太胡闹了,下次不许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