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57)
那人呢?
徐心诺又不傻 他把这个答案糊弄过去了。
庄逢君自认他不在意这些 又不是什么满清遗老 到这个年代 谁还在立贞洁牌坊 结果还是——去他的不介意 他就是比别人有理由生气 气自己过去的七年里没看好徐心诺。原本他有机会陪在喜欢的人身边 分享每一个美好的时刻 可时光那样无情 一转眼就都错过了。
大概让庄逢君尤其不能忍受的是 徐心诺要是非要眼瞎的话 还不如直接来找他!
人只要情绪上头 总是容易冲动行事。
总之 脑筋一热就亲了下去 一时冲动 但并不后悔。
既然挑破了窗户纸 再装下去也没意。庄逢君目光灼灼 去找徐心诺的眼睛。
徐心诺一跟他对视 便被灼伤了 下意识挪开视线 天上地下到处游弋。他的眼珠子咕噜乱转 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睫毛也跟着忽闪 又黑又密 痒痒地扫在庄逢君心坎上。
“诺诺。”庄逢君喊了他一声 “你看不出来吗?我想追你 我在追你。”!
第42章
“啊。”徐心诺手脚不知道往哪往,也不知道说什么,“谢谢?”
“我知道,这有点突兀,你可以慢慢考虑。”庄逢君犹豫着,终于还是,一点一点松开徐心诺,他抬起手,给徐心诺整理了一下卫衣帽子,画蛇添足地试图把帽子扯得更对称一些。
“不急,你先想想吧,以后再给我答复。”庄逢君放下了双手,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其实在庄逢君的预想中,他在有朝一日表白的时候,应该也要掌控着所有节奏,甚至这里,他还应该开玩笑地调侃一句:“二十四个小时够吗?”好推动徐心诺一把,让他赶快做出选择,认清谁才是自己的良配,结果事到临头,根本无心开玩笑,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也会害怕遭到拒绝。
接下来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因为谁都不再说话。徐心诺倒是想说点什么,但他的脑子里像被灌了十瓶浆糊,黏黏糊糊不成体统。庄逢君把卫生间让给他洗漱,徐心诺全靠着肌肉记忆刷了个牙,心不在焉地把牙膏挤到了洗脸盘里,刷牙时又咕咚吞下了一大口漱口水。
有朦胧的猜测是一回事,把一切挑明又是一回事。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这种不可描述的情绪在走出卫生间后又高涨一截。
徐心诺看见庄逢君坐在客厅沙发里,像一樽沉默的雕像,没玩手机,没开电视,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沉思。客厅里只开了两盏壁灯,并不明亮的暖黄灯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比平时更加立体深邃的光影,鲜眉亮眼,舒舒郎朗。
庄逢君的外型总是很好看的,无可挑剔。
徐心诺也不是小孩子了,就在之前,他还把求偶这件大事列在日程表里,如果在酒吧或哪里遇到这么一个天菜,不管是发展一段关系还是一段露水情缘,他想,那肯定都是不亏的。
又如果他是被一个外人表白,要考虑的问题就简单很多: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
男朋友么,无非就那么回事,交往一下试一试,不好就扔,上一个徐心诺就这么干的。他那么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不幸遇到了垃圾也无妨,毕竟试错成本很小很小。
可问题就是,这不是外人,这是庄逢君,是不太能随便对待的一个人。
徐心诺除了喜欢益智玩具,还很有动手精神,因此他的小时候,家里的闹钟、手表、收音机……没有不敢动手拆的东西,拆完了再装回
去,总会多出几样零件,而大部分的结果,就是好好的东西因此祸祸坏了。
东西被弄坏了,最多挨一顿揍,再不济还可以去买个一模一样的。
这会儿徐心诺却怂了。他却不敢用这种随意莽撞的态度,像拆闹钟一样去拆解他和庄逢君的关系,再不计后果地组装起来。毕竟他们的关系太密切、结构太稳定了,这种花了十几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情谊,不是可以随便祸祸着玩的零件,去哪家商场也不可能重新再买一份。
所以还是稍微长长脑子,计较一下后果的好。
不然一个搞不好,不知道下一个七年,会不会又变得形同陌路。
洗漱完了,徐心诺还花几分钟洗了个战斗澡,好冷静一下头脑。他捂着毛巾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头皮,问庄逢君的声音都变得小心了一点:“你去洗——你今天还洗不洗?”
表白的事可以往后退,洗头发不吹干不能忍,庄逢君看了徐心诺两眼,把他拖回卫生间,又是一顿吹风机伺候。徐心诺眯着眼忍受热风在自己脑袋上烘来烘去,心说他真的很龟毛。
鼓噪的嗡嗡声停了,徐心诺弱弱地说:“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什么?”庄逢君把吹风机挂回去。
“你昨天说有喜欢的人……”
“就是你。”庄逢君很快对他说。
“原来是我啊。”徐心诺松了口气,“虽然是有点突然,但是这样就合理了。”
“……”庄逢君微微眯起眼,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看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合理。
“我就说嘛,你跟我住了这么久,天天下班回来做饭,既然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你不用出去约会吗?放假不用出去开房吗?”徐心诺开始分析,“除非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关系。所以我猜了顾潇,猜了你秘书,猜了马小涛……”感觉都对不上号。
“你猜了谁?”庄逢君都听震惊了,“马小涛?徐心诺,你怎么能想到他的?”
“……没什么。”徐心诺闭上了嘴,猜猜还不行么,知道什么叫猜么?
又没当真!
“猜得很好,以后不许猜了。”庄逢君板起脸,把他推出卫生间,自己关门洗澡。
但这晚上,徐心诺又扎扎实实地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滚去,庄逢君喜欢他,庄逢君在追他,庄逢君跟他表白了,这一连串事实,仿佛激活了大脑皮层中存在的某些电波,它们在不停地活跃,不受控制地想东想西,
并剥夺了所有睡意。庄逢君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闹耗子似的。一开门,徐心诺果然就在门口。
徐心诺仰脸,庄逢君眼神清明,明显也还没睡:“怎么了?”
他卧室里的大灯关着,书桌上的小台灯还在努力散发幽光,桌面上摊开着一本大书。
徐心诺探着头往里瞟:“这么晚了你还在看什么?”
庄逢君把他让进来:“就是看点闲书。”
徐心诺窜进去,摸了摸封皮上硕大的英文,顿觉钦佩,这大概就是精英范儿——精疲力尽地玩了一天,大半夜刚跟人表了个白,还能孜孜不倦地啃又厚又重的原版外文书。
“《西方美学和伦理学概论》。”庄逢君给他翻译,“介绍一些基础概念的。”
“能看懂就很厉害了。”徐心诺夸他,“我大学时上人文大课,连中文都像听天书。”
“其实基本看不懂。”庄逢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所以适合用来催眠。”
……徐心诺懂了,也是一个难眠客。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呈大字型往后一瘫,宣告:“我也睡不着!”
不料庄逢君不再隐忍,反而顺势压了上来,两手撑在他脸边,弓着身子,像一张绷紧的网,把徐心诺网罗其中:“那你过来想干什么?”他笑道,“咱们做点睡前运动?”
徐心诺吓了一跳。他还从没把庄逢君跟“耍流氓”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过,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名字也从来不是危险的代名词——大部分时候,庄逢君的脾气稳重温和得讨人喜欢,少数时候,可能因为固执而惹人生气,个别时候甚至会让人十分讨厌。唯独危险,不太可能。
在徐心诺眼里,他不具备攻击性。因此庄逢君突然表现出原形毕露的架势,让他又陌生又紧张。对方简直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了舍,而徐心诺一紧张,就七手八脚地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