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板如此做作(93)

　　“不然呢？我非法□□她吗？”
　　“我们花钱解决啊！私生饭脱粉很可怕的！你不知道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被她们传出去。”
　　“我行得正坐得直，在外面一向维持人设，让她传好了。”苏嘉上满不在意，继续冲洗着自己身体，“她打了西洋，我不会给她钱。”
　　林琴听到那边哗啦啦水声的杂音，又问：“若是她手里有你恋情的实锤呢？”
　　水声消失了。
　　半响，那边都没有下文。
　　林琴叹了口气：“你将电话给西洋，这件事我来解决。”
　　钱西洋看了眼站在原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嘉上，叹了口气，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早知道会是这样，在苏嘉上出面维护他时，钱西洋的震惊、内心的酸涩和感动不是假的。
　　感动是因为苏嘉上维护自己，也为了自己而愤怒到失去克制，酸涩是因为当时钱西洋就知道，这份维护也仅仅止步于此，他甚至还猜到了后续发展。
　　他打开将浴室里的浴霸，苏嘉上不开热水又赤luo着身子站在这里面到底还是会受凉的，浴霸能让他暖和些，钱西洋语调温柔和缓地对苏嘉上说：“没关系的。”
　　说完他走出了浴室，带上门，握着手机和林琴通话……
　　“西洋，这次对不起你了，你知道嘉上形象对我们的重要性。”
　　钱西洋在心里叹气，说出的话语却维持着平和的调子：“我知道，您说吧，我该怎么办。”
　　“现在私生手里有多少料，是否有你们恋情的实锤都是未知，但是公司没法承担这份风险，所以……”
　　林琴顿了顿。
　　“我会给你一个女艺人的联系方式，你明天开始与她“约会”营造绯闻，你的下一部戏也是跟她合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不要出现在嘉上身边。”
　　钱西洋的眼睛有些发酸，但是演员嘛，演技还是要在线的，这份悲伤感到底是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发问：“那之前我跟嘉上敲定的那部校园青……”
　　林琴用冷静的声音将他打断：“这个你不用担心，公司会派人顶替你的角色，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下一部戏公司会给你争取男主或者男二的角色作为补偿。”
　　“我现在来接你去机场，已经给你订好了今晚的机票，我这边经纪人和保镖已经安排妥当，行李那边助理会帮你重新采买，你在那里的衣食住行公司全部报销。”
　　“今晚会安排路人‘不小心’地拍下你和女演员机场相遇的照片，明天不论私生那边如何动作，公司都会送你和你的绯闻女友上热搜，你做好心理准备。”
　　理智上将对应的后续安排告诉艺人之后，与钱西洋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林琴的心头，感性此刻占据了上峰，她顿了顿，声音颤抖地跟钱西洋说：“西洋，对不起……”
　　“没关系。”钱西洋小声地重复着，“没关系……”
　　钱西洋在楼下的沙发上缓缓坐下，目光空洞地盯着大堂里摆放着的钢琴发呆。
　　他是个粗人，那种高雅又烧钱的东西他没碰过，他与苏老板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苏老板的一双拖鞋比他当厨师时一个月的工资都多，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到底还是不能硬凑。
　　不过……
　　现在这样结束这种关系已经很好啦……
　　他和苏嘉上之间，开始的时候浪漫，结束的时候没有争吵和打闹，断得安静，是体面的告别方式。
　　他想想从两人第一次确立关系直到今天，勉强也快到一个月，这些日子里两人一直过得愉悦又甜蜜，从没有吵过架或者冷战，似乎从头到尾的如胶似漆……
　　这样已经很好啦，他还强求些什么呢……
　　他这边发着呆，却是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换回他的神志。
　　苏嘉上踩着陶瓷仿木瓷砖穿着浴袍一步步从楼梯上下来，钱西洋只看了一眼便匆忙地低下头去，余光里他看到苏嘉上坐在了他的旁边。
　　旋即一只瓷白的手颤抖着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钱西洋忍着心酸，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从它下面抽出来。
　　他听到旁边突然浊重的吸气声，那修长白皙的手再次颤抖着盖了上来，并没有用力做些旁的动作，只是盖在上面与他的手接触。
　　钱西洋到底是心软，没有再抽出自己的右手，两人之间的沉默在蔓延，须臾，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苏老板，我们……”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用尽全力去控制住自己发紧的喉咙，努力让自己的声线显得平稳一些，他说：“该……不，我们……已经断了。”
　　他手背上的那只手突然收紧，抓得他右手痛到颤抖，钱西洋却是不挣扎，只是低着头继续说：“再……这样，怕是不好。”
　　苏嘉上强作镇定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林琴告诉我……”
　　没待他说完，别墅大门的电子解锁提示音响起，林琴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嘉上后续你暂时不要动，你的微薄和其他的公共社交账号公关部门帮你运营，具体安排我发你钉钉上了，你看一下。”
　　她看见两人的姿态和眼神，由衷地产生罪恶感，仿佛自己是个棒，职业打鸳鸯的那种。
　　再怎么不忍心，该做的事情也得做。
　　她看向从她进门起就站起身来，在原地盯着她的钱西洋说道：“西洋你先去外面坐车，我再跟嘉上说几句。”
　　钱西洋抬脚就往外面走，路过林琴时短暂地停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从鞋架上拿下鞋子随意地穿上，右手搭在门把手上拧动。
　　“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他愣了愣，还是没有回头。
　　“你说你是GAY！你不能喜欢上女人！”
　　钱西洋低头看着脚下的球鞋，那是苏嘉上送给他的。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苏嘉上问他是不是基佬，他那个时候紧张过头，下意识就回答了是，苏嘉上现在提起这个做什么呢……
　　钱西洋完全不愿意多想，他实在是太难受了，便直接拉开别墅大门走了出去。
　　林琴站在那里将苏嘉上的反应完全地看在眼里，或许是苏嘉上皮肤太白了，她想，这泛红的眼眶她完全看得一清二楚。
　　她劝到：“看淡一些吧……或者你若是实在喜欢，等一年半载风头过去，兴趣还在继续和他纠缠也不是什么问题……”
　　苏嘉上想想钱西洋离开他时头也不回的样子，整个人都要疯了，他根本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大声怒吼：“都是那个私生饭！是她把西洋从我身边带走的！都是她的错！我不会饶了她！”
　　之前保安形容苏嘉上愤怒的样子，林琴觉得他多少带着些夸张的戏份，此刻直面怒火中烧的苏嘉上，林琴难以形容此刻的震撼。
　　她完全不敢相信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气急了会像疯子一样大吼大叫，他以前私下那点小傲娇跟现在疯魔的样子比起来简直都是小问题，这种样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设塌崩。
　　她知道此刻苏嘉上多半是将公司也连带着恨上了，如果这份恨意不在此刻解决，任由它发酵，后果难以想象。
　　于是她不再顾忌老板脸面，一句话将苏嘉上在崩溃边缘的理智找了回来，她问：“公司这样做……难道跟维护你精心塑造的对外人设没有关系吗？”
　　“你若是真心舍不得钱西洋，为什么会同意公司送他炒绯闻的安排呢？”
　　她的话像一句句利箭戳在苏嘉上心上，她知道苏嘉上不是事后计较的矫情人。
　　相反，苏嘉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君子，若是她说的话在理，他事后完全不会追究计较，所以这些话此刻的林琴敢说。
　　她选择继续说：“跟放下钱西洋比起来，你更放不下你的面子和人设吧？”
　　她一字一顿地扎老板的心：“神。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