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觉得这不好笑(5)
“然后再拉黑?”顾迩问。
“你这人什么毛病?我没事拉黑你干什么?你很想我拉黑你吗?”路少延边给顾迩发红包边问。
“这倒不是。”顾迩说。
“行了行了,不说了。”路少延发完红包,收起手机,摆摆手,继续盯梢,“你没别的事儿就回去睡觉吧,别打扰我了。”
顾迩还要多说,听到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路少!”
他回头看到个清秀小男生抱着件外套朝这边跑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相互打量了下,那男生移开目光,朝路少延道:“早知道你有帅哥送温暖,我就不跑回来了,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路少延边问边脱下身上的外套,递向顾迩,“谢谢你啦,我不用了,我朋友给我送衣服来了。”
顾迩只好接过来,笑了笑:“看起来没我事儿了,那我先回去了。”
苟弈看着帅哥进了宿舍楼,回头问:“那谁啊?什么情况?”
“孟啸春的同学。”路少延问,“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开房去了吗?”
提起这个,苟弈一秒戴上痛苦面具:“你还好意思问。我老公好不容易放个假过来,本来我都计划好了,先搞搞气氛,喝点酒,酒店房间我布置了仨小时,花瓣都是我亲手一片片扯的……然后就知道你在这儿穿着短袖T挨冻。我能不管吗?我还不知道你?打电话劝你肯定没用。”
路少延感动道:“虽然你废话好多,但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然后问,“但你还是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不是你之前让我开小号勾搭孟啸春他室友,好拿一手情报的吗?我使出浑身解数,在表白墙上钓了好久……”语气逐渐自豪,“放心放心,他不知情的,我小号是个妹子,骗他说我磕你跟孟啸春的cp而已。他没起疑,他说很多人加他都是为了孟啸春,因为孟啸春自己不乱加人的。”
“哦……我看看。”路少延好奇道。
苟弈打开他勾搭的那位室友君的聊天页面给路少延看:“就这个。”
头像是个球星,昵称叫Monicanicanica。
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是非常普通的一个男大生的账号。
“好像是叫石磊。”苟弈在旁边补充情报。
大概一个小时前,Monicanicanica给苟弈发消息:路少延赖在我们宿舍外面不走,孟啸春睡了。我看路少延今晚会冻死,今晚降温,他就穿了件短袖T恤。
“我就是看到这个,赶紧跑回来了。”苟弈说。
路少延往上翻聊天记录,内容不多,很快就看完了。
他顺手戳进对方的空间,微微皱眉:“这是小号吧?”
空间里啥也没发。
“是小号啊。”苟弈说,“他说怕大号出卖孟啸春露出马脚被发现,而且加人太多影响正常生活,就开了个小号。”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的恋爱常常随机消耗朋友。
张作:是这样[抽烟]
第5章
“哦……”
路少延把手机还给苟弈。
“走吧走吧,孟啸春都睡了。我赶紧把你送回寝室去,然后回酒店,我走的时候我老公都硬了!”苟弈说。
“该把我当外人的时候还是当一下吧!”路少延摆摆手,“你走你的啊,我自己回寝室,又不是不认路。”
苟弈正要回一句“你是认路,但你倔啊”,手机震动了下,低头一看,他男票发了张照片催他回去,不由得心火窜头,拉住路少延问:“你自己真回去?”
“回去回去。”路少延说。
“好,那你赶紧回啊,别倔,等会儿比现在还冷!”苟弈说。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路少延反过来催他。
顾迩回到寝室时,寝室长已经睡了,房里静悄悄的。
他就着月色去窗边,看路少延跟朋友纠缠了一阵,然后那个朋友急匆匆地跑了,路少延看着人跑不见,回到老位置继续蹲守。
顾迩看不懂。
明明孟啸春都睡了,路少延还蹲那儿干什么呢?
但他转念一想,忽然又懂了。
——这不就是常见的自我感动嘛!
远的不说,就说大一刚开学还在军训那阵,隔壁院系有个男的追女生,女生拒绝他,他就下着瓢泼大雨抱着吉他在人家宿舍楼下弹唱悲伤情歌。
然后得了肺炎,还取消了助学金。
这事儿被大家槽了好一阵子。
路少延现在这行为本质上跟那有什么差别呢?
就是想道德绑架孟啸春。
孟啸春凭什么?
不就成绩好点儿?能考上这学校的,几个成绩不好?
长得还行?我他妈长得比他差了?还不会一天到晚耷着张死人脸。
顾迩越想越暴躁,忽然觉得路少延没那么可爱了,远远看那张脸觉出股艳俗和愚蠢来。
算了,不管了,不听劝就冻死算球。
他冷着脸把窗帘拉上,回床上睡觉去。
……
孟啸春的生物钟准时在五点半叫醒他,而他定的五点三十五的闹钟还没响。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就坐起来,关掉每天都开着、但很久没用上了的闹钟,下床去换衣服洗漱。
孟啸春日常动作不重,尤其早上会特别注意,加上寝室洗浴间和外间隔着门墙,关上门后,外面还在睡觉的人不会被吵到。
一套简单流程下来,五点五十分,孟啸春照惯例出门去晨跑。
刚从寝室出来,孟啸春就感受到了从走廊尽头通风窗灌进来的冷空气。
他走出宿舍楼,凉意更甚。
孟啸春朝操场方向走了十来步,步伐慢下来,最终停住,看向不远处墙角树下缩成一团的人——那件外套他见路少延穿过——眼底浮现出了一点点怔愣与讶异。
数秒后,这细微的变化消失。
细想的话,这事发生在路少延身上并不奇怪。
路少延从小就不撞南墙不回头,认定了要干什么就非得干。
简单来说,就是一根筋。
就像路少延的父母离婚这事,他妈早就放下了,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甚至现在还跟他爸有生意合作,他却十年如一日地还在跟他爸、齐安源母子俩过不去。
他妈拿他没辙,索性把他安排到国外读大学。
他读了没俩月,硬是转了回来。
孟啸春不知道路少延是怎么说服家里人转回来的。
他只是某一天下课后走出教学楼,突然就看到路少延从花坛后面窜出来,张牙舞爪地冲他嚷:“我说了我还会回来的吧!”
头发上沾着一片新鲜的叶子。
……
孟啸春收回目光,继续朝操场走。
没走两步,他听到气急败坏的叫声:“孟!啸!春!你站住!”
应该是感冒了,嗓音很嘶哑。
孟啸春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路少延。
路少延脸上浮现着病态的潮红。
路少延扶着树,瞪着他,质问:“你是故意的,是吧?你知道我在这里蹲你们,你就让齐安源别来了,故意让我白蹲一晚上!”
“当时顾迩应该告诉了你,我已经睡觉了。”孟啸春说。
“他是说了,但——”路少延愣了下,问,“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说了?”
孟啸春缓缓道:“他跟我说,虽然他没睡过男的,但你好哄好看,他想玩你试试。”
“卧槽?!他有病吧!他——咳咳咳咳咳咳——”
路少延一口气没上来,还被口水呛到了,抱着树咳得昏天暗地,一圈星星环脑高速绕轨滑行。
半晌,路少延好不容易止了咳,坚强地把那口其实并不存在的老血吞回去,咬牙瞪向孟啸春:“你故意跟我这么说,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说的是事实。”孟啸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