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下(248)
如果把学校比喻成蚁巢,那普通学生就是工蚁,需要不停学习考试来赚取“分值”,但这只是理想状态,因为蚂蚁的本性和野兽全然相反。野兽是嗜血的,为了支配控制权,会反抗,会抢夺,会付诸暴力。
理想来说,学校传授知识,家庭教育人性,这样便能培养出品学兼优的孩子。然而时代发展太快,在民众思想还没跟上的时候,国家已经开始富裕起来。因为大搞经济建设,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才。
学校为了输出人才便进行填鸭式教学,家长们也只追求成绩,成绩好就是好孩子,成绩差就是坏孩子。
这种相当于拔苗助长的疯狂教育,忽视了人格培养,也忽视了法律责任的传授。严格来说,他们本身的教育手段也充满了扭曲和疯狂,进一步促使边缘孩子的产生。
在遵循弱肉强食法则的学校,不成为支配者,那就是被奴役的对象。
想做羊还是做狼?
施楠遵循本能,选择做了狼,一匹残暴发疯的狼。以欺凌个体达到恐吓羊群,确认自己领导者身份的目的,并获取虐*待他人的快*感,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涉及到法律的底线。打架斗殴,抢夺他人的财产,忍无可忍的孩子一旦选择求救,那事情就有闹大的风险。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学会留下更加有“价值”的证据。
因为嚣张如他也有怕的,施家父权的绝对地位让他本能地害怕父亲,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所以必须想方设法遮掩,绝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十几岁的孩子通过电视网络,早已经比成年人聪明。他们知道怎么躲避法则的束缚;知道自己力量欠缺,所以要随身携带刀具武器;知道在学校选择奴隶,不能有钱有势;同样知道想走捷径就要给人好处;也知道所谓的权力者都可以拿钱买通。
像施楠这种金汤勺长大的人,生来无法容忍被人支配,他比那些恶劣的问*题少年要有更多的优势条件,一个宠溺无度的母亲,一个有钱有势的家庭。
在施太太给他擦屁股的过程中,他无师自通了成年人们“卑鄙”的威胁手段,除开记录下贿赂账本,还利用偷拍设备记下了可供日后威胁的罪证。
和他打交道的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防备心不高,没有太大的官衔,也没有过多的权责,但处理他那些学校纠纷是够了,还能威慑其他人。他们也觉得不是大事,也就是伸伸手打个电话的事,毕竟最多也就是打架滋事。这也为他后期越来越为非作歹埋下伏笔,就算以后惹了了不得的大事,但只要捏着手中的把柄,那些人还是得硬着头皮给他“擦屁股”。
估计他们也想不到,讽刺小孩能惹多大的事的成年人们,竟也被个小孩拿捏住了。和所有误入歧途的人一样,第一次犯错没有被严惩,便尝到了甜头,开始变本加厉。
进入青春叛逆期后的施楠行为越发出轨,他这时候的行为开始升级,光是欺负同学满足不了他的施暴欲,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居然想着法去逼迫品行端正的同学加入他的行列。
同时他也开始对异性产生兴趣,强烈的支配控制欲让他在恋爱过程中像个变态疯子,只要有女孩被他骗到手,他便撕开礼貌和煦的假皮囊,以各种借口对她们拳打脚踢。
施良恩带来的这份案宗里的受害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
在他十六岁生日当天,他那帮狐朋狗友以十六岁就算成人的借口,怂恿施楠车仑奸了当场的一个女同学。因为喝了酒吸了药,施楠控制不住自己行为,对女同学实施完暴行后,还袭击了一个想要阻止的包间服务员,直接把人拖出去疯狂殴打,打到面目全非,整个人几乎快没了气。
清醒过来后,施楠感到害怕,赶紧联系了亲妈。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犯重罪,即使他再自大,也知道无论是强女干还是杀人未遂,都会被警察抓起来。要是这样,他这辈子就会这样完了。然而他亲妈却轻松地利用钱和人脉关系把事情迅速摆平,让他尝到了“特权”的甜头。
“连警察都奈何不了我。”
施楠洋洋得意,觉得就没有他母亲摆不平的事。
有次他在Ktv和人产生口角,直接把人抓进包间,然后拿着老虎钳一颗颗拔人牙齿,还为了好玩,拿刀把人舌头从中间切成两半,说这是整的是蛇舌头,让人学蛇发出“嘶嘶”声。
这次事闹得比较大,当事人直接爆料到网上,但出警的民警也就是假模假样的警告几句,人都没拘留,直接把他放了。而那些网友义愤填膺骂了半天,也没能把他人*肉出来。毕竟他们所在的那个论坛,恰好也要看施家脸色,帖子不到八个小时,回复的楼层就好几千,实时热度直接排第一。
可惜了,被坛主无情地一键删除。胳膊拧不过大腿,没必要为了一个人牺牲所有人。
没有热度,也就没人关注,施楠回家做了好几个晚上追逐的噩梦,让施楠更加迷信自己手里掌握的能力。
老秦坐在魏威身侧,跟着他一起大致浏览一遍资料,随后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手摸着茶杯转了两圈。
他抬头看向施良恩:“施总,您太谦虚了,我看这么详细的资料,怕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整理出来。”
施良恩笑了一声,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上,问老秦:“听您这话意思……您是怀疑,我这是在舍车保帅?”
第711章 疯狂午夜直播间(一百) 撕破脸
老秦没说话,手指摁住杯沿,目光如炬盯着施良恩。
他干了十多年的刑警,什么丧心病狂的匪徒没见过,早就练就一双犀利的鹰眼。盯人的时候他目光仿若化作实质,宛如一把锋利的小刀,刀刀见血地往人身上戳。
换普通人即使没犯罪,只要被盯上一眼,也会下意识的心虚,更别说做贼心虚的罪犯,只会露出更大的破绽。
可惜施良恩不是普通人,商场如战争,他几十年在商场里沉浮,有一身金刚不坏体,对各种目光免疫,还笑眯眯地回视老秦。
两人旁若无人地用眼神斗法,波及了一旁的魏威,他坐在旁边被他们无形的杀气弄得头皮发麻。
他无奈吸了口气,端起桌上茶杯要喝,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施太太。施太太骂累了,没人搭理自己也唱够了独角戏,便偃旗息鼓在沙发上板正地坐着。
这时候她一张脸泛着青色的惨白,尖削的下巴高高昂起,即使没有说话,依然愤怒地使劲喘着气,乍一看,会觉得像个傲慢的天鹅,就算被逼到绝境,也不能使她折腰。可再仔细端详片刻,便能发现她眼中蓄满了眼泪,里面写满了委屈无助的情绪。
她还会不时用余光瞥向自己的丈夫,这微不可察的动作泄露了她此时的外强中干,她还在期冀着丈夫能出手帮忙。
可反观施良恩,完全是无动于衷,一张脸写满了漠然,就算在指认妻子是犯人时,也没有除开冷漠的其他情绪,仿佛自己只是个提供证据的无关路人。
魏威觉得也可能是施良恩骨子里刻着凉薄。
他见过太多未成年罪犯背后有无底线为他们狡辩掩盖的父母,强行把罪过推给他人,污名化调查的警察或者受害人。他忍不住对此愤愤不平却也能理解,因为设身处地去思考,普通人很难一时接受最亲近的人会有丧心病狂的一面。就算遇上大义灭亲的,也会一把鼻涕一把泪,悔不当初地责怪自己。
对比起来,施良恩的表现跳出了常态,他对待妻子儿子,像是对待两个急于脱手的麻烦,冷漠的令人寒心。
施太太在刚才当着众人面侮辱斥骂施良恩,甚至还质疑他男性的尊严,然而施良恩置若罔闻,仿佛任何词汇都无法引起他的情绪,他这种行为在魏威看来非常古怪,像极了他前段时间听说的新兴词汇——无爱症。
这类人情感缺失,喜欢独处,无法与人建立起亲密的情感关系,因此和他们长期相处的人会感觉很累,因为无论怎样付出,都无法得到正常的感情回馈,同样,他们自己也感受不到各种爱产生的快乐。
可问题是“无爱症”是因为从小到大接受他人的爱太多,就像泡在蜜罐长大的人,吃不出白糖的甜一样,属于后天成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