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蜜(45)
肖意驰没有告诉唐晚澄他喜欢自己这件事。否则唐晚澄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由于工作关系,俞知年见识过不少客户追求别人时用的手段。肖意驰手里握着唐晚澄这张王牌,以唐晚澄对他的信赖程度,肖意驰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哪像现在这样,“送给心上人喝的”黑咖连踪影都没有。
俞知年回想一下早上的情景。
“哎!这傻瓜!装得好好的咖啡也会打翻,怎么回事。”唐晚澄嘀咕,手指打字飞快。
俞知年安静离场。
他打电话给小区物业管理部门,说有事要查早上的监控,请他们帮忙回放和截图。
晴朗白日下,花园里,取代弗洛伊德大红玫瑰而生的,是奶黄色的夏洛特夫人,渐变粉红的溶溶月,蜜紫色的空濛。
门铃响。
“来了!”潘阿姨来应门。她打开门,肖意驰正站在花园小铁门外,笑着看她,挥挥手,“阿姨好!”
阳光灿烂,两侧五彩斑斓的花仿佛从他脚下延伸开,为归途人铺好花毯。
“意驰?”潘阿姨喜出望外,快步过去给他开门。她走近,站定看个仔细,真的是肖意驰。她以为见不到他了,因为俞知年之前说他们不会再见面。
在客厅坐好,潘阿姨心疼道,“脸怎么受伤了?”她上下打量他,人也黑了。
“我去外地做志愿者了,出了点小意外,受了点伤,不碍事。”肖意驰简单回应,热切地问,“阿姨,您最近好吗?”
潘阿姨最近过得一般般。面对俞知年她当然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始终惋惜和遗憾。
现在她重新看见肖意驰,感慨万千,只笑道,“好,很好。”她握着肖意驰的手,“今晚留在阿姨这里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呀!”肖意驰嘴角扬起,坦白交代,“阿姨,不瞒您说,我在追求俞律师,如果可以,我想天天来您这儿,近水楼台先得月。”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哎呀!”潘阿姨兴奋地拍一下手,“这太好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惊喜连连。“放心,阿姨一定帮你!”
肖意驰感激,“谢谢阿姨!”
潘阿姨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看着肖意驰,“是阿姨该谢谢你,没有放弃知年。”
“俞律师很好,我喜欢他。”
闻言,潘阿姨动容,“‘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意驰,你对知年来说,一定是这样的人。希望知年于你,也是这样的存在。”
星星般的光芒就从肖意驰的眼中涌现,携带笑意,他说,“是的,他是。”
俞知年这头刚看完小区物业给他发来的监控小视频,那头就接连收到潘阿姨的两条信息,说她今天很高兴,晚上会做一桌好菜,让他一定来吃饭。
潘阿姨很少会给他发这样的信息。
看来某人满血复活得挺快的,已经开辟了
第二条路。
“俞律师,感觉心情不错?”唐晚澄这头和肖意驰发完信息,转头就看见重新坐回位置上的俞知年神色颇为放松。
俞知年微笑,毫无破绽,“想着我这部分工作顺利地暂告一段落,不禁放松下来。”
唐晚澄一脸羡慕妒忌,“我最忙碌的工作正要开始呢!”她作为外来物种,少不得要与本地文化圈子social、打交道,为分馆顺利落户作铺垫。“也好,您先好好休息,往后忙起来少不了您的份。”
于是,俞知年光明正大地早退,来到潘阿姨家,刚好赶上饭点。
肖意驰听见门口动静,和潘阿姨说一声,立马跑到玄关处。“俞律师,你回来啦!”
俞知年在换鞋子,闻声侧头,直起身,明知故问,“你怎么在这里?”
“嘻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没等俞知年回应,肖意驰从背后伸出手,手心是一只红彤彤的番茄,“这是我在阿姨指导下摘下来的,其他都准备做菜,留着这个让你看看我的劳动成果!”得意地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俞知年看看他,又看看番茄,只“哦”一声。
肖意驰不满,把番茄收回去,“就这样?”
俞知年挑眉,“那你想怎样?”
肖意驰歪头笑,“表扬一下呀!”
哪里有早上躲进转角处、又悄悄探头的小心翼翼状?确实该表扬他恢复力强。
“等你把地里的菜都搞清楚了,我再表扬也不迟。”俞知年留下一句话,施施然到厨房和潘阿姨打招呼去了。
肖意驰看着他的背影,腹诽了一轮。
这可怜的番茄最终成了盘中餐的一部分。
饭后,潘阿姨端出荔枝冷泡茉莉花茶,给他们一人一杯。她拉肖意驰过来悄声说,“我现在过去给相熟的邻居送喝的,晚些才回来。你和知年,培养培养感情。”
肖意驰给潘阿姨竖大拇指,“谢谢阿姨!”
俞知年正站在出后院的门边,悠然啜饮花茶。
“阿姨送花茶给相熟的邻居去了。”肖意驰端茶走到俞知年身旁。
“嗯。”
肖意驰也喝一口。冷茶微苦中有荔枝的甜与茉莉的香,浅浅的一口,沁人心脾。
他想起了早上那杯没送出的咖啡。到底有点遗憾。但他不想和聂桑宁搞竞争,因为俞知年不是物品,不是谁争过谁,俞知年就归谁。
肖意驰掂量一下,开口,“俞律师,你明天早上……有空吗?”跟俞知年约好了的话,如果聂桑宁再出现,他也可以大大方方上前;如果聂桑宁比他早约,那他也得个明白,再想别的法子就好。
俞知年把茶杯垫在手掌中,“我今晚住这儿。”
肖意驰喜出望外,“真的?那我明天可以过来和你一起吃早餐吗?”这里简直就是他的主场。
俞知年看他,肖意驰眼睛在发亮,一闪一闪的。
明明是他在追人,怎么感觉自己也在操劳俞知年低头看茶杯,好整以暇,“肖意驰。”
“嗯?”
“我可以理解为,你有求于我吗?”俞知年再次看向他,表情玩味。
肖意驰眨眨眼。
这句话,太熟悉了。
肖意驰霎时好气又好笑,咬咬唇,摸摸头,没表态。
俞知年继续鹦鹉学舌,只是节奏悠了点,语气戏谑了点,“我没什么耐心,再问一次,你有求于我,是吗?”
肖意驰抿一抿唇,索性躺平任君鱼肉,“是。”
“我听不见。”
肖意驰笑了,调大音量,“我说我有求于你。”
俞知年展露笑意。不是社会人的营业笑容,也不是口是心非的敷衍。是真心的、高兴的,还带点得逞的邪气。
挠得肖意驰心痒难耐。想靠近他,贴上他,与他接吻,和他做爱。
他的身体干旱已久,想得到甘霖的润泽。
俞知年注意到肖意驰目光的变化。
他们之间极度容易擦枪走火。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在情欲上却像磁石的南北极,只要靠近一点,就会紧紧吸附在一起。
俞知年身体转向肖意驰,扶着茶杯的手提抓杯口,垂到身侧。
简直就像是无声的邀请。邀请他过去,入怀。
肖意驰意欲走近一步。但他挣扎着止住动作。他对上俞知年的视线,语气委屈又坚定,“俞知年,我不只想要你的身体,还想要你的心。在你那里,我想得到名分。”
不满足于不清不楚的身体交缠。多么贪婪,他想要那么多。
“所以,我会忍耐。”
下腹的收紧发疼,转为了心口的收紧发疼。俞知年觉得肖意驰才是最高级的猎手一一大胆、果敢、坚忍,以最真诚的姿态,引诱你入网。
他复而喝一口茶,“……你怎么样,是你的自由。”
肖意驰的表情略显失落。他很快鼓起劲,笑道,“那我明天早早过来,给你带好喝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