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敌面前A变O后我怀孕了(67)
江知火维持人设,垂眸淡漠道:“怎么了?”
屈潇举起酒杯,仰头看杯底残留的奶油,叹道:“我失恋了。”
“才三天就被甩了,三天!!”屈潇竖起三根手指。
他甚至没搞懂姑娘甩他的原因,苦恼捂脸:“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前一晚她要我出去陪她,我在游戏,没看到,等看见消息时,已经被拉黑删除一条龙了。”
“所以我哪错了?”
江知火:“……”
屈潇说完,将酒杯递给他,江知火接过,仔细冲洗。
屈潇本也不抱高冷的Shin能给他说什么金句良言,独自惆怅了一会,发现Shin的状态也挺不对劲,一个杯子冲了十分钟,还在冲。
“你怎么了?”屈潇问。
江知火继续埋头收拾吧台,片刻后才道:“我要搬家了。”
屈潇不是头一遭失恋,心态调整得快,说道:“搬家是喜事啊,恭喜你。”
江知火被这话说得一愣:“是啊,本来应该是件开心事,现在没觉得有多开心。”
屈潇随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温水,在空杯上一碰。
酒杯相碰的声音十分清脆。
屈潇正想开口说话,江知火摘下手套,忽然道:“老板,今晚我请个假。”
Shin一向有个性,没等老板批假,转身就走,等屈潇回过神时,已经只剩下一个笔挺的背影。
屈潇:“……”
他喝了两杯温水,面对空荡荡的酒吧,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开始疯狂发消息骚/扰颜慕。
屈潇:颜少颜少颜少。
屈潇:我失恋了。
屈潇:打完游戏姑娘就把我删了,我哪做错了?
颜慕没回。
这个点一中晚自习,颜少没回很正常,屈潇没在意,继续唱独角戏。
屈潇:今天心情不好的可不止我一个。
屈潇:Shin看上去也不大好。
颜慕:他怎么了?
屈潇:?
屈潇:不是吧,我失恋了你不回我,一提Shin你秒回?
颜慕:他怎么了?
屈潇:你不知道么?
屈潇:话说你俩彻底掰了?
屈潇:告白那事到底是喝醉还是真的啊?
屈潇:颜少你告诉我吧,可把我憋坏了。
屈潇:看Shin那个样子,我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他。
颜慕还是那四个字。
颜慕:他怎么了?
屈潇:……
屈潇:具体不知道,说是要搬家,不开心,刚刚请假走了。
高三四班,所有人都在埋头做题,静得像是一潭水,只余笔尖擦过卷面的细微声响。
教室后面却传来急促的、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
所有人往后看,只见颜慕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脚步匆忙,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谢裘,谢裘。”周围的人小声问道,“颜哥今晚怎么了?”
谢裘同样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颜慕今晚一直很奇怪,心不在焉的,眼神总盯着同一个方向发呆,主动去问他,也是一句不说。
谢裘想了想,又说道:“颜哥的样子,像极了失恋。”
*
颜慕走进办公室,随口扯了个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四班班主任对学神说的话不疑有他,很快便批了假条,还叮嘱他要注意身体。
出校门后,颜慕拨通江知火的电话,往住处方向赶。
颜慕:“你在哪?”
听筒另一边十分安静。
江知火说:“在酒吧啊,怎么了?”
颜慕戳穿他:“很安静。”
江知火说:“我在更衣室,当然安静。”
落下最后一个字,电梯正好开门,前一秒才说自己在酒吧更衣室的江知火歪头夹着手机,正提着行李箱从门口走出来。
通话没断,距离太近,听筒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
“…………”
江知火尴尬的笑了笑:“好巧。”
面对面,声音通过听筒,又传来一遍。
颜慕挂断电话。
走到江知火身旁,接过他的行李箱,说道:“我送你。”
江知火的东西不多,搬过来时只有一个箱子,平时东西都收在行李箱里,要走直接盖上盖,拉上拉链直接就能走。
江颜慕的动作过于强势,江知火根本没有任何拒绝余地,只能干巴巴应道:“好。”
大概是因为想偷偷溜走被发现,一路上都很尴尬,原以为颜慕说的“送”,只是送到公交站,没想到竟是跟着江知火一起上了车。
他们坐到最后一排,公交车驶入车道,两人之间那点尴尬依旧没有褪去。
江知火靠窗,借看风景的名义,不去看颜慕,也不用和他说话。
夜景从窗外划过,霓虹灯跑不过风,全被甩在身后。
江知火的住处在老街区,要坐四十分钟才能抵达,公交站牌建在巷子口,道路两旁的房屋破旧,街尾一棵百年榕树,盘根错节,几缕桂香与微凉晚风一同荡在古旧的街头巷尾。
江知火在一栋居民房前停下脚步,拿过箱子,说道:“我到了,谢了啊。”
这段日子,还有今晚,都谢了。
颜慕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嗯。”
江知火挥了挥手。
颜慕点点头,转过身。
昏暗灯光之下,影子越来越长,一个向前,一个向上,距离越来越远。
*
江知火住在五楼的一个小单间里,两个多月没回来,屋子里蒙了一层灰,简单打扫,换上一套新的床单,江知火躺上床。
郦穆河上大学后,他不愿意和郦皓一起住,就自己出来租了个单间。江知火本来适应力就很强,又把屋子一番改造,原先一个人住得自由自在,房租还便宜,兼职的钱完全够用还能攒一点,现在再回来,却觉得哪都不好,又小又破,床还硬。
才走多久啊,两小时不到吧?就怀念起颜慕的大床和席梦思了。
江知火压下心中惆怅,闭眼许久,终于不安不稳的睡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什么也没有,就他一人,江知火怔愣片刻,心说学神果然不需要睡眠,天还没亮全,人就已经起了。
又愣了一下,江知火才反应过来,他回家了,不再和颜慕住在一起。
当意识到这件事,仅存的半点睡意顿时消散不见。
现在不过凌晨五点半。
江知火枕着双臂,脑中不可控的开始胡思乱想。
为什么那么难过?
江知火想了许久,还是打算把这份难过之情归于习惯。
很多人都说,习惯难改。
也有很多人说,二十一天能够养成一种习惯。
和颜慕通吃同住两个多月,早就习惯了。
习惯身边有这么个人,习惯动不动就吵架,习惯互相伤害。
说实话,他确实和颜慕之间过于亲密。
虽然是由于标记而不得不进行接触,但归根到底亲过,抱过,一起睡一张床过。
情敌过,吵架过,互相不顺眼过。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各自重新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轨迹之中。
江知火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右手在左肩轻轻一捏。
他的肩上,有道纹身,前两年自己画的图案。
给他纹身的师傅挺有责任心,看他年纪不算大,让他慎重考虑,“纹上了很难洗掉的,一定要纹吗?”
江知火说:“一定要。”
图案很简单,只是半片贝壳,纹身师调出了很漂亮的颜色,纹在肩上,不大,也不算显眼。
是他不想割舍的过去,不愿意忘掉的人。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某天。
云父云母哭着将他交给一个他只见过一面的中年男人。
换来另一个和他一样大的男孩。
直到那天他才知道。
他的家人,他的名字,他的青梅竹马。
全都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