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师的小野狗(日久生情)(9)

　　“嗯。”严戈回答的时候真想给陶振杰鼓鼓掌，这人真够执着的，都说不要了还给送来了，还是让莫军送来的。说到莫军，严戈的眼珠微微一偏，飞快的扫了莫军一眼后把手里的东西就都放到了桌上。
　　“有钱人啊……”莫军双手枕头，感叹了句。
　　莫军这话让严戈看了过来。
　　“他那车刚都轰动了，学生们都在说这事儿，全球限量版。”莫军说，“我今天出去吃的饭，正好看到你上车了。”
　　“是么，我对车不太了解。”严戈收回视线。
　　“那人呢？”莫军往前一坐，“人了解么？”
　　“朋友而已。”严戈把邓乔辉的椅子拽了过来，坐下的时候顺手操起水杯，“周子健出事儿的时候，搭了趟顺风车就算是认识了。”
　　莫军乐了，他看向地上的核桃，“严老师遇到了个热心人啊。”
　　严戈也跟着他看了看，“怎么跑你那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他在跟门卫行贿呢。”
　　“行贿？”
　　“嗯你那朋友挺有意思，搬着两箱核桃说是你订的，要给你送办公室去，门卫不放行，让他给你打电话，他不打，然后开始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说到这里莫军噗的一声就乐了，陶振杰在门口那可真是使尽浑身解数啊，又是递烟又是买水的，最后还把门卫拽门口去了，不知道塞了什么给他，门卫当场脸色都变了，莫军怀疑他可能是给钱了。面对死缠烂打的陶振杰门卫也很懵逼，既然是严老师的东西打个电话让他来取不就完了么，所以陶振杰很快就被定性成了坏人，“我再晚去会儿，门卫就要找校警了。”
　　严戈：“……”
　　“我不认识他，看到门口那车再听他一直提你，我就过去了。”
　　莫军的出现打断了陶振杰和门卫的争执，他问陶振杰是不是找严戈，陶振杰一副解脱的表情冲他就来了，陶振杰说，严戈在上课，他不好给他打电话，就想自己给送上去，正好遇到了个认识严戈的，那就委托他，把这两箱东西给严戈送去。
　　“说了用不着……你也是的，没给我打个电话呢？”
　　“得了吧，都闹腾了一阵了，不少学生在那看热闹，你不嫌丢人啊。”
　　严戈无话可说，他又看了看箱子，拿裁纸刀拆了一箱，箱子里的核桃都是独立包装的，一包一包整齐的码着，严戈随手拿出几包，“拿点回去。”
　　莫军没接，“不好吧，人家特意给你的……”
　　“这么多我什么时候能吃了，待会儿给大家都分了，剩下的……”严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莫军的目光停在了他嘴唇上，这让他猛地想起了上面的那个小红点。和陶振杰吃了一顿饭，这个始作俑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严戈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怎么弄的？”莫军对着他嘴唇一扬下巴。
　　“磕了。”严戈说，但他脑子里的回答是，被狗咬的。
　　莫军没再问，不长不短的哦了一声。
　　严戈开始摆弄核桃，也不再说话。
　　……
　　另外一边功德圆满的陶先生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办公室。
　　桌上的东西都被余信拿走了，反正他也习惯帮陶振杰收拾烂摊子，这种谈事儿谈到一半陶振杰突然消失的情况没少发生。
　　办公室没人，陶振杰把脚搭在他的豪华办公桌上，兀自美了一会儿，他一打响指坐了起来，陶振杰给余信打了个电话。
　　“小余子……”
　　‘皇上有什么吩咐？’余信那边很自然的接道。
　　陶振杰嘿嘿一乐，“帮朕办个事儿去。”


第二十四章 观察入微不同对待
　　‘皇上直接下旨就行了，小余子这边已经跪下等接旨了。’
　　“你待会儿去帮我买辆车。”陶振杰说。
　　‘买车？你又看上什么车了？我没听说最近出什么新车啊，你看的是……’
　　“不用新车，”陶振杰打断了余信的话，“去帮我买辆二手车，越破越好，越不起眼越好，最好是扔路上都不会有人捡的那种。”
　　‘你要干嘛？’陶振杰让他去排世界限量版他都不意外，但这个越破越好是什么情况？余信感觉他这四个字问的音都变了。
　　“别废话，先帮我买，越快越好，我着急。”
　　余信迟疑了下才道，‘好吧……’
　　挂断了电话，陶振杰又往椅子上一靠。
　　他对严老师是真挺上心的，心细程度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一般都是别人察言观色看他的脸色，但在严老师这儿，严戈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眼神他都没放过。
　　他发现，严戈每次上他车之前都先看一眼车，今天中午也是，一上车就急着要走也不让他送回去。
　　严戈是个低调的人，他不习惯被人注目，那他陶振杰就配合他，换个低调点的车接他不就完了。
　　陶振杰撇着嘴一摇头，他对严老师真是用情至深且用心良苦啊。
　　余信的办事效率毋庸置疑，下午陶振杰的‘新车’就回来了。
　　陶振杰接到余信的电话后，三步并成两步的跑下楼了。
　　“我车呢？”陶振杰一眼就看到了余信，余信站在一块红色的铁板前面，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呢啊。”余信伸手一指。
　　陶振杰定睛一看，原来那不是什么红色铁板，而是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车了。
　　他看了眼牌子，然后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车。
　　“这个……是什么？”
　　“按照您的意思，”余信拍拍车门，“不锁都不会有人偷的车。”
　　陶振杰：“……”
　　“别看外观不怎么样，我检查过了，车挺好，安心上路，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可是……可是……这玩意儿……”陶振杰从打击中回过神，他绕着车子走了半圈，说心里话，他一点都不觉得这像车，余信是从哪个游乐场给他拉回来的道具吧，“这是车么这……”
　　“当然，要不你开开试试。”
　　“可这也……”
　　“旧？”余信问。
　　“嗯。”陶振杰点头。
　　余信吸了口气，抱着胳膊看过来，一副咱俩好好算个账的架势，“是不是你要求的越破越好？”
　　“是……”
　　“是不是你要求的扔街上都不会被人偷的那种？”
　　“是……”
　　“所以老板，你对我这个勤劳肯干且完全照着您的心意做的员工有什么意见么？”
　　陶振杰：“没……”
　　“非常好，你试试车吧，”余信说完，露出个非常真诚的笑容，“这车真挺好的，不管你加多少油它都保持那个速度，开着它你想超速想飙车都不行，安全可靠，让人放心。”
　　陶振杰：“……”
　　……
　　陶振杰第二天再把车开市一中门口的时候，依旧有人往他这看，不过这回不是惊讶，是这车旧到让人不忍心不看，谁把报废车开路上来了？交警不管么？
　　陶振杰慢吞吞的把车停在了路边，他给严戈打电话。
　　“严老师啊……”
　　‘陶先生，有事？’
　　“有点……也不算有……”陶振杰揉着腰，这车开的他浑身都疼，他有力无气的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呢，你出来呗，不过你今天得快点出来，不然，恐怕你就来不及了……”
　　‘你怎么了？’严戈听出陶振杰的语气不对，忙问道。
　　“你先下来再说吧，相信我，越快越好。”
　　严戈犹豫了下，‘好吧。’
　　陶振杰趴在方向盘上，盯着市一中门口，不一会儿，严戈下来了。
　　他招了招手，严老师没发现他，陶振杰摁喇叭，严老师还是没看他。
　　没办法他又打了个电话，“我在你正前方，你直走就能看到了。”
　　‘正前方？’严戈拿着电话一脸狐疑的往这边走，‘我也没看到你啊，你在哪儿呢？’
　　“马上到了。”陶振杰说着摁了下喇叭。
　　严戈这次看到他了。
　　俩人隔着挡风玻璃对视了。
　　片刻之后严老师快步走过来，他皱着眉头看向正把车窗玻璃手摇下去的陶振杰，“陶先生，你破产了么？”
　　陶振杰：“……”


第二十五章 一夜破产的陶振杰
　　“先上车再说吧。”陶振杰叹了口气。
　　严戈没再说话，绕到了副驾驶，车很旧，旧到严戈一上来就感觉整个车子都沉了一下，严戈惊讶的往自己身下看去，他是不是把这车座给坐下沉了。
　　“不用看了，这回平衡了。”陶振杰说着发动了车子，“我没觉着我有多沉啊，可这一路，我总感觉车被我压的要翻，你上来正好，总算是能坐稳当了，但你感觉车头这边沉了没？车屁股要上天啊。”
　　严戈忍不住看了陶振杰一眼，昨天回去后严戈干了件特别无聊的事儿，他去网上搜了搜陶振杰请客吃饭的地儿。因为一直在地下停车场，也没看到店铺的正脸，餐具上虽然有名字，一顿饭下来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严戈搜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菜名，菜名很有特点，一下子就找到了。
　　一个人均消费近两千的地方，让严戈意外的是这么贵的店竟然打分还挺高。
　　他还看了评价内容，环境服务菜品都很不错。
　　他承认菜挺好吃的，但是是真的贵啊……
　　想到这里严戈又去看陶振杰。
　　陶振杰之前开的车严戈认得牌子但叫不出具体名字，现在屁股下面的是什么他知道，夏利。
　　这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开着豪车吃着‘高级快餐’的人变成了这样……
　　“那个……”
　　“粤菜你……”
　　俩人一起开口，严戈闭上嘴巴，示意陶振杰先说。
　　“粤菜你吃么？”陶振杰笑着问。
　　“我没什么挑嘴的。”
　　“那就行，中午吃粤菜吧，地方我订好了，咱去海粤楼。好了，你要说什么，说吧。”
　　陶振杰之前带他去那地儿太小众，严戈没听过，但海粤楼他是知道的，一顿饭得比他这车贵，严戈深沉道，“我本来是想说，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钱的方面，多了没有，但救救急应该够了。”
　　陶振杰一愣，想到刚才严戈看他的表情他登时哈哈大笑。
　　严戈叹了口气。
　　“我没破产，”陶振杰用掌心蹭了下眼角，“我就是想换台车，换台低调点的车，帮我买车那位大概是没领略到我话里的精髓，只了解了个表面，所以就来了辆这么低调的。”
　　“你这车……一点也不低调啊。”严戈看向车窗外，就不说行人投来的目光，路上那些和他拉开距离的车足以证明陶振杰这车的瞩目程度，没一个人不去在意。
　　“所以说嘛，他没理解我的要的低调……这破车……要不严老师我怎么让你快点下来，这车感觉都没跑的快，你下来晚了待会儿该迟到了……”陶振杰叹了口气，他碰了碰已经变色的车顶，突然道，“哎严老师！”
　　“什么？”
　　“明天周六，你们放假不？”
　　“不放。”
　　“周日呢？”
　　“有半天休息，怎么了？”
　　“那太好了，周日陪我买个车去呗。”
　　“你不是有车么……”
　　“不说想换个低调点的么，我家里那些全不行，这个车……再开两天我能累死。”陶振杰说完，又补充道，“帮我个忙，你也看到了，帮我办事儿的一点都不靠谱，我自己又没什么主意，找他们去指不定又弄出什么玩意儿来，严老师帮个忙，帮我参考下，当我求你。”
　　“那……周日再说吧。”
　　“谢谢严老师！”
　　……
　　陶振杰的时间掐的永远那么准，虽然开的是他的小破夏利，但是严戈还是在昨儿那时间回到了学校。
　　今天没人看他了，严戈顺利的进了校门。
　　一直到进了办公室严戈才突然回过味儿来。
　　他稀里糊涂的又和陶振杰吃了顿饭，还答应他，陪他去买车。
　　严戈：“……”
　　……
　　“老板。”
　　陶振杰睁开眼，发现打断他美好想象的人是余信，他啧了声，把脚从办公桌上拿下来了，“我觉着，小余子你快被朕杀头了。”
　　“那皇上能不能给小余子一个理由？”
　　陶振杰往窗外一指，“你弄那破车什么意思？想把我弄死继承我财产？妈的开的我腰酸背痛浑身都散架了。”
　　“首先，把你弄死了财产也轮不到我来继承，我还容易失业，其次，那破车是你要买的。”余信说完，惊讶道，“你真把那车开出去了？”
　　“不然呢？”陶振杰挑眉看了他一眼，“买来干啥？研究车的构造？”
　　“我以为你又因为什么事儿心血来潮，类似这样的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余信有点不可思议的说，“我就配合你买了一辆。”
　　那车没毛病，手续也全，上路没问题，但他真没想到陶振杰是打算买来开的。
　　“废话，买车不开干嘛使的，”陶振杰嘟囔了句，然后道，“给我找两个差不多的牌子，就是满大街都是的那种牌子，我周末去看看。”
　　“你自己去？”
　　“我可不敢用你了。”陶振杰说，“再给我弄这么一出我小命就没了。”
　　余信扫了陶振杰一眼，陶振杰是个典型的撒手掌柜，他最多动动嘴，有时候嘴都不动，但是现在……
　　这两天他频繁的到办公室来，除了中午也不出门，首先这就不对劲，其次，陶振杰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违和感。
　　“陶先生。”余信喊道。
　　“干嘛？”陶振杰有点不耐烦的说。
　　“早上那会儿，完诚找你。”
　　“他……”完诚是陶振杰养的一个情儿，跟他时间最久的一个，“他找我干嘛？”
　　“说挺长时间没见你了，问你有空去他那没。”
　　“他这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早上啊……”余信笑了下，“谁知道会打断什么事儿，谁敢早上给你打电话啊。”
　　陶振杰噗的乐了，“有道理。”
　　“你去么？”余信问。
　　“去哪儿？”
　　“完诚那。”
　　“再说吧。”陶振杰敷衍的应了句。
　　“你的那些情儿，最近电话没少往我这儿打，他们都问我，他们亲爱的陶先生怎么突然间没动静了呢，陶先生，你是不是要安抚下你躁动的后宫啊？”
　　“对了，叶遇白现在开的是什么车？”陶振杰答非所问的一抬头。
　　余信：“……”
　　“记不住了……好像是SUV，要不他买什么我也来一辆得了，”陶振杰嘟囔着说，“以前我就觉着，他开那些车太掉身价掉档次，现在突然觉着，叶遇白的想法也不错，低调点，干什么都方便，当然我和他不一样，我是正人君子他是流氓头子，他要是开太高调的车出门得让人给砍死，他就算是想开也开不了，他不也有跑车么，你看他敢上路么……得了，我还是不和他开一样的，总和他在一起万一被当成是他报复了就不划算了，你还是给我找找吧，找个和叶遇白那些车差不多的就行……”
　　余信：“……”
　　合着陶振杰根本没听他说什么，而且他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是说给他听的还是在那自言自语啊？
　　余信感觉他在不在这儿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
　　这人是陶振杰啊，每天出去浪，夜夜不重样的陶振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陶振杰不让他给找人了呢？
　　他也不和钱新宇不和任何人出去鬼混。
　　这种情况也不稀奇，陶振杰独宠谁的时候就会把大把的时间放在那个人身上，可问题是，陶振杰没找他的情儿，新的旧的一个都没找，就好像他突然变成了吃斋念佛的和尚。
　　更可怕的是，晚上的时候他最多到酒吧去看一眼，然后就回家了。
　　他家老板，这什么情况啊？
　　或者说，就在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
　　……
　　陶振杰开了不少酒吧，全是gay吧。
　　本来今天的行程和前几天一样，先到酒吧去看看，然后回家睡觉，下午他给完诚回了电话，完诚说早上去海鲜市场的时候，看海鲜不错他买了不少，他问陶振杰要不要去吃个饭。
　　所以陶振杰临时改变了路线。
　　跳上他那小破夏利，车子伴随着噪音缓缓开起来，陶振杰敲了下方向盘骂了声娘。
　　他应该把余信的车扣下，或者回家去换辆车，可当视线飘到副驾驶的位置时，陶振杰决定就这么开着吧。
　　严老师上午才坐过的车，有点不想换。
　　而且，他以后要习惯开这种低调的车。
　　夏利慢吞吞的开到了完诚家。
　　完诚家在一个高档小区里，房子是陶振杰买的，虽然不常来，但保安都认识他，还特别热情，远远看到就开始给他敬礼，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