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41)

　　他们一直希望我找个温柔又善解人意女朋友，而不是一个幼稚又爱吃醋的小男朋友。”
　　杨翰远一怔，脑袋往程彦的方向偏了偏，一双眼睛巴巴地大睁着，忧心又忧伤的，正对上程彦的眼睛。
　　“哥哥，不要分手，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我受不了的，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真的都不知道活着还能有什么意义了。”
　　程彦眼皮狠狠跳了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捂在了对方的唇上。
　　“别瞎说，活着有什么不好？”
　　杨翰远舔了下程彦手心，又湿又热的触感使得程彦反射性就缩回了手。
　　“本来就是，没有遇到哥哥之前，我活着就是很没有意思啊。”
　　他想了想，突然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花板，表情逐渐放空了。
　　“……每天看见一群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努力生活好像没有半点意义，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真心喜欢我，没有人会毫无保留地对我好。
　　我也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我曾经也想过，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我可能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会活得很无聊，很没有意义。”
　　他缓缓把脑袋扭到一边，眼睛大睁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程彦。
　　“但是因为遇到了哥哥，我又觉得活下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能和哥哥组成一个家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有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梦一样，我以前都不敢想，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哥哥……所以哥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如果你也要离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继续那么无意义地生活下去，还是会死掉。”
　　感动和心疼？或是也为他所叙述的那些感觉到难受和悲痛吗？
　　大概都有，无数复杂情绪一齐涌上来，也使得程彦遗漏掉了心底那一瞬间一同涌上来的，一种仿佛被牢牢束缚住的异样感受。
　　他摸了摸挤挨着蹭在自己肩头的那张脸，抑制住心头的酸涩，声音低哑温柔。
　　“别说了，不会发生的，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不会离开你。”
　　【作家想说的话：】
　　呜呜呜远哥好可怜啊（我哭了/我装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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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见家长
　　大概是认床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临睡前还在隐隐忧心第二天带着杨翰远回去见父母的事情，程彦当天夜里的睡眠质量并不太好。
　　觉浅梦多，睡着之后的梦里全是些断断续续，光怪陆离的画面。
　　程彦梦里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像被人埋了几颗定了时的闪光弹，睡着没多久，脑袋里就走马灯似的飞速闪过一些破碎的梦景，轻易捕捉不到。
　　可待他想要细看，那埋着的定时‘闪光弹’便尖锐地发出长鸣，猛地爆发出刺眼的亮光将他惊醒。
　　也没什么血腥暴力的地方，但他一连两次挣扎出梦境，身上都汗津津的，呼吸也急促得要命。
　　梦里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身后不紧不慢地追了个看不清面容的怪物。
　　怪物沉默得可怕，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伸出两只长长的手臂，一个劲儿地撵着他跑。
　　他拼了命地跑才逃脱出来，醒来之后仍然后怕，心脏急迫地跳个不停，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他害怕睡着之后又会梦见什么，有些不敢睡，熬着熬着又确实疲累极了，忍不住躺了下来，然后摸摸索索缩进了杨翰远怀里。
　　这一点动静在这种安静到仿佛时间都停止的夜里被放大了数倍，程彦小心翼翼挤过去之后，立刻就听见了杨翰远喉间溢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他没被程彦的动静惊醒，还处在睡梦里，却仿佛跟程彦有什么心电反应一般，手臂顺其自然地展开了，伸得长长的，然后直接将程彦整个揽进了敞开的怀里，紧紧搂住了。
　　睡着之前，程彦不太清醒的大脑里浮现出了一个荒诞至极的念头。
　　梦里的怪物伸出手，用那么怪异的姿势追赶着他，是想要杀掉他，还是想拥抱他呢？
　　又或者，两者又会发生？
　　大约梦都是没有逻辑的，闪过那个念头之后，程彦发现自己居然还去思考其中的合理性，不自觉扯起唇角笑了下。
　　缺少睡梦导致的头痛使得第二天醒过来的程彦看上去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杨翰远早早醒来打理好自己的一切，他还穿着睡衣坐在被窝里，眼睛涣散地半睁不睁，头顶一缕黑发弯弯地翘起来，神情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哥，今天不去爸爸妈妈家里了吗？”
　　程彦浑身一个激灵，还没清明过来的眼睛呆滞地转动，望向了杨翰远的方向。
　　他也不知道是还没缓过来睡意，还是被杨翰远对他父母顺其自然的称呼劈得呆滞了，语气干巴巴的。
　　“……你让我缓缓，我还是有点儿犯困。”
　　杨翰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像条挣脱开绳子蹦出来的小狗似的，猛地将他扑进了柔软的被褥里，然后按着他劈头盖脸地亲了好几十下，直接把茫然无措的程彦亲清醒了。
　　他拿起一边干净的T恤帮程彦穿上，语气愉悦极了。
　　“哥哥好可爱啊，好希望我们的宝宝以后也会像哥哥那么可爱。”
　　程彦怔了下，低头看了下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心脏如同被什么东西左右激烈拉扯，扯得他一时莫名疼痛不已。
　　酒店到家里的距离并不太远，打车只花了不到三十块。
　　车将他们送到了小区门口，程彦站在门口愣了会儿神，才带着杨翰远走进这个他住了快二十年的老小区。
　　程父程母提前知道程彦要带着朋友回来，早已经把一桌饭菜准备好，坐在客厅里等着有人按门铃。
　　可等听到门铃声响，程母急匆匆又兴奋地开了门，看见程彦牵着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孩走进来的时候，依然不大得体地愣了会儿神。
　　“爸爸，妈妈，小杰，我回来了。”
　　程文杰是最没心没肺的一个，他放暑假之后被解除了各种限制，一有空就找他哥聊天吹牛，偶尔还会厚着脸皮跟程彦要些数目不多的零花钱。
　　这回他知道程彦要回来，又厚着脸皮求程彦给他从江市采购一些各种苏市买不到的吃的喝的玩的带回来。
　　此时见程彦带着一个男的回来，他也没发觉哪里不对劲，直接傻乐着窜过去，顺手就提走了杨翰远手上拎着的两大包吃的喝的玩的。
　　拿走了东西，才想起来打量这个比自己都高了不少的男的一眼。
　　“……哥，这不是你邻居吗？你放个假怎么还把他带回来了？”
　　杨翰远看了眼程彦，程彦回觑他一眼，又扭过头，硬着头皮和他父母说话。
　　“……爸爸，妈妈，这是我男朋友，他叫杨翰远，年纪比我要小一点，但是他人很好很乖的，从来都没有欺负过我……这次回来，也想着顺便带他回来见见你们。”
　　程文杰已经拆了包零食，刚捏起来要放进嘴里，听到程彦的话，如遭雷劈一般，整个人直接僵硬住了。
　　程父程母看到很久都没有回来看望过他们的大儿子回家，原本佯装着严肃，唇角却是忍不住上扬着的，此时也被劈个猝不及防，显得他们原本怪异的神情更加怪异了。
　　而杨翰远，完全没觉得气氛不对劲，反而因为程彦维护他的话，开心得意得唇角都忍不住翘起来。
　　他站得笔直，分别朝着程父程母礼貌地鞠了一躬，直起腰抬起头的时候眼睛眯起，嘴角都止不住大幅度往上弯，显得他的笑容真挚又阳光。
　　“叔叔阿姨好，我叫杨翰远，是程彦的男朋友，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想要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可以请你们放心把他交给我吗？我以后也会对他很好很好，一定不会欺负他的。”
　　【作家想说的话：】
　　哥哥是真没觉得远哥有欺负自己，因为他不知道很多时候远哥都是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