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31)

　　原本也是遇不上熟人的，点餐传菜都是服务生来做，和别的桌也都隔了起来，不刻意去留意也压根看不见别桌的人长什么样。
　　坏就坏在程彦吃饭吃到中途，不小心把一道菜的酱汁弄到手上，他嫌拿纸擦擦不干净，老觉得黏糊糊的，特意跑去了洗手间洗了下手，结果洗完手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从女士洗手间出来的孟子瑶。
　　“学长！你怎么也在这儿？”
　　视线落定在程彦脸上的一瞬间，孟子瑶眼睛都亮了起来。
　　然而她变脸比变天还快，下一秒，她就把唇线抿平了，胶着在程彦身上的视线也变得幽怨不满。
　　“你日子过得倒挺好，我这些天忙得都快废了，你还有空来跟人来这儿吃饭，都不知道来帮帮我。”
　　这完全是她无理取闹了，他俩虽同属于一家公司，但各自负责的事项完全不同，而且各自有各自忙的时候，就算一方想帮忙，也得先把另外一方负责事项的前因后果都弄明白了才能上手。
　　就算程彦有心想帮忙，但等他把事情捋清楚了，也该他忙起来了。
　　他知道孟子瑶抱怨的重点不在他帮不帮忙，而纯粹是心理不平衡，或是埋怨他这段时间没去找她，只好顺着她的话安抚。
　　“我这些天有私人的事情要做，部门里额外的工作也都分给了其他人，等这段时间过去可以吗？你还忙的话我一定来帮你。”
　　孟子瑶露出了甜蜜的笑，“我就知道学长对我最好了，对了，学长你今天是一个人来吃饭的吗？这家店的店长是我闺蜜，我今天也是抽空过来看看她，你一个人的话要不要跟我一块吃？可以免单的哦。”
　　程彦愣了下，“不是，我们有两个人，另外一个是……呃，我同小区认识的……”
　　“男朋友，我是他男朋友。”
　　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一条手臂，程彦没反应过来，视线下意识顺着腰上那条肌肉匀称结实的手臂往上看，正对上杨翰远的侧脸。
　　离得很近，程彦确定自己很清楚地看见杨翰远投射在孟子瑶身上的眼神不算太友好。
　　眼底黑沉沉的，甚至是尖锐的，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像条护食的狗，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狡猾的，意图抢夺它食物的狐狸。
　　本能让它下意识露出了锋利的獠牙，身体都绷紧了，视线一瞬不瞬地紧锁了对方，生怕看护了好久，自己都没舍得吃的香喷喷的肉骨头被抢走。
　　程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被杨翰远的反应弄得心头一颤，下意识伸出了手把杨翰远从毛茸茸的头顶往下抚摸到脊背。
　　“……冷静，冷静点儿，你怎么那么凶？”
　　杨翰远紧绷的身体被抚摸得慢慢放松下来，贴靠在程彦身上，变成了一条丧丧的小犬。
　　“我还要问哥哥怎么回事呢，我刚刚都听见了你们说话了，你跟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她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我们的关系，非要那么拐弯抹角的？”
　　程彦呃了声，看了眼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孟子瑶，又看了眼杨翰远，想起杨翰远之前直言说自己是他男朋友的那句话，后知后觉红了脸。
　　杨翰远一下问了那么多问题，让他这会儿全部回答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于是只回答了个较为简单的问题。
　　“她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就前女友，为什么要脸红？哥哥还对她抱有其他想法吗？”
　　“……你别瞎说，我就是有点儿热。”
　　孟子瑶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终于反应了过来是什么情况。
　　程彦有了男朋友，却没告诉她。
　　好心情一瞬间就降到了谷底，连带着看杨翰远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她用带有偏见的挑剔眼光上上下下将杨翰远打量了一番，看出来他身上那股子还没沾染上世俗尘埃的学生气。
　　她原本还端不住脸色，此刻理智回归，自觉自己作为程彦的初恋，跟一个乳臭未干的臭男孩比胜算还是特别大的，于是扬起红唇，绽放出一个大方且优雅的笑容。
　　“学长你哪里找来个小孩，大学都没毕业吧？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杨翰远被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气到了，却没说话，反而扭过头去盯着程彦看。
　　程彦顶着杨翰远犹如实质化的催促眼神，挺直了身体，硬着头皮回答孟子瑶。
　　“……阿瑶，他不是大学生，我介绍一下，他叫杨翰远，现在是我男朋友。”
　　她把程彦的话自动理解为这个臭男孩甚至都没上过大学，再加上看程彦言语和行为上都对他颇为维护，孟子瑶刚稳定好的心态又绷不住了。
　　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过几轮，最终落在杨翰远身上，眼神已然变得没那么友善，语气却如同掺了蜜，有毒的那种。
　　“年纪轻轻就不读书了吗？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呀？”
　　程彦没发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脸红了下，解释道：“……不，不是的，他还在读书，现在读高三，小远成绩很好，会考上好大学的。”
　　说出口程彦才发觉，交了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甚至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小男朋友，说出去真的……好他妈羞耻啊！
　　另外两个当事人丝毫没感受到程彦羞耻的情绪。
　　一个心态炸裂，已然端不住自己故作端庄大方的姿态，落在杨翰远身上的眼神变成了难掩嫉妒的瞪视。
　　另外一个更没什么羞耻的意思，搂住了程彦的手臂，神情还挺甜蜜地把脑袋往人肩头一靠，脸却故意抬起来，眼神与孟子瑶的对上了，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程彦沉浸在羞耻之中，对这场已经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甚至借了他杀人的战争毫无察觉。
　　【作家想说的话：】
　　给哥哥颁发一下世界第一直男奖。
　　哇哦居然双更了！（虽然过了十二点但是也算！）
　　周一啦记得点点这本首页的小心心？（，ω，）？


第45章 为什么不哄我
　　晚餐的后半程加入了个孟子瑶。
　　她坐在程彦对面，完全没有做了电灯泡的自觉，拉着程彦聊工作聊生活聊得火热，还见缝插针提起以前两人还在一起时的时光，神情怀念而忧郁，不知不觉就让从没出现在那段时光里的杨翰远被隔离在两人的谈话之外。
　　“说起来学长一直以来都很受欢迎的，后来我才听说学长跟我分手之后一直都没再谈对象。”
　　程彦被她之前那些话勾起大学时许多愉快轻松的回忆，唇角都不自觉上扬起来。
　　“后来在忙工作，一直都没什么时间。”
　　“这样吗？我来公司之后听到些传闻，说你们部门有个叫安瑞的男人……”
　　这个名字让原本心情愉悦的程彦像吃饭吃到了一条肮脏的臭虫，突然十分倒胃口地蹙了下眉。
　　“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以为公司已经传遍了，他已经进了监狱。”
　　孟子瑶像十分讶异，“就是他？”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像猜测到什么，看着程彦的眼睛慢慢瞪大了，显得她那张秀丽的脸有些扭曲，“……那个禽兽怎么你了？”
　　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瞪着程彦，“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程彦讪讪的，“你怎么那么激动，又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以为公司都传遍了。”
　　孟子瑶气得终于没忍住，很没什么形象的在前男友和情敌面前翻了个白眼，“我只听到八卦说他因为猥亵进了监狱，进监狱前还倒霉的被一条流浪狗咬得大出血，没听说他猥亵的是你啊！”
　　“……你小声点，是猥亵未遂，光是猥亵他也进不去监狱，他犯的罪不止这一项，具体事情很复杂，这里人太多，我下次再跟你说……不过，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被野狗咬了？”
　　回去的路上。
　　“小远，你说这算不算天道好轮回？我原本还不甘心他就被关那么几年就能被放出来了，都没去关心后面的事情，结果他居然那么倒霉，走夜路都能被狗咬，狗可真惨啊，他这种人的肉估计都是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