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52)
再反观几位主角的,干净整洁,衣服的领口绣有独特的标志,每人都有三套替换,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味。
临演和主演休息的地方也不一样,主角室内,一人一间化妆室,再不济的也有房车或是轿车。临演成排蹲在走廊聆听副导演的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作奸犯科了。
谢衍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午后,阳光正盛,道具组排布完成,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场戏。
工作人员交代大家先把手机关闭或者调整到静音。
在门外的群演们鱼贯而入,找到了与自己对应的座位,主演们要先走戏,硕大的打光板对准了女主角的位置。
谢衍的位置就在瞿铮远的正前方,女主角的左侧,他正襟危坐,不过摄影机的镜头大多数时候对着的还是主角,压根儿拍不到他。
他感觉有人戳了戳他后背,但女主正在和男一号对台词,导演与编剧都在现场盯着,他不确定自己这会要是来点什么动静,会不会被发现。
后边的人又戳了一下。
他就像是防着老师看见一样,竖起桌上的课本,展开,遮住脑袋转过去,用眼神示意——干嘛啊?
瞿铮远递给他一支中性笔。
谢衍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伸手接过。
他眼尖地发现透明的笔帽里塞着一张纸条,趁人没注意的时候,他偷偷展开,字迹潦草堪比医生体,他认了好半天,调动联想能力才把这纸上的一行字读懂。
——跟你一起来试戏的那个是你班上同学吗?怎么之前没见过。
从瞿铮远的角度望过去,刚巧能看见谢衍执笔书写,他们的位置靠窗,没有窗帘,温暖的阳光投进教室,刚巧照在了谢衍身上,他的皮肤和头发丝儿都好似在发光。
很快,中性笔就从前方传递过来,瞿铮远立刻伸手接过。
——我初中同学啊,不过高中没机会分在一个班,他学文了。
——那怎么还能混一块儿?
——他是我哥们,我跟他有共同语言。
——那跟我呢?有共同语言吗?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怎么跟谁都称兄道弟。
——不然呢,以姐妹相称?
——你喊谁都是小名,唯独喊我全名,我还比你大六岁!
前方的纸条不再传递,瞿铮远后悔自己没用疑问句做结尾,只好又撕下一张便签,写上字,叠成小方块塞进谢衍的脖子里。
谢衍跟拍苍蝇似的捂住后颈,指尖一点一点地向下,挺胸收腰,好不容易摸到纸片,回头瞪了他一眼。
便签纸上画满格子,还有一颗被涂黑了的棋子,背面写着——来一局惊险刺激的五子棋吧,我输了喊舅舅,你输了喊我哥哥。
后边跟着个贱嗖嗖的小猫脸。
第35章 你白天说的现在能兑现了?
谢衍上一次玩五子棋是在初中的时候,而瞿铮远以前上课时经常这么打发时间,五子棋和围棋这类方便在课堂上传递的棋类游戏是他最擅长的。
一来二回,格子上就快要被黑白棋子填满了,谢衍咬着笔杆,每一步都是千算万算,走得小心翼翼。
后背被人捅了一下,瞿铮远小声催促:“赶紧的,你这都超时了。”
谢衍犹豫着下了最后一步。
纸条被抽走后,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奸笑,他暗道不妙,莫非是自己哪一步走错了?
谢衍转过头,瞿铮远笑着将纸条递还给他。不仅贱嗖嗖地冲他挑了挑眉,还用口型说:“你输了。”
谢衍心尖一凉,果不其然,角落的黑子竟已在他分心的时候串联成排。
他懊恼地趴在桌上,不敢往后看,轻翘的眼尾都耷拉了下去。
喊了半年多的“瞿铮远”忽然要改成“哥哥”,还是挺别扭的。
下午的两场戏结束,教室里的人如鸟兽散,谢衍趁瞿铮远和导演聊天的功夫,将卫衣的帽子往脑门上一盖,猫腰混进人堆,往外边开溜。
刚跑到走廊,帽子就被人一把提住往后拽去,他吓了一跳,半截身子不受控地向后栽倒,撞进宽厚的胸膛,一股熟悉的淡香钻入鼻腔。
“往哪儿跑,输了就想耍赖皮啊。”瞿铮远的低音炮在他耳后炸响。
谢衍一把将他的胳膊掸开,东张西望:“这里人太多了,怪尴尬的,我回家再兑现OK?”
“不OK。”瞿铮远干脆勾住他脖颈,往胸口处一勒,微微偏头,嘴唇碰到了谢衍耳后绒绒软软的头发,“我现在就要听。”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又没说不叫!”谢衍被他勒得都快翻白眼了,周围还有好些群演和工作人员往他们这边瞅,在如此尴尬的场合叫哥哥,还不如把他挂在墙上晾成干。
“快点,先叫一声我听听。”瞿铮远翘着嘴角在他耳边催促道。
叫一声听听!
这都是什么骚台词!
谢衍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玩羞耻Play的错觉。
“回家再说啦。”他转身就是一掌,重重地推在瞿铮远胸口,撒腿就跑。
走廊尽头是似火的夕阳,染红了少年的耳朵尖。
瞿铮远揉了两下被撞到的地方,头一次盼着能早点儿收工下班,回家逗猫逗谢衍。
第一天,群演的戏份并不多,谢衍早早地就领了工钱回家写作业。瞿铮远有两场夜戏要拍,折腾到半夜十点多才收工。
导演邀请大家去附近的饭馆吃夜宵,瞿铮远委婉地拒绝了。
李导说:“你家不是就在附近么,回去也没几分钟,一起吃一顿,今天辛苦了。”
“还是您比较辛苦。”瞿铮远为自己编了个像样理由,“我晚上不能吃东西,一吃就水肿,明天上镜就不好看了。”
上镜是头等大事,李导没再坚持:“那你回去路上当心点,明天还是八点,不过最好提早一些过来化妆。”
“好的。”瞿铮远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飞奔下楼。
夜路通畅,宽敞的马路上就他一辆车行驶,过年的大红灯笼和彩灯还未揭下,两侧依旧是红红火火的一片。
小区地面上刚好有个空着的车位,瞿铮远倒着驶入,熄火后,他下意识地看向家里的阳台。
谢衍卧室的灯还亮着。
修长的双腿跨到地面,瞿铮远甩上车门,裹住外套,健步如飞,就如同一个许久没有归家的丈夫,满脑子都是家里的人和猫。
电梯的镜子里映出一张笑脸,瞿铮远这才敛起几分笑意,按下楼层按钮。
客厅的灯暗着,虎子已经睡着了,不过又被他开灯的声音给吵醒,从猫窝里探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喵呜”一声。
“睡你的吧。”瞿铮远把外套脱下,挂在衣帽架。
通常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情是检查猫砂盆里有没有粑粑,不过今天晚上的第一件事是冲上二楼找谢衍。
改称呼的事情他惦记了一个晚上。
虎子已经睡饱,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也跟着他上楼。
卧室的门并没有上锁,但灯已经暗了。
从他下车到现在撑死了五分钟时间。
兔崽子又装睡。
瞿铮远压下门把,诱哄道:“谢衍,起来,我给你带了夜宵吃不吃?”
谢衍这会哪里敢接话,在黑暗中揪紧被子,双目紧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瞿铮远就料到他不会给反应,直接推门进去走到床边,按亮台灯。
谢衍的半张脸露在外边,发型整齐,一点呼吸声都没有,不像是睡着了。
瞿铮远坐在床沿上,把虎子往他被子上一搁:“你最爱的炸鸡翅,微微辣,我还给你点了可乐,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衍轻翘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了一下,很快就被瞿铮远捕捉到。
“又装睡是不是?”
谢衍没反应。
瞿铮远把胳膊伸进被窝,猛地抓住一截光溜溜的小腿。
谢衍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边上一缩,挣扎着把戏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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