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屿(55)
“咖喱猪排可以吗?”
她一笑,看向我:“可以,我都可以。”
我盛好饭,切好猪排,淋上咖喱,雁空山正好回来。
相比雁晚秋面对许姨的热情,他至多只能算是“客气”。吃饭时也不怎么主动说话,大多是许姨问,他老实答。
“阿山,你都快三十了,还没打算定下来吗?”
雁空山眉心动了动,十分克制地没有不耐烦。
“这问题您问过我很多回了,我的答案永远只有那一个。我不准备结婚,我觉得一个人挺好。”
雁晚秋乖乖扒着饭,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虽然我现在是雁空山的(实习)男朋友,但我知道这不是我能掺和的事,也只得低下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这样让你爸妈,让新雨在另一个世界怎么好安心?”
“他们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你…”许姨有些气急,“算了,我今天不说你的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也不需要我管。我今天来,是要和你谈谈秋秋的事。”
一听涉及到雁晚秋,我不自觉偷偷抬眼看过去。
“丁白舟只在国内待两个月,很快就要走了…”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王炸,我心惊胆战,扫了眼雁空山,发现他除了面色有些沉,倒是没有爆发迹象,暗暗松一口气。
“等等。”他抬手止住许姨的话头,“我们出去说。”说完站起来就往外头走。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外面院子里,隔着墙,又那么远距离,什么都听不到了。
雁晚秋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飞快跑到门边,将耳朵贴了上去。
我拦她都来不及,只好跟着她一道到了门边。
“你不要偷听啦。”我蹲下身,忍着好奇心道,“阿山不想让你听,我们去玩游戏吧?”
“嘘!”雁晚秋竖起一指要我噤声,“我听到了。姨婆让阿山再给姓丁的一次机会,说我毕竟是他女儿…”
这也好给机会?姨妈也太善良了吧?
我忍了忍,最后没忍住,还是同雁晚秋一样,将耳朵贴了上去,加入了偷听的队伍。
“他不可能带秋秋走的,他那个老婆不会同意…”
“所以呢?他想见我就一定要让他见?”
“你拦又能拦多久?瞒又能瞒几年?等秋秋长大,他总有办法找到她的。万一,秋秋也想见他这个亲生父亲怎么办?”
雁空山静了稍许,语气更为冷硬道:“我不会让步的。”
许姨终于被他的顽固给惹恼了:“算了算了,当我多管闲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们了,随便你怎么活吧!”
突然,我感觉身下的门板动了动,不由退开一点,低头一看,发现是雁晚秋开了门。
她开了门,并不出去,只是站在原地,冲门外的两人道:“你们不要吵了,我去见他好了。”她平静道,“我想见他。”
正要离开的许姨错愕地回身看过来,雁空山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
别的小孩子我不知道,但雁晚秋总是很有自己的想法。这种想法有时候连大人都要惊叹,并且自愧不如。
她镇定自若地站在两个长辈面前,毫不避讳地说出“我去见他好了”,既让人出乎意料,又好像…没有那么出乎意料。
雁空山能无视自己姨妈的劝说,却不好无视雁晚秋的诉求。
我看出他极不情愿,但就算再不情愿,快要吐血,他最后还是点了头,同意让雁晚秋与丁白舟见面。
两人的会面安排在明天,许姨留下过夜,睡在雁晚秋的屋里。
夜深了,万物都沉寂下来。雁空山仍然没有回房,他说去抽一支烟,这一支烟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我起来去院子里找他,他坐在长椅上,身前桌子上放着两罐喝空的啤酒,烟灰缸更是积满了烟蒂。
我默默坐到他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陪着他。
“今天的猪排饭很好吃。”他手肘撑在桌上,指间夹着燃了一半的烟,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要夸我了。
但我被夸得还挺高兴,感觉被烫出水泡也值了。
我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次还不是很熟练,下次应该会更好。”
他脸上现出一点淡淡的笑意,视线忽然落到我的手上。
“手怎么了?”他执起我的手,看着手背上的水泡,微微蹙起了眉。
我想抽回手,可他不让。
“不小心烫到的…”我小声道。
好不容易做一次饭,还烫到手,感觉好没用哦。
这是不是也是扣分项啊?我不无担忧地想。
“我认识你不算久,却总见你受伤。”他摩挲我的手指,“你说说看,你为什么总是受伤?”
我一时语塞。这要我怎么说?
因为我比较倒霉吗?
“你再这样,我要把你的防护等级提升到和秋秋一样了。”他垂首轻轻将唇贴上我的手背,没有碰触到水泡,而是吻在了边上。
触感分明是柔软的,烫人的,我却觉得那更像是一枚羽毛的搔弄,带着钻心的痒。
“和秋秋一样…是怎么样的?”
他抬眼看过来,说话间,湿热的吐息伴随舌尖若有似无的碰触,让我既想抽回手,又舍不得抽回手。
“所有危险的、锋锐的物品,你都不能单独使用。做任何事,都要经过我的允许,得到我的同意。”
我:“…”
怎么办?我竟然有点心动,觉得他的提议好有吸引力。
他看我不答,可能误会我被吓到了,直起身,将手里的烟按灭,笑着道:“开玩笑的。进去吧,我给你找找看有没有烫伤膏。”
开玩笑的呀…
我被他牵着往屋里走,心里先是闪过一丝淡淡遗憾,接着又被自己给无语到了。
余棉,你克制一点,不要这么恋爱脑!你脑子本来就不好,这样下去不是更不行了吗?
第42章 天生的可爱
与丁白舟的会面定在南普街上一家饮品店内。许姨单独带着雁晚秋去见丁白舟,我和雁空山则在远处另一桌上远远看着。
饮品店内生意还不错,多是女生或者情侣,我们靠窗坐着,各自点一杯饮料。要不是雁空山一直关注着雁晚秋那桌的动向,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倒很像是我们在约会。
室外三十多度的气温,店里冷气吹着,喝一口冰冰凉的咸宁乐,生津止渴,舒爽到心里。
“听说我们学校军训很苦,你们那时候是怎么样的?”我看雁空山这样紧张,便有心缓解气氛。
然而雁空山好像并没有听到我说话,仍是目光沉沉注视着不远处的丁白舟他们,眼都不眨一下。
我有点怕他突然冲过去暴打丁白舟,虽然看不到他头顶心情值,但我敢打包票他现在头顶一定是红色,特别特别红。
他与丁白舟的仇怨永远不可能化解,雁新雨活着不可能,死了,更不可能了。
“阿山?”
“…抱歉。”雁空山反应过来,收回视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你哪里是没有听清,你根本没在听嘛。
我心里暗叹口气,又问了一遍:“听说我们学校的军训很辛苦,真的吗?”
“军训?”雁空山想了想,用一种“掂量”的眼神看着我道,“因人而异,你的话,大概会被扒掉一层皮吧。”
雁空山不是说大话的人,他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地狱级的严酷了。
我倒抽一口气,有些恐惧地“嘶”了声,为即将到来的军训生涯胆战心惊。
雁空山继续道:“南校区附近有家川菜馆,我毕业这些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开着,不过我入学前它就已经开了许多年了,是家老店。你要是吃不惯食堂的饭,可以叫他家的外卖,味道很好,价格也便宜。”
我点点头,将他的话一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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