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屿(41)
我连忙别开眼,怕自己被腻到。
雁晚秋拿着那颗桃却没有立即展颜,她重新看向面前的桃树,道:“可是,我要的不是这颗。”
骆非朗挠挠头:“还有特殊指定啊?”
在了解了雁晚秋到底要哪一颗桃子后,他与之前的我一样,陷入了短暂的为难。但很快他就舒展眉心,有了主意,抬步走向了一旁的雁空山。
“雁先生,”他笑嘻嘻的,“你能不能把我抱起来?”
这个要求让雁空山一愣:“抱你?”
他微微挑眉,带着疑惑的嗓音低沉又性感。
不好,海王要撒网了!
我比雁空山更快一步反应过来,急急阻拦:“等等,我来!”
两个人一同看向我。
我心里叹了口气,问候了下孙蕊。这到底是给我找对象还是情敌啊?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把人抱起来摘,你是这个意思吧?”我将雁晚秋放到地上,朝骆非朗走去,“我来吧,我比较轻,好抱点。”
骆非朗唇角含笑,走到我面前,双手一下按在我的腰上。我浑身一僵,忍着没避开。
“的确好抱点。”他眼里闪着光,说着还动手抓了抓我腰侧的两块肉,“腰好细啊。”
我干笑连连:“还好吧。”
视线透过他,看向不远处的雁空山。男人轻拧着眉,视线全都落在骆非朗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可能感觉到我的目光,他眼眸一瞥,准确“抓”到了我的视线。
我做贼心虚一样赶忙错开,走到那颗雁晚秋指定的桃子下面,估摸了下我和骆非朗联合应该能够到,仰着头冲身后骆非朗招了招手,要他过来。
不一会儿,身后覆上另一具身体的体温,腰间被一双大手握住。
我轻颤了下,同时有些奇怪。
咦?这手…比刚才那双手要大?
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耳畔雁空山的声音在说:“还是我来吧。我高。”
来不及惊讶,身子一轻,我就被稳稳举了起来。
繁茂的枝条一下子近在我眼前,有雁空山的身高加成,我轻松地摘到了那颗桃子。下到地上时,不知是紧张还是腿软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整个后背撞上了雁空山的胸膛。
腰上的手更紧了,雁空山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尖:“没事吧?”
我捧着那颗桃子,按在心口:“没事…”
“就是它就是它!”雁晚秋跑过来,从我手里接过那颗桃子,放进了果篮里。
好在她之后都没再出难题,看上的桃子都比较好摘。摘满一篮子回程时,雁空山抱着雁晚秋走在前头,换骆非朗拎着篮子与我跟在后头。
我和海王也没什么好聊的,称赞了几句桃园的风景,孙蕊家辽阔的果园,也就无话可说了。
骆非朗倒是很有得聊,嘴都不带停的。
我嗯嗯啊啊敷衍他,视线都集中在前头的雁空山身上。
“余棉,他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我脚步一停,转头去看骆非朗。
他收回在雁空山身上的目光与我对视,只是看到我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猜对了。”他笑道。
我心里切了声,有点不屑。我也可以。
“他是不是你想睡的人?”骆非朗脸上一阵错愕,我劝他,“不要费劲了,他是直男,不会睡你的。”
我继续往前走,他过了会儿跟上来,努力为自己辩解。
“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想睡他呢?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啊是吧。”他说,“我现在追的人是你呀你看不出来吗?”
不,你不是在追我,你只是在捕鱼。
“那你发誓。”我站定了,伸出自己左手小拇指,举到他面前,“你要是说谎,老二变成这样。”
他惊恐地看着我,不受控制地退后一步。
我冷嗤一声,不再管他,转身快步去追雁空山他们了。
之前我来找孙蕊喝酒,爬的那个“瞭望亭”旁边,还搭着一个简易凉棚,里面有桌子有椅子,还有一个同样简陋的洗手间。
家长们摘完桃子,在果篮上贴好姓名,集中放到那里,由孙蕊和几个志愿者分别对其打包称量,孙爸爸则开了两个大西瓜给大家解暑。
刚刚摘桃子粘了一手毛,我放下果篮就去凉棚后头洗手了。
水龙头很低,需要人蹲下才能够到。
我正搓着手,骆非朗也挤了过来,没事人一样问我要肥皂。
我将肥皂给他,他看了眼四周无人,又开始油腔滑调。
“你不想让我追也行嘛,我们可以只上床不讲感情,孙蕊有没有说过我技术很好?”
我冲掉肥皂液,没有出声。
骆非朗更凑向我,并不气馁:“或者你也可以先试试和我接吻。我吻技也很好的。”
我心如止水,用湿漉漉的手掌抵住他过于靠近的身体:“不了,我没有心情。”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他又靠了点过来,似乎觉得逗弄我很好玩。
我倒不觉得他真的会在这里强吻我,但仍然有点心烦。
“你不要…”
话说一半,只是一片薄薄木板隔着的厕所门忽然被人推开,雁空山跨着长腿走到我和骆非朗面前,居高临下睨着我们。
“洗好了吗?洗好就让开。”
骆非朗轻咳一声,快速冲干净手就走了。
我缓缓站起身,看雁空山蹲到骆非朗原本的位置搓手冲洗,盯着他头顶的红色十分疑惑。
为什么上个厕所他都能生气?没纸吗?
第32章 试试
活动结束时,大家陆续离去,只有雁晚秋和我告别,雁空山到最后都没跟我说话,也避免与我有眼神接触。都不知道是谁惹了他。
孙蕊要留我吃饭。本来她也和我提过一嘴,说我来做志愿者,她请我午饭,为此我还特地提前知会了阿公,让他不用给我留饭。
可那时候孙蕊没跟我说有骆非朗。
我知道孙蕊的意思,她想撮合我和骆非朗,要我开始新恋情,把雁空山彻底抛到脑后。
孙蕊自己靠这种办法总能很快振作起来,有时候这的确是很好的办法。可惜我不是她,我不行。
谢绝了孙蕊的挽留,我决定回家自己煮面吃。她临走前叫住我,用网兜装了一只大西瓜,要我回家和阿公分着吃。
“你不肯留下吃饭,只好给你换成西瓜了。”孙蕊语气无奈,“我还以为骆非朗算gay里很有魅力的呢,但看你的样子,他搞砸了是不是?”
我谢过她,将西瓜挂在把手上。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配。”我不配在他的鱼池里遨游。
挥别孙蕊,我一个人开着小龟王回了家。
雁空山他们要比我先走,我到家时,隔壁院子的SUV早停好了。
在外面忙了一上午,身上都是汗,我打算先洗个澡再吃饭。结果洗到一半,正在冲头上的泡沫时,眼前一黑,熟悉的场景再次浮现——断电了。
不要吧…
我内心哀叫一声,就着最后一点热水匆匆忙忙冲掉头上的泡沫,被迫中止了淋浴。
胡乱套好衣服,头上还滴着水,我跑到楼下打开配电箱一看,果然是跳了闸。
试着将闸刀推上去,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来回推了几次,毫无作用。我不得不放弃,接受它再一次保险丝烧断掉的事实。
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呢。
大概只想了两分钟,我就跑去敲开了隔壁雁空山家的大门。
雁空山一开门,还没来得及发问,我先发制人,将自己遇到的难题告诉了他。
他看我半晌,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额前垂下一缕发丝,还在滴水,我将它拨到了一边,在门廊上等了一会儿,雁空山出来时,手上拿着卷崭新的保险丝。
“秋秋呢?”我朝门里张望。
“刚吃完,睡了。”他边锁门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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