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上帝射手！(59)

    “少玩会。”陈豫川说，“好好休息。”
    沈河说：“行。”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陈豫川又开口：“对了，这周突然有点事要处理，下周再去找你。”
    “哦。”沈河随手抽了张纸，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那你忙吧。”
    “你就不问问我什么事？”
    “不问。”
    陈豫川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玩味：“行吧。”
    沈河再一次告诫他：“你有事就去做自己的事，别成天跟着我。”
    陈豫川笑：“我跟着你怎么了？不跟着你怎么稳固我俩的CP？”
    沈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随便你。”
    听到他笑，陈豫川的心不由自主软了一点，很想立刻飞过去看看他。
    但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那行，下周见。”
    接下来几天，哪怕睡眠已经勉强恢复，但沈河的状态还是没缓回来。
    那种能让他在关键时刻做出极限操作的本能，和对局势的直觉，像是被一层膜隔开了，看得见，摸不着，但也没人能挑他的毛病。复盘会他全程隐身，大多数时候就盯着屏幕发呆。
    沈河总感觉，自己对游戏的热情好像快消失了。
    回到宿舍，沈河打开电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那个独立游戏。
    他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推进度，游戏的结局很多，沈河一个一个地打通。除了上次和陈豫川打出的好结局，其他大多数结局都挺沉重的。
    晚上，他终于打到了最后一个结局。
    屏幕上，主角站在一片荒原上，身后是燃烧的城市，前方的道路也已经被火焰覆盖。主角站在原地，没再挪动一步。
    沈河没有像往常一样按ESC跳过。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制作者名单一行一行地跳动，名单滚动了很久。
    最后的最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For River.”
    “For the one you used to be.”
    “For the one you are now.”
    给“河”。
    沈河盯着那几行字，想了很久。
    这周的比赛还是打得一塌糊涂。
    ASG勉强拿下了胜利，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实力，是运气。对面在关键团战时出现了致命失误，给了他们翻盘的机会。沈河的发挥依然稳定，但少了之前被夸得天花乱坠的灵气。
    回休息室的路上，队内氛围沉重。周一帆走在沈河旁边，偷偷瞄了他好几眼。
    沈河的脸色很冷，眉眼间是一种疏离的淡漠，和他最开始来基地时一模一样。周一帆总以为大家已经算比较熟了，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河也没理会周一帆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进休息室，拿起自己的外套，套在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基地之后，沈河没有像往常一样晨跑锻炼，也没有看书、打rank。大多数时候就睡着玩手机，什么都不想，才能感觉脑子平静下来。
    手机震动了几次，他没理会。
    直到一个电话打进来，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沈河睁开眼，看了眼屏幕。
    他接起电话，声音很平：“喂。”
    “你在干嘛？”陈豫川声音听起来还挺高兴。
    “躺着。”
    “哥们明天来看你。”
    沈河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别来。”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急促，停在他身边。
    陈豫川在他旁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只手很凉，带着外面的寒气，让沈河忍不住皱了皱眉。
    陈豫川扶住沈河脖子，手从他腿弯穿过，沈河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陈豫川，问：“你想干嘛？”
    陈豫川愣了一下，又恢复了理直气壮：“废话，当然是把你抱去床上。看你像什么落难公主一样躺地上，我作为王子勉为其难拯救你一下。”
    沈河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笑声很轻：“你神经病吧。”又补充道，“成年男人怎么抱得起来。”
    “你这是看不起你兄弟？”陈豫川扬了扬眉毛，语气里带着点得意，“每天锻炼，抱个你算事吗。”
    沈河没说话，坐起来靠着床。
    陈豫川在沈河旁边坐下来。房间里很黑，也很安静。
    陈豫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沈河：“给你的。”
    沈河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深色的珠子，看不出材质。珠子不大，每一颗都打磨得很圆润，表面有细密的纹理，看起来很精致。
    陈豫川说：“安神的，路过看到，顺便就买了。”
    沈河把手串拿在手里，指腹摩挲着珠子的表面。顺手，怎么可能。
    “你怎么突然送这个？”沈河问。
    “感觉好看呗。”陈豫川说得很随意。
    沈河低头看着手里的珠子，没说话。
    “戴不戴随你。”陈豫川靠在床沿上，偏头看着他，“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沈河笑了一声，把手串套在手腕上。珠子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谢了。”他说。
    陈豫川看着他的手腕，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两人都没再开口，陈豫川能感觉到沈河身上低沉的气息，沈河想要安静，那他就陪他安静待会儿。
    时间在沉默里变得模糊，陈豫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是偶尔侧过头看沈河一眼，看他还靠在那里，呼吸平稳。
    陈豫川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沈河却突然开口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
    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
    陈豫川整个人僵了一瞬，心脏猛地一紧。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解释、否认、敷衍的说辞，但最后，他只是沉默了两秒，然后坦然地说：“对。”
    他甚至还笑了一声，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坦荡，反问：“周闻告诉你的？”
    沈河的声音里带着点莫名：“周闻怎么知道你喜欢我的？”
    陈豫川没说话。他没想到是沈河自己看出来的。
    沈河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他没准备过答案，没想到会被沈河直接问出来。陈豫川张了张嘴，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回忆那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起点。
    沈河没有催促，过了几秒，他自己先开口了，语气依然平静：
    “我想了一下，应该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被彻底点破的那一刻，陈豫川反而放松下来。他扬起下巴，伸手揽住沈河的肩，嘴角一勾：
    “对啊，从那时候就特别喜欢你，怎么了，不行啊？”
    沈河没回应，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
    陈豫川忍不住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河叹了口气：“太明显了。人类表达喜欢的方式，是我之前没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