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打排球[竞技](377)
在这些负罪感的加持之下,他总能答应傅应飞一些看似不算越界,但实则过分至极的要求。
2028年8月,许鹤和傅应飞再次获得奥运金牌,这是他们运动生涯的第三个满贯。
在奥运结束之后召开的记者会上,以为美国记者犀利发问:“二位常年占据球队内的二传和强力接应的正选位置,是否会影响国家内后备队员的积极性?他们是否会因为没有向上空间而放弃选择这两个位置?”
许鹤静静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
28岁的男人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感,但少年感在家长和爱人的保护下像是烙在了他的气质里。
这些少年感和成年人成熟而稳重的氛围结合在一起,让看见他笑容的人脑子里都会出现同一个感叹——他真好看。
美国记者显然第一次直面这种笑容,直愣愣地看着许鹤。
傅应飞扯开嘴角,伸手压下面前的话筒,调整到适合说话的位置,冷声道:“首先,华国国家队不存在正选和替补的区别,每一个人都是赛场战术的组成部分,任何人都不是其他人的替代品。”
男人沉稳的声音响彻记者会现场,强硬而直白。
许鹤伸手拍了一下傅应飞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接上他的话,“其次,我们并不想堵住国家队其他人的上升通道,2028年后,我们将不再参加国内联赛,转而进入国外联赛。”
美国记者:……
不挤占本国选手的生存空间,准备去挤占国外选手的生存空间是吧?
“那奥运——”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在边上坐镇的徐天阳没有给他找茬的机会,直接接话,“傅应飞已经参与国家队教练员选拔,如果他能通过选拔,那么下一个周期,他将坐在教练的位置上。”
徐天阳直视镜头,他身上的那股叛逆和疯狂的劲儿与其说是随着时间褪去了不少,不如说是藏了起来。
这充满压迫感地视线,令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纷纷感叹。
【徐指导不愧是排协后备领导哈,这几年越来越威严了。】
【是的,虽然他烫头,挑染,还穿皮裤,但是从气质上来说确实像那种久居高位的人。】
【下一届会长应该是他吧?】
【估计是。】
【等一下,徐天阳说傅应飞参与了国家队教练员选拔,那许鹤呢?难道他不当教练?】
这不仅是观众们的问题,也是记者们心中的疑问。
徐天阳显然知道大家想听什么,但他是那种记者想听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吗?
当然不是。
他笑着推开麦克风,然后抬手示意,“下一个问题。”
美国记者:……
徐教练,你觉得我还敢问什么问题?
您这不是一点都不想回答么?
算了,反正都得罪了,干脆不要脸一点。
记者轻咳一声,“请问您不考虑让许鹤来做您的接班人吗?就总教练这个位置来说,许鹤选手明显要比傅应飞合适一些。”
虽然这个问题不讨喜,但大家都知道这个观点还算中肯。
许鹤情商高,总教练这种需要上下周旋的位置显然更加适合他,而傅应飞这人完全不会讨好领导,更别说为国家队应酬和争取资源。
徐天阳盯着记者看了一会儿,看得人汗都冒出来了才道:“许鹤确实是我最好的接班人。”
他这话像是句只说了一半的废话,全场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但是”。
可徐天阳把手一揣,完全没有说但是的打算。
美国记者无功而返,疑惑的种子在球迷和各位准备竞争国家队名额的选手心里埋下了。
-
2029年,许鹤、傅应飞、王一民三人同时通过教练员选拔考试,拿到了资格证书。
不同的是,许鹤虽然拿到了教练员考试的第一名,但却应聘了随队队医的岗位。
这操作把不明所以的王一民给看傻了。
30岁已经不是小王的“小王”咧着嘴问:“许队,你不当教练……那你这个教练资格证书拿下来干嘛的,第一名呢,可以上岗当总指导的!”
许鹤把资格证胸牌往白大褂上侧的口袋上一别,再把随队队医的挂牌往脖子里一套,笑着道:“谁说我不做教练?有规定说排球队队医不能参与战术指导吗?没~有~吧~”
王一民:?
6.
他深吸一口气,哭丧着脸,“那除了你以外,傅应飞就是第一了,他当总指导的话……我……我这个副教练不得被他骂死?”
傅应飞从徐天阳手里接过自己的牌子往脖子上一挂,王一民定睛一看,好家伙,副教练兼任数据分析指导。
王一民:啊?
“你没当总指导?”
傅应飞毫无负担的把头一点,“总指导出差多,应酬也多,我当副教练主要负责给你看赛场数据分析,王一民,你才是名义上的总教练,战术上不自信没事,鹤鹤会给你指导的。”
王一民:?
啊?
他懵懵懂懂接过了徐天阳发下来的工作证,满脑子就两个字——离谱。
“我懂了!”王冤大头恍然大悟,“傅应飞,你是不舍得让许队去和排协的老头们周旋应酬,自己也不想去,所以让我去是吧?!”
傅应飞抿着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矢口否认,“没有。我想着你现在年纪也大了,却总是觉得自己是万年老二,等你有了下一代面子上可能会过不去。”
王一民:……
哈哈。
谢谢您啊,您真体贴。
接下来他就要拿国家队教练组最多的钱,受最多的罪,挨副教练和队医的骂,还得去最多的应酬,休最少得假!
您二位是真一点儿不客气,除了面子是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啊!
许鹤拍着王一民的肩膀笑,“你想,以后你的小孩对别人炫耀说自己爸爸是国家队总教练,多威风!”
王一民有些飘飘然,但转念一想,自己连对象都还没追到呢,刚飘起来的气球变成了石头,哐叽一下重重砸到了地上。
他哽咽道:“对象……那我得先有个对象啊。”
许鹤怜悯抿唇,犹豫着翻出安东尼的电话,“要不你求助一下意大利老牌丘比特?”
王一民盯着安东尼的笑脸看了半天,沉声道:“我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吧?他不也单身么?”
对,丘比特本人与爱情绝缘,连雷欧都有对象了他还单着。
三人说说笑笑接过了徐天阳和柏函的班。
徐天阳升官了,直接接过了他爹的饭碗,虽然是个领导,但看上去还和做教练的时候没两样。
他看着王一民乐呵,“你瞧你,从小就被那两个算计。”
王一民想起那本许鹤递过来的手写笔记,嘟囔,“千金难买我乐意,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不计较这个了,再说啦,我现在可是总教练。”
“总教练哦。”徐天阳的语调揶揄极了,“我看你哨子都挂上了,很喜欢这个位置嘛。”
王一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他小时候真的以为输给许鹤就再也打不了排球,现在阴差阳错走到了这里,当然是喜欢的。
还没等他感动一会儿,徐教练就拿出个泡在清洁消毒水里的铜哨子,“既然你有了,那我这个就送给你小许队了?”
王一民:……
您是故意的吧?
但确实也该送给小许队。
毕竟……虽然许鹤不是总教练,但他这个队医坐在场上,话语权绝对比他这个总教练还要大,挂个哨子说明一下身份难道不应该?
徐天阳把消过毒的铜哨子挂到许鹤脖子上去,那哨子和许鹤的队医执照落在一起,晃悠悠地贴上了。
徐指导一愣,捏起那张包裹在塑胶外壳里的执照,这东西他曾多次在柏函脖子上看到过,只是现在上面的人变成了许鹤。
他坐在现在的位置,注定不能在某些方面随心所欲,但他和柏函一同走过这么久,很多事情不过是从未宣之于口,实际上他们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