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打排球[竞技](146)
就像不会下棋的人看人下围棋会无聊一样。
不懂排球战术的人看排球比赛同样也会觉得十分无趣。
可如果有个“相声演员”在边上用最质朴的语言和最接地气的话语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将排球比赛中二传用出来的战术全部讲出来就不一样了。
不明白的人也会为了图一乐呵暂时留下来,而兴趣,则会让暂时变成永久。
“这李华是个什么出生啊?”导演摸着下巴看向监视器上李华还算年轻的面庞,“他以前应该也是球员吧?”
“不清楚,好像听说和徐天阳是同一批球员,只不过后来没有打多长时间的球……卧槽!球速109!”
接话的工作人员没忍住在上司面前爆了个粗,“妈的,许鹤把自己刚刚创下的个人纪录和亚锦赛u18记录给破了!他发球的球速顶到109了!好牛比!”
屏幕上,少年汗湿的额发一缕一缕结在额前,他眼睛里透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兴奋、迫切、挑衅、愉悦、期待、满足、渴望。
所有情绪,衬得那双本来就好看的桃花眼流光溢彩。
“妈的,真帅。”导演说,“这可是央视镜头。”
“吸溜。”助理小姐姐说,“小狐狸妈妈贴贴。”
导演:?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助理,脸上全是对年轻人的不理解。
不是,你才26 ,哪里来的儿子?
醒一醒,不要做梦。
“第5球!”
李华大喊,为了显示媒体从业者专业性,他特意将身体后仰,避免因为离麦克风太近、声音太大而炸麦,“许鹤能打破自己第一局留下的七球个人纪录吗?”
他能吗?
当李华这么问出来的时候,所有观众脑海里浮现出了同样的疑问。
许鹤抱着排球站在底线,无论现场的观众和场外的观众如何欢呼,他都知道这应该是本局最后一个强力跳发了。
强力跳发需要消耗的体力太多,而他已经捉襟见肘,需要留一点给之后的传球和战术计算。
许鹤高高跳起,这一球重重落在哈萨克斯坦自由人的双臂上。
排球好像只是擦过了哈萨克斯坦自由人的手臂,然后用一种十分诡异地角度飞出了场外。
这一球看似很轻,但是哈萨克斯坦自由人却身体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侧翻了一圈才完全卸除力道。
麦奇维尔倒吸一口凉气,不明白许鹤在第三局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难道他不准备打第四局了?
对方自由人的疑问写在脸上,哪怕隔着网,华国这边也看得清清楚楚。
站在许鹤身侧的陈明昊抿了抿唇,小许队坐下决定之后就会坚决执行,不留下任何余地。他们也想许鹤在球场上多呆一点时间,可现实不允许。
第六球,许鹤打了个稍微规矩一点的上手飘球。
强烈的反差让观众产生了一种落差感。
华国这边知道内情的人和身边有点埋怨的老球迷科普了一下许鹤的身体状况,很快就将这些埋怨变成了期盼。
——小二传可千万不能生病啊。
华国国家队二传这个位置是不是带着点诅咒?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身体健全,技术又好的二传呢?
球被对方稳稳接起,哈萨克斯坦二传将之度过给站在四号位的接应。
徐教练说的东西在此发挥了用处。
4号位的左撇子接应更偏好直线进攻,封住直线然后交给自由人!
前排的傅应飞、陈明乐和刘青风同时跳起,死死封住了右侧的所有线路。
哈萨克斯坦接应啧了一声,翻转手腕,临时将球从直线变成斜线,而陈明昊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
他憋着气,腮帮子鼓成河豚,平举双手将这一球接起。但由于还未完全适应左撇子发的强旋转,这一球撞在了左侧的网上。
眼看球就要落地,傅应飞往地上一倒,伸出右腿,将球猛地踢起。
救起来了!
——“还有一下!刘青风来!”
——“往陈明乐那边去了!”
脚毕竟不像手那么容易控制力度,这一球最终飞到三米线后许鹤的头顶。
排球在体育馆顶灯的照射下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从高空逐渐下落。
“垫垫垫!”
“垫球!”
耳边充斥着队友有些语无伦次的呐喊。
许鹤只觉得这些充满力量的呐喊声在离自己有些远,他整个人像被沉在水里,什么都听不真切。
只能看到空中那颗正在旋转的排球。
反射神经驱使着他后退四步,从将近底线的地方开始助跑,接着在三米线之后高高跃起,抓住球落到最高击球点的一瞬,重重扣了下去!
能扣的球,当然要扣了再说!
意大利教练的眼镜从高挺的鼻子上滑下来一截,他看着好像在空中停滞了一瞬的许鹤喃喃,“天哪,他是不是会飞?”
许鹤跳的太高,冲劲和惯性太强,落下时直直前冲,一路向着球网狂奔,在即将撞到球网的时候被陈明乐一把抓住有惊无险得停了下来。
排球比赛中,触网在一定的情况下会被判犯规,但一般球员在完成了击球意图、击球动作,以及没有击球意图时触网不会被吹犯规。
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裁判员真的中肯,所以能不触网就不要触网是排球运动员的共识。
因为队友的拼命补救,发球权被华国守住。
许鹤拿到了第七个发球。
所以有时候一个球员能连续发球并非该球员的个人能力十分强大。
只要不是ace球直接得分,那么发球员可以连续发球,就意味着他的队友也十分强大。
他们努力帮发球员守住的球权。
队友这么努力,保守球肯定是不能发了,否则会心中有愧。
许鹤抱着排球转了转。
要保存体力,又不能发保守球不要紧,他可以在其他的地方使绊子。
比如拖时间。
许鹤将排球在手里转了整整六妙,七秒是抛起,压着八秒击出。
哈萨克斯坦场地上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哈萨克斯坦语短语大全,不用想也知道基本都是些骂人的话。
陈明昊感同身受的同情起哈萨克斯坦人来。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初中夏天被许鹤发到只能跪着接球的狼狈、不甘和恐惧。
也不是说跪着接球没有尊严……
就是……
有的球不是跪着就能接到的。
属于白跪一场。
比如现在的哈萨克斯坦那娇俏美丽的自由人。
他趴在地上滑出了一段距离,却没能将球接起来。
7:0了。
徐天阳在边上看得直掐大腿,“说好了保存体力,还要传球呢,记录什么的一场破一次就不错了,小伙子胜负欲不要太强。”
教练的碎碎念并不大声,但是气场非常有压迫感。
许鹤在发第八球的时候脚下一滑,击球点没有达到预计,这一球直直撞到了球网,窝在球网转了一会儿才掉下去。
刘青风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球就砸在他耳朵边上。
再稍微偏那么一点儿,就会直接发到他的脑袋上来。
他本来就不聪明,再挨这么一下还得了?
感谢小许队不杀之恩。
许鹤对着刘青风双手合十拜了拜,以示歉意。
大比分7:1。
哈萨克斯坦松了口气,许鹤终于不发球了,谢天谢地。
徐天阳也松了口气,许鹤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谢天谢地。
许鹤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完美做到了让自己人和对面人都胆战心惊。
他扯起衣领,擦掉下巴上的汗,“开始打快球了,大家记得看我手势。”
“我们今天不能随便跳吗?”刘青风问。
“不随便跳了,今天不能那样浪费体力。”
队伍里的攻手如果自己也不知道许鹤的球给谁,就要每次都尽力跳。
因为尽力跳才能扣出最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