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郭奉孝[三国](43)
木耳倒能告诉吕小布一个秘诀:“你把眼睛闭上。”
吕布这会儿信上几分,闭起双眼。
“往前走。”
吕布有些犹豫,前面可是岩浆。
木耳故作高深:“心无挂碍,无有损害。放心大胆往前走。”
吕布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他残破的靴子踩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印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木耳喜滋滋地看着吕布就要出关。
骗人鬼却给木耳泼冷水:“瞎害人。”
话音刚落,只听吕布一声惨叫,抱着踏入熔浆的左脚跌倒在地。他的左脚如今正受着被火焰灼伤的巨大痛苦。
木耳急得赶紧跑过去,又挨了吕布一拳头,被打得半边脸肿起。
好在吕布以为自己左脚烧伤,站不起身,不然非追上去杀了他不可。
骗人鬼幸灾乐祸:“害人了吧?”
木耳脸老疼。既气吕布也气骗人鬼,早知道这招不管用怎么不早说。
木耳一起,把精神力一收,瞬间把身体让给了尊主。
没有身体的木耳一身轻松,该轮到骗人鬼脸疼了。
轮到木耳幸灾乐祸:“打脸不?”
尊主嘴角轻扬,对于一个长期没有身体的人来说,身体的痛也是最大的赏赐。
他从地上站起,看着跌倒捂着左脚龇牙咧嘴的吕布,轻轻竖起一根手指。
手指上勾,吕布呜啊一声,整个身体强行站立起来。
包括他那只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左脚也踩在地上,吕布甚至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手指外伸,吕布飞快地倒着退跑,然后重重撞在墙角。
在吕布眼里,他是被对方召来的风卷到半空,然后撞墙的。
尊主手指再左右一晃,吕布再撞上左右两面墙,撞得他浑身骨头欲散,起也起不来。
木耳心疼坏了,直冲尊主大叫,精神力自动散掉可不容易聚起来,他一时夺不回自己的身体。
“战神不过如此。”尊主以嘲讽的语气道。
吕布从脚到身疼得不知何处是何处,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杀了我吧!”
尊主习惯性地敲着郭宾细皮嫩肉的脸颊,这回不慎敲到被吕布打肿的那边,老疼老疼,赶紧把手挪开,威胁吕布道:“我不会杀你,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他到此地后,鞭打刀割什么酷刑都受过,不怕他。
尊主一上来就狠:“我且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看你这个战神日后连个废人都不如。”
吕布闭上眼。要他连个废人都不如还不如杀了他!
木耳才想杀人,厉声警告:“你敢!”
尊主只好分心哄哄木耳:“幻术,幻术而已。”
“幻术也不行。”
木耳还待抗议,谁知尊主还有更狠的:“再把你股间的玩意给取了。”
吕布脸色大骇,恨不得冲过来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木耳感到这尊主是个变态,调动精神力冲击郭宾的身体要夺回控制权,尊主不甘示弱,全身力量骤然提升,将木耳压抑得动弹不得。
吕布伤痛缠身,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心想要受他如此折辱,还不如死了算了,只欲咬舌自尽。
谁知尊主还有后招:“你若不慎死了嘛,我便把你的衣服剥光,游街去。”
吕布气得浑身发抖:“你到底要如何!”
尊主缓缓朝他走近,声如鬼魅:“你既已惨成这样,何不爬过这烈火熔岩?过去了,我便放你。”
吕布的眼里浮出两种恐惧。一种是被烈火吞噬的恐惧,一种是身体残缺还得游街示众的恐惧。他是顶天立地的战神,比起糟蹋他的名誉,他倒宁愿死在火海里。
吕布艰难地朝滚烫的岩浆爬行而去。
尊主啧啧几声,抄起把椅子,顺手抓起根绳子,淡定地穿越“火海”走到屋外。
他头可真疼,尤其是被木耳又哭又喊又冲击。
尊主往搬来的椅子上一座,绳子往自个儿身上招呼,三下五除二地自己将自己捆在椅子上。
然后放心地回到身体里睡大觉,让木耳出来浪。
木耳解不开绳子!
尊主打个哈欠:“等你的吕小布来英雄救美吧。”
木耳哭得直跺脚,大声喊着吕布的名字。
尊主怠倦地提醒他:“你的声音不足以穿透曹阿瞒的情幻阵。”
木耳又可怜又无助,挣脱绳索的时候还连人带椅子一齐扑倒,吃个大狗屎。
尊主心疼木耳,说话的语气可算和缓认真些:“你放心。他是我们暮落最好的战士,定能浴火重生。”
木耳才不听他说,带着椅子一点点朝里屋的方向蠕动。
地上的泥土沾满他的脸庞,地上的碎石划破他的臂肘。
尊主无奈摇头。
他想要一具身体,就是想在这种时候把在乎的人从泥地里抱起,告诉这人实在不必担心太多。
因为他亲眼见证了战神的重生。
木耳爬得很慢,比穿越火海的吕布还要慢。
他看到吕布爬过了正厅的门楣。
吕布浑身的劲儿松了松,竟趴在门楣上休息片刻。
这是个好兆头,他已习惯了熔岩,他已知道这烈火烧不死他。
他喘几口气后,继续往前爬,越来越快,一鼓作气地冲过所有熔岩地带。
吕布精神大振,脚也不疼,身上的骨头也不像散了一般,能勉力站起来。他回头看看那片火海,看看跌落在火海里连人带椅的木耳,大踏步走过去,将他一人一椅提起来。
木耳本来爬得好好地,被这么一提绳子勒得他浑身发疼,大叫放我下来。
吕布把他往地上一丢,可把他丢得呼天抢地。
吕布好生奇怪,这人怎地一时一个样?
他蹲在地上,脏兮兮的脸跟木耳脏兮兮的脸相对,刚才的仇非报回来不可。
他卡住木耳的脖子,不过已非要他性命,多半带着炫耀的意味:“吕某已出来,郭祭酒还有何指教?”
老被这么捏脖子木耳都被捏出了感觉,这就是吕小布的感觉,木耳眼眶湿湿的,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没有没有,快松开我。”
吕布不理,仍旧跟提货物似地把他提起。
木耳大叫吕小布没良心。
吕布被他闹得头晕,随手撕下衣襟揉成布团塞住他的嘴巴。
总算成了一个真正不会喊叫的货物。
准确来说叫人质。他要挟持郭嘉,从曹操的地盘上逃出去。
奇怪的是,这座银花山庄跟被洗劫过一般,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一个活口都没见着。
吕布如履无人之境出了庄,门口贾诩备好的马车已经候着。
贾诩没亲自现身,马车上坐着的是郭嘉。
原来郭嘉根本没进山庄,木耳回来正好跟外出办事的郭嘉错过,又给贾诩这头老狐狸忽悠一通。
郭嘉一眼瞧见被吕布提着的弟弟,心里再急也不能露出破绽。
因为他知道吕布比他更急,吕布看到车上坐着的跟他手里提着的一模一样。
郭嘉越是气定神闲,吕布越想起方才被尊主支配的恐惧。他不自觉地退开好几步,告诉自己眼前这人能化身千万,不是神仙就是妖怪。
于是郭嘉装模作样一句“放人”似有千钧力,能叫吕布真的将木耳松开。
郭嘉命随从将木耳身上的绳索解开,口里的布团拿走。
吕布也不趁机逃亡,他知道在水里来火里去的神仙面前跑是跑不掉的。
不若与他挑开来说:“郭祭酒今夜至此到底是何用意?”
木耳可不想再被吕小布当成郭嘉,把本该他的人情归给哥哥,大声叫道:“擦亮眼睛看清楚,救你的人是我!”
第49章 我要吕小布(4)
吕布第一观感,歇斯底里不靠谱。
可看真正的大佬郭嘉没有说话, 他也不说话, 上车跟他们走。
一车,三人,两个长一样的。
前所没有的怪异感。
郭嘉不理吕布, 只顾着给弟弟包扎伤口, 揉到弟弟红肿的脸, 给吕布一个严厉的目光。
吕布挺怕他, 躲闪过去。
木耳也不理吕布,不知道该从哪里理起。好歹把他救出来,送走了事。
吕布又偷偷瞧那歇斯底里的家伙。他们在哪见过吗?那家伙的表现分明两人以前见过,吕布想不起来。
车子跑出城门。
车外月光如水。
朦胧的月色下,远方数人数骑,轮廓渐渐清晰。
车夫将马勒住。
他不得不勒住。
前方非但数人数骑,还有数弓数弩,利箭对准这辆车。
他们还不将箭射出。他们在等, 等着为首的少年一声令下。
少年不说话, 驱马向车走近。
吕布已摩拳擦掌,欲待干上一架。
“请先生随我回去。”马上的少年来到车前, 朝车内作个揖。
是曹丕。
木耳心里一震。
他怎会在此?
木耳故作轻松:“我生性洒脱不喜拘束,二公子不必挽留。”
曹丕诚恳地告诉他:“先生劫走吕布一事,父亲已然知晓。”
木耳只当他吓唬人。刚救完人,远在辽东的曹操立马知道,还能给你传信, 你们开的视频对话不成?
曹丕遗憾地说:“先生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父亲跟前替我说话。从那时起,父亲恐怕便知道先生不是祭酒了。”
郭嘉冲木耳点头示意,他的细作探得的情报也是如此。
风像刀子一样刮着木耳肿痛的脸。
早知这般,便不留遗言当个安安静静死去的美男子了。
他问车外的曹丕想怎样。
曹丕不说拦他,想见吕布一面。
他想看看先生宁可不要他也要相救的男人究竟如何。
吕布撩开车帘,与曹丕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