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郭奉孝[三国](23)
小霸王还是枕边的那个小霸王,他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醋意和霸道。
木耳这才沉下心听,确实不是吕小布那种豪迈大气的节奏。
林中的鼓点沉稳悠长,号声婉转悠扬,诗歌吟唱也喜欢拖长尾音。
能以此调颂诗的,必是心机深沉之人,能调动众人如此整齐划一地演奏出这种节奏的,必是极为高明的幻术师。
他的大风歌比吕小布的厉害许多,一句吟完,已将孙策的灵瞳幻术解除干净。
第二句“威加海内”起诵,漫山遍野的暮落会众视死如归地朝马车扑将过来。
孙策无畏无惧,灵瞳不管用,他还有剑。
马车前一圈接一圈的人在孙策的剑势中倒下,他们的血将马车的底座和前缘染得通红。
孙策刚刚受伤不浅,冷不防被后面的人一鼓槌打中伤处,震得长剑脱手,另一人立马冲过来将他的手腕咬住。
孙策握紧拳头将来人打得口吐黄水。
可他的手腕也被狠狠地咬掉一块肉,鲜血流遍他的整个拳头。
孙策忍住痛,仍在不断与汹涌而上的人群搏斗,不叫他们将木耳抢走。
木耳一点忙都帮不上,尽管他在很努力地吹口哨,在势头愈演愈强的大风歌面前,这只能算是小儿戏。
以前上课再认真一点,练习再勤奋一点,变得更强一点就好了。
是,要变强。
木耳心里闪现过一个声音。
弱小就是拖别人的后腿。
对。
上次你就是这么拖累吕奉先的。
没错。
这次你还要拖累他吗?
不!
他会为你战斗到死。
不要!
我帮你变强,你就能救他。
求你帮我。
苦恼的少年嘴角上扬,脸颊轻敲。
世间的所有随他这一敲被冰冻冷藏,所有暮落会众刹那间被抽干了生命力,如石头一般僵化原地。
远方的鼓声歌声再动听也无法叫他们重获生机。
孙策察觉到战场形势不对,下意识回头看身后的木耳。
孙策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人明明就站他身边,却比天上的星辰离他还要遥远。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什么关心呵护的话都被哽在喉咙里,只能用狼的眼睛能与他对视。
那人并不想跟孙策四目相对,随手搭上孙策的肩膀,低下头,往他身上吹一阵风。
若平日木耳这么做,孙策定然要把他吃得干干净净。
可这人这动作,让孙策只感到威胁。
孙策下意识地撤步退开。
那人也不介意。抬起头,冲着无人的天空高呼:
“两位大师看那么久,出来一叙如何?”
鼓声号声诗歌全归寂静。
那人又呼一句:“不是大师的人,不要妄自尊大,继续奏乐。”
鼓声号声诗歌匆忙悠扬再起。
大师们并不现身,只有两个被孙策踢倒躺地上的人刷地站起来。
他们是左慈和于吉的傀儡。
被踢得流鼻血的一人道:“果真是你,第一眼见他我就猜到你在。”
另一手臂脱臼的道:“小子,你咋沦落到这熊样?”
少年知道对两傀儡说话一点用都没有,继续抬高音量对天呼喊:“我很好。”
鼻血哥用蘸满血的手指指着孙策道:“你解得开那个不?”
脱臼哥翻起鼻孔满脸不信任:“他都解不开自己,指望解别人?”
少年爽朗地笑了:“我解不开,他能解,包括我的,他也能解。”
他继续敲敲木耳的脸颊。
有个被打折腿的哥们儿单腿跳,将孙策的长剑送到少年手中。
少年将剑横到颈边。
孙策一惊:“你要做什么?”
马车下的鼻血哥大叫:“不成不成,太冒险了。”
脱臼哥则力挺:“有点东西!”
少年这次终于不对着天空呼喊,他挑衅地直视着孙策那双黑夜里带着绿光的眼。
“你还不够强,救不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再来一章孙策的故事就要结束惹。下篇许都找曹丕和郭嘉玩耍去。
刘戏精善舞蹈,孙大帝善瞪眼,曹老板要有个啥技能才好,苦恼.jpg
(谢谢不知名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为何你的昵称是空白的……)
第27章 暴躁孙阿策(11)
孙策不知木耳的身体已换了主人,还道他是中了幻术,边劝边向他走近:“你先把剑放下。”
就在少年邪魅的笑容里,长剑划破木耳脖颈的表皮,一道红线出现在剑刃边上。
“别!”孙策心急如焚。
少年还是那副挑衅式的眼神:“孙家的狼,不过如此。”
少年的眼睛像磁石,孙策的眼睛被它紧紧吸附着,逃不开,躲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木耳脖颈上的红线越拉越长,越变越粗。
救人的念头充斥着孙策的整个头脑。
平日里总说要待他好,总吹嘘着能保护他。
临行前还骗他说,要到许都城外的小庄园里,养几头羊,种几块地,就这么与人无争地过完下半辈子。
一点都没做到!
孙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少年“你还不够强”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
他的碧瞳由绿转红,不是发光的红,是被血染红的红。
红眼的江东之狼才是真正的狼。
红眼所至,方才被少年冰冻石化的人群尽皆倒戈,纷纷显现出跟孙策那般的狼族的眼神。
这眼神是会传染扩散的眼神,就如同贾诩当初在长安酒肆里见到的那样。
鼓声诗篇挡不住孙策的灵瞳术,被传染的人越来越多,鼓声越来越低沉。
贾诩连忙丢开鼓槌跃下中心指挥台,往左慈和于吉驻足的地方疾行而去。
于吉劈头给他训一顿:“小师弟怕劳什子的江东狼?”
左慈笑道:“二师弟,当初你不也怕灵瞳术怕到不敢睁眼?”
于吉叫道:“现在你叫他来,看我不……”
突然有个拿鼓槌的狠狠瞪于吉一眼。
于吉还是条件反射地立马闭眼。
左慈笑着摇头,当初师弟被灵瞳术支配的阴影到现在还有。
于吉才想起以今时今日的道行根本不用怕,气冲冲地睁开眼,不畏惧拿鼓槌那人的目光。
鼓槌哥的眼神,同被江东狼传染的那些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中带着少年那种邪魅的笑意。
贾诩忙福个身:“尊主。”
鼓槌哥是尊主的傀儡,不搭理贾诩,冲左慈告状:“你的师弟几番作妖,喂人药丸,连夜伏击,这般害人的招你也不管?”
左慈豁达通透,不为俗事俗理牵绊,只是笑吟吟道:“天行有常,阴阳有序,各执一端罢了。”
于吉则怒道:“你小子不要挑拨咱师门。”
于吉说着便要施术把鼓槌哥的幻术给解掉。
“尊主错怪属下。”贾诩好容易逮着个跟尊主说话的机会,忙按住于吉师兄的手,恭敬地与鼓槌哥行礼,“属下但愿孙伯符的红瞳可助尊主出关。”
鼓槌哥摇头:“罢了,便是流干他的血,也解不得我。请两位大师出手止戈。”
左慈挺愿意相助,手中拂尘挥动,内藏的药物粉末往空气里一挥发,顷刻间扩散开来,沿着人群往孙策和木耳的马车奔腾而去。
于吉边吐口痰表示不满边帮忙,他的药毒术全靠嘴里气息喷出,也能人传人地扩散过去。
贾诩想想不是大师的自己最好别掺和,叉着手看戏。
刹那间孙策的红眼状态被抑制住,他头一昏,失神险要跌倒。对面的木耳却整个身子软塌下来,他忙冲过去,将木耳搂紧抱稳。
孙策心疼地摸着木耳脖子上的红痕,好歹松口气,只是表皮被划伤,没伤到气脉和血管。
围在车边的暮落会众不再上前,纷纷拖着受伤的躯体往林子里撤退。
孙权不知什么时候也混在人群里,不见踪影。
孙策有种奇怪的感觉。
怀里的木耳,身上再闻不到一丝青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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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侯府上下浑然不知昨夜发生过什么事,只知道侯爷清晨抱回个公子爷,那公子爷好像是神羊的主人。
然后,神羊丢了。
难不成真给侯爷的狼吃了?
大伙儿不敢说也不敢问。
狼吃羊这种事天经地义,就算是神羊也不能免得。
木耳这次昏迷醒得很,不到一天。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枕边都是孙策。
这个孙阿策奇怪的很,他的身上,竟然没有熟悉的羊排味!
真的没有!
木耳凑近嗅嗅,再把头埋他怀里嗅嗅,从上面一路嗅到下面,除了汗臭真没别的味道。
不是个假货吧?
孙策强壮的臂膀把他箍紧。
嗷嗷嗷疼,是真货是真货!
木耳抗议:“你以后能不能轻一点?”
孙策的眼睛睁开,木耳看到里面的带血的瞳仁。
“你怎么回事?眼睛怎么伤着了?”
孙策自然不会说是为救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扣扣牙关:“秋燥,上火。”
木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好,不发热。
木耳明显感觉孙策状态好多了,没有以前嗑药过多浑身自带的戾气。
到底怎么治好的?为什么每次一觉睡醒考试直通车就到站了?
昨夜听着山野林间的大风歌,木耳做了长长的梦,梦见吕小布,梦见虎牢关。
然后才想起借刘备之手坑孙坚的事情。
木耳不想瞒着孙策:“你的父亲,确是因我才……”
孙策又捏住他的上唇和下唇,叫他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