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他能见鬼(167)

　　小阴阳师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一样，不再将白兰当做他一开始所以为的那种无辜可怜的小白花，而是直接看透了白兰的真实性格，意识到白兰是一匹永远都不可能被驯服的恶兽。
　　纲吉的这种转变让本就敌视白兰的reborn感到非常满意。但与此同时，杀手大人也很不解……
　　他很奇怪，为什么沢田纲吉会突然发生这种改变？
　　reborn没办法撬开纲吉的嘴巴，但是在他从平行时空自己口中得知了其他世界中白兰的所作所为之后，便开始有了很多种……可怕的猜测。
　　难道在十年后世界里，白兰也对沢田纲吉……以及整个彭格列和整个世界，做出了那么血腥可怕的事情吗？
　　“十年后的我——”白兰听到reborn这个问题一瞬间，总是在搞事作妖算计人的白发少年，背后立刻出了一身薄汗。
　　白兰非常清楚，如果他什么都不说，这些人可能还会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并没有像其他世界的白兰那样伤害沢田纲吉，而对自己手下留情；但如果自己一旦说出，自己在十年后逼婚沢田纲吉的话……
　　那么明年的今天，一定就是他的忌日了……
　　不只是式神们，reborn这个做老师的，就会先对自己射光所有子弹。
　　他白兰·杰索的确是能力特殊能够做到很多普通人完全做不到的事情，……但他又不是富江，被这群人玩死了之后还能再活过来。
　　“我……”被reborn用枪口指着的白兰，难得一见地感觉到了语塞，“我……什么都没做……”
　　因为依仗着自己的强大实力，所以白兰整个人，始终都总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他喜欢将一切都当成自己的游戏，无论什么都当成自己的乐趣。
　　但这一次，白兰却产生了深切的自我怀疑……
　　‘为什么我要回答这种送命题……’
　　reborn踹开房门的时候，原本坐在床边看书的小阴阳师立刻皱起眉，转过身看向门口。
　　“嘘——”沢田纲吉的手指竖在自己的唇边，对reborn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阴阳师伸出手指指了指缩在床上的泽田纲吉，“他睡了。”
　　“这段时间，”沢田纲吉的目光划过‘自己’脸上疲倦的表情，顺便还抬手为对方拉了拉被子，“他一定很辛苦。”
　　“战胜白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他好不容易成功了之后，就又突然被我们这个世界的白兰给传送了过来……他和里包恩一定都累坏了。”
　　说到这里，纲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白兰这个人……”
　　听到纲吉提到白兰，reborn立刻嗤笑一声。他和刚进门的里包恩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怎么了？”小阴阳师有些好奇地将自己的目光从泽田纲吉身上收回来，看向reborn，“你们怎么没把白兰带回来？……他不会还在打架吧？”
　　“他走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reborn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当我问他……他在十年后都对你做过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就逃走了。”
　　逃走当然是reborn风格的说法。
　　如果让白兰自己来讲述的话，他这次只不过是‘暂时性躲避’，根本不是因为怂了而溜了。
　　“啊？哦……”听到reborn的那个问题，纲吉竟然感觉自己非常理解白兰刚才的心情。“那他的确是应该躲走。”
　　沢田纲吉小声地说。
　　出于敏锐的直觉，小阴阳师觉得，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十年后的那场逼婚的话……那恐怕世界大战即刻就要爆发，神社瞬间变成遗址，连隐瞒不报的他也要跟着白兰一起遭殃。
　　“你刚才说什么？”reborn和里包恩同时眯起眼睛，盯着刚才小声嘀咕了些什么的沢田纲吉。
　　被两位老师同时质问的沢田纲吉当然不敢说实话。
　　小首领的目光飘忽，艰难地从脑海中挖出来一个并不怎么可靠的理由，“我在想，如果我有一天遇到那样的局面，我会怎么办？”
　　他说出这句话，其实本只是想转移reborn和里包恩两人的注意力。可是在话说出口之后，沢田纲吉自己却当真了。
　　沢田纲吉向来都是一个能够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但是小阴阳师大人只要一想到，刚才‘自己’说的那种……
　　恩师命陨，大势倾颓的绝境。就忍不住感到指尖一阵发麻。
　　沢田纲吉没有办法理智地去想象……
　　不，他根本不愿意去想象。如果reborn死……不，他真的不想将这个字眼放在对方身上。
　　听到沢田纲吉的这句话，reborn的脸色一沉，“如果你想要避免发生那种惨剧的话，可以现在就出门把白兰解决掉。”
　　reborn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握住列恩变成的枪，将它扔给沢田纲吉，“去吧。现在就去找他。我知道你能找得到他的。”
　　“哇……这么简单粗暴么……”沢田纲吉下意识地接过枪，但少年当然不会真的就握着枪去找白兰，反而开始吐槽起来自己的老师，“我真应该把刚才的话录下来，然后去找白兰告状。”
　　reborn冷哼一声，“随便你。”
　　也许列恩听懂了他们两人的话，便慢慢从枪的形状恢复成了变色龙的原型。沢田纲吉用手指小心地拍了拍它的脑袋，而列恩也像是很高兴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纲吉的指尖。
　　reborn看着自己宠物对纲吉的亲昵态度，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对沢田纲吉说：“蠢纲。”
　　“如果你要死在那家伙手里，”reborn的话像是开玩笑，却也像是非常认真，“那还不如直接死在我手上。”
　　“……我知道了。”纲吉现在体会到了刚才白兰被枪指着的感觉，他向一旁躲了躲，避开reborn的枪口，“我会小心的。”
　　在看到沢田纲吉的动作之后，里包恩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笑。
　　在刚认识这个世界中的沢田纲吉的时候，杀手之王还以为这个时空的蠢学生会是因为经历的改变，而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纲吉’。比如会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这种性格。
　　但事实证明——
　　无论发生什么，纲吉就是纲吉，“还是那么蠢。”
　　里包恩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嘲讽又或是责怪。但实际上……家庭教师大人其实还挺愉悦的。
　　毕竟……“永远都保持这种天真的愚蠢，也是他最大的特点。”
　　停留在神社房间内的这两双师徒，完全不知道刚才急匆匆躲到外面的白兰，现在心里有多么的崩溃。
　　身后舒展着宽大白翼的白兰望着神社的方向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搞事行为感到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白兰自己作妖，把平行时空中的泽田纲吉和里包恩传送了过来。
　　他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惨还是白兰这种热爱搞事的人最惨。
　　有纲吉和式神们在，每次搞事都失败不说；在搞事失败之后，该有的报应还一点都不少，通通都会还到他们身上……
　　比如白兰，比如xanxus，在比如六道骸。
　　拥有一颗当反派的内心，却经常会沦为……让人发笑的谐星。


第117章
　　彩虹之子和他们各自的代理人, 在纲吉的神社中住了长达半个月的时间。
　　——如果再详细一些来进行说明的话，那就是‘绝大多数’彩虹之子和他们的代理人，都留在了纲吉的神社里。
　　而极个别人, 如以xanxus为代表的巴利安众人, 却根本不屑于住进神社。热衷于缠着纲吉的贝尔倒是很想住进神社, 可惜reborn却万分提防地用枪口指着金发王子，逼着对方离开了自己蠢学生的地盘。
　　引狼入室的愚蠢行为, 有白兰这一个先例就够了。reborn可不希望贝尔成为第二个例子。
　　reborn对自己的学生尽职尽责, 只是可惜……以沢田纲吉那种善于招惹他人的天赋, reborn能够拦得住一个贝尔, 却未必能够拦得住其他人。
　　比如……此时站在纲吉肩上的玛蒙。
　　小阴阳师大人咬着斯帕纳送的棒棒糖, 转过头瞥了一眼玛蒙，忍不住问对方：“玛蒙, 你在我这儿一言不发地站了十几分钟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
　　幻术大师并没有立刻回答纲吉的这个问题, 他仍然保持着沉默, 用那双被隔绝在兜帽之后的眼睛盯着沢田纲吉。
　　“你打算让我们在这里继续待多久？”玛蒙说话时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妙，像是在生气, 又像只是单纯的不解和疑惑。这种明显易见的情绪变化, 对于幻术师大人来说，实在是难得一见。“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难道你打算让我们再留一年或者两年么？”
　　听到玛蒙这么说, 纲吉轻笑一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昨天还在对reborn抱怨, 说其他彩虹之子都有可以在神社里蹭吃蹭喝不用花钱的福利待遇，只有你自己没有。”
　　想到昨天玛蒙对reborn抱怨这番话时那副守财奴般的语气，纲吉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了几分，“昨天你还心心念念地想着留在神社里多蹭吃蹭喝，多赚几笔，怎么今天你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
　　玛蒙的三角嘴动了动，最终变成一个扁平冷淡的弧度，他用这样冷淡平静的态度继续对纲吉说：“我在很认真地对你谈论这件事情。”
　　“你把我们留在神社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玛蒙微微转过头，避开了纲吉那宛若宝石一样耀眼摄人的眼睛，他嗤笑一声，用玩味的语气半真半假地猜测着：“难道你想拖延我们的行动，以便于让你和reborn在代理战中获胜么？”
　　想到这种猜测，并不只有玛蒙一个人。
　　其他的彩虹之子们……未必没有这么想过。
　　当时这些彩虹之子们接受纲吉的邀请，从世界各地赶到并盛，有人是乐得相信纲吉，有些是选择相信最强杀手reborn。
　　但无论他们选择‘相信’的目标是谁，这种‘在代理战开始之前，被身为敌人之一的沢田纲吉和reborn留在自己的地盘，一待就是半个月’的行为，怎么看都非常值得怀疑。
　　如果不是因为和reborn的交情，以及风和可乐尼洛等人对沢田纲吉和reborn师徒两人人品的信任，恐怕他们早就按耐不住，选择翻脸了。
　　在宽大兜帽的遮盖之下，纲吉无法看清玛蒙的表情，但从幻术大师的语气之中，纲吉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很容易被忽视的细节，“但是你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并没有对我的质疑啊。”——反而听起来像是善意好心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