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他能见鬼(60)

　　在路过一家纲吉十分熟悉、经常去给蓝波买糖的糖果店的时候，沢田纲吉一行人，又遇到了贝尔和玛蒙。
　　在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之中，狱寺隼人他们都已经见过了巴利安除了云守之外的全员。而对于这个头上戴着王冠，用头发遮住眼睛的古怪少年，狱寺隼人更是印象深刻……一点就炸。
　　“你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狱寺隼人向后跳了一步，一脸戒备地看着昨天挑衅过自己的贝尔，“你是要对十代目不利吗！”
　　贝尔没有理会狱寺隼人，他仍然在笑，被刘海盖住的眼睛看不出来他现在的视线，但纲吉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贝尔的目光一直在跟随着自己。
　　但无论贝尔的视线有多么灼热，纲吉都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甚至在路过贝尔和玛蒙身边的时候，了平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两人。只有纲吉始终没有瞥向两人，他甚至半推着满脸不情愿的狱寺向前走去，看起来根本不愿意和这两个自己的对手有任何交集。
　　“嘻嘻嘻。”贝尔的笑声传到了纲吉的耳边。听到这声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笑声，纲吉向前走的动作猛地一顿。
　　坐在纲吉肩膀上的风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纲吉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走在所有人最前面的他，还是停了下来。
　　“之前……”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纲吉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向倚在墙边，满脸阴郁的贝尔，“之前我不是答应过你们，要请你们吃饭吗？”——最终沢田纲吉还是没能够狠下心来，假装没看到这两个人的存在。
　　坐在纲吉肩上的reborn嗤笑一声，用枪口推了推自己的帽檐。“蠢纲。”他就知道，自己的蠢学生，一定又会犯傻。
　　“嘻嘻嘻，”贝尔脸上的笑容，几乎很少有变化，但现下想来，应该是真开心，“小鬼……你就不怕我们现在对你下手吗？”
　　纲吉平静地瞥了一眼他，回答：“那你大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做到。”也许在巴利安看来，沢田纲吉是值得戒备却并不足为惧的小鬼而已。但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沢田纲吉究竟是在怎样的一个坏境之中长大的……
　　在同龄人们还沉迷在天真幼稚的童年生活中的时候，纲吉就已经开始学着如何召唤式神、如何保护自己了。当其他人的玩具是机器人或者是洋娃娃的时候，沢田纲吉每天摸着玩的……是式神们的武器。
　　“我们现在可是敌人。”在贝尔闭上嘴之后，玛蒙又将刚才对贝尔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还要邀请我们。”
　　“因为毕竟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啊。”其实纲吉自己也有些无奈，之前他在答应贝尔和玛蒙的时候，也根本没有想象过这两个人有朝一日会变成自己的敌人。“我不想违背自己的约定。”
　　“……真是愚蠢的想法，”玛蒙一边轻声说，一边飘到了纲吉的头顶上，他看着坐在纲吉肩上的reborn说，“还真应该感谢你，教导出来这么一个天真到愚蠢的学生。”
　　“看样子我们之间的战斗，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了。”
　　“天真不是弱小的近义词。”反驳玛蒙的，并不是reborn，而是风。“巴利安也未必就能够赢了他们。”
　　彩虹之子间，并不是所有人的关系都像是reborn和可乐尼洛那样互为好友。比如玛蒙和风两个人……就总是互相看不顺眼对方。
　　玛蒙对风那种温和待人的态度嗤之以鼻，而风也看不惯玛蒙只爱金钱的生活方式。
　　听到风的这句话，玛蒙冷哼一声，淡淡地说：“是吗？”
　　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并没有吸引沢田纲吉的注意力。他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情其实是……
　　reborn在纲吉的左肩，风在纲吉的右肩，玛蒙现在又坐在了他的头顶上……
　　纲吉忍了一下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是我的人体挂件吗？”
　　“……如果我以后长不高的话，一定会是你们的错。”说到这里，纲吉低头看向与自己相处时间最长的reborn，格外又强调了一句，“特别是你，reborn！”
　　纲吉本以为，在听到自己解释和贝尔玛蒙之间的那个‘约定’之后，山本武他们总应该提出什么异议或者表现出些惊讶的情绪来。
　　但是……
　　“不愧是十代目！”刚刚还对贝尔怒目而视的狱寺隼人握着拳，一脸崇拜地看着纲吉，“竟然能够在战争开始前打入敌人内部！十代目您简直是……太棒了！”
　　“不……我只是……”这是沢田纲吉第无数次发现，狱寺隼人在‘吹嘘夸奖自己’这件事情上，究竟有多么大的天赋。
　　而纲吉还没有想办法怎么对狱寺隼人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笹川了平却突然抬手拍了拍纲吉的后背，白发少年一脸赞同地说：“做得对！阿纲！”笹川了平异常激动地挥了挥自己的拳头，“”男子汉就应该认真履行自己的诺言！”
　　“……我看我是解释不清楚了。”纲吉木着一张脸，对reborn吐槽了一句。
　　好在身为镇魂歌的雨，山本武要比狱寺隼人他们冷静很多。黑发少年笑眯眯地搂住纲吉的腰——谁让纲吉的肩膀一左一右都已经被占满了呢——开口说，“今天老爸有事出门，阿纲你要不要带他们去我家寿司店里？”
　　听到山本武的这句话，纲吉的眼睛一亮，“可以吗？”——在不知道贝尔和玛蒙两个人的身份的时候，纲吉还没有对该带他们两个去哪里吃饭而担心过。
　　可是当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巴利安暗杀部队的专业杀手之后……纲吉还真不敢将这两个煞星随便放出去。谁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不过如果去的地方是山本武家的寿司店的话，事情好像变得更可控了一些。
　　“可以啊，”山本武下意识地想像平时那样揉揉纲吉的头发，可是在他抬起手的一瞬家，才想起来纲吉的头顶现在坐着一个玛蒙。黑发少年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无奈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之前老爸也对阿纲说过吧，希望阿纲能够常去我家做客。”
　　听到山本武的这句话，狱寺隼人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点一样，猛地瞪大眼睛，惊讶地向前跑了几步，拦在山本武面前，问他，“十代目去过你家？！什么时候！”
　　“哈哈哈，”黑发少年爽朗地笑了几声，“难道阿纲来我家里玩，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狱寺隼人的话猛地一顿。在他心里，这件事情当然有问题……可是狱寺还真的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有问题。
　　贝尔对这些事情都不怎么关心，他笑嘻嘻地挤开了纲吉身边的山本武，盯着纲吉，说：“小鬼，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我们？”
　　贝尔手中始终转着的小刀，贴在纲吉的脸上，“你就不害怕我现在杀了你吗？”
　　纲吉本能地偏了偏头，声音里却并没有多少紧张不安，“我刚才就已经回答过了，你可以试试看啊。”由于纲吉歪头的动作，贝尔手中的小刀在移动的时候，划落了纲吉的几缕头发。
　　“嘻嘻嘻，”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贝尔猛地伸手抓住了纲吉被划下来的几丝头发，“我为什么要试试？你这么有趣……我还没有和你玩够呢。”
　　贝尔这种语气让reborn忍不住皱了皱眉。其实reborn和贝尔在此之前，没有多少交际。但里世界大部分都知道，巴利安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想到这里，reborn忍不住抬手拍了拍纲吉的肩膀。小声呵斥了一句，“蠢纲。”——白兰也好，贝尔也好，沢田纲吉怎么总是招惹到这种人。
　　在山本武家的寿司店里举办的这场……‘聚餐’，气氛并没有多和谐。
　　毕竟不管怎么说，贝尔和玛蒙都还是他们未来的对手。虽然沢田纲吉会履行自己曾经对他们的约定和诺言，但让这群少年和这两个人快速地开始谈笑风生……
　　还是不太可能。
　　所以在这整个过程之中，还是狱寺隼人他们说的话比较多一些……
　　……换句话来说，就是比较吵闹。
　　“喂你这个棒球笨蛋！”狱寺隼人不满地说，“别老对十代目动手动脚的！”
　　“嘛，有什么关系啊？”山本武亲昵地拍了拍纲吉的肩膀，“反正大家都是好朋友啊！”
　　完全在状况之外的笹川了平也应和道：“说得对！”
　　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贝尔偷偷将自己的杯子和纲吉面前的杯子调换了一下。
　　不，其实玛蒙注意到了。但从各种意义上都和贝尔时‘同伙’的他，只是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兜帽，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纲吉小声地劝说着狱寺，“今天晚上大家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就别在现在吵架了。”
　　说完之后，纲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看向一旁的笹川了平，对他说，“抱歉了平学长，本来说话要陪你一起散心的。结果却把你给拉过来……”
　　“有什么关系呢？”笹川了平看着纲吉说，“现在我也没有感觉到紧张啊！”无论什么时候，笹川了平露出的笑容总是这么具有感染力。
　　纲吉愣愣地看着笹川了平，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个笑容，对于沢田纲吉来说，实在是……太灿烂了。起码在场的几个人，包括reborn，都从来没有见过。
　　“……阿纲！”笹川了平惊骇地看着突然栽在桌子上，一头倒在自己面前的沢田纲吉，“你怎么了！”
　　笹川了平下意识地伸手扶起纲吉的身体，发现刚才还和自己说笑的少年现在双眼紧闭，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听到这边的动静，原本和风还有玛蒙在另一个桌子上说话的reborn猛地冲了过来。
　　里世界杀手之王警觉地跳到纲吉的身边呢，“纲吉？”——他的蠢学生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笑容作为反应，没有每次听到都让人气得牙痒的言语。
　　“……沢田纲吉？”ｒｅｂｏｒｎ拍了拍纲吉的脸，又喊了一遍。
　　狱寺隼人紧紧地握住纲吉的手腕，试探着他的脉搏，“……脉搏正常。”银发少年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十代目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竟然没能够为沢田纲吉扫除一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