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搞事儿的那些年(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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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生听着门外的声音愈演愈烈,知道是最重要的那一波看热闹的人要来了,当机立断地一把将道士推在床里边。
随后自己把似乎在抗拒的美娘压上床——他事先准备好了足够大的床,容纳五个人,做出附俯亲吻的模样来,反正一会儿进来的人只会见到床上五个人,谁会管究竟在做什么。
谢生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美娘的,不带一丝感情,两人的姿势却是十足暧昧,谢生的手扣住美娘的肩,半趴着凑近美娘的脸,笑容清浅。
美娘也极其认真地回望,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谢生感觉美娘的手在动,却也不加阻拦,料想是美娘打算推开他,不陪他一起荒唐。
但那骨节分明的手向上一探,扣住谢生的后脑勺就往下一按。
只觉得唇瓣上贴来一片柔软,谢生眯眯眼,笑容玩味。
床里侧的道士悄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闯入的人们一眼就看到床上混乱一片,黑乎乎五个头颅,两个唇贴唇、两个皮贴肉,还有一个在角落抖。
听到声响,那五个头一齐停下,幽幽地看向人群。明显是刚才不见的那三人加上新郎新娘。
众人齐齐失声。
☆、青楼的女装大佬(18)
谢生装作受惊的模样, 慌慌张张地倒退着从美娘身上下去, 顺路一脚踹上韦公子。
在满口道歉的同时神情一变,带着轻微的醉意愠怒道:“等等,你怎么会在这床上?你是谁……”
定睛一看, 才揉揉眼睛惊讶道:“爹?”
毫无防备的韦公子重心一个不稳, 身子一晃就脱离被子的桎梏,跌下床来。
衣衫半褪、一眼的欲望,还有满脸的不尽兴。
人们一开始还不愿意相信床上几个人做的到底是什么事,可是韦公子这样裸露, 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于是便猜测是韦公子醉酒,不仅跟罗慧卿搞了起来, 还顺路搞到人家新婚夫妇的洞房?
简直伤风败俗、丧尽天良!
且不论所处地点是否适宜,这罗慧卿,不是那韦公子前几天刚认回来的儿子吗?怎么就这么搞上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但也有人津津有味地看着韦公子毕露的丑态, 还有人也没干呕,也没看热闹, 黑着脸怒气值不断上升。
正是又一次见证抓奸第一现场的韦老爷。
韦老爷尚沉浸在要送走谢生跟美娘这两个麻烦精的喜悦中,自然不想看到洞房花烛夜再出什么事来,脚步匆匆就赶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比那天清晨更加不堪入目的景象?!
他张嘴就是一声暴喝:“孽畜!”
韦公子被那熟悉的骂声吓得连抖三抖,而后抬起头来, 一脸潮红,仍是迷醉地呼唤道:“卿卿……爷给你银子,快来……”
床上的罗慧卿难耐地哼唧着,十分配合。
那话直接让韦老爷的脸气到青紫,他颤抖着手,指挥着仆人端来一盆冷水,直直从韦公子的头上浇下。
深夜本就寒凉,那冷水泼上发顶,简直不亚于往脑袋里塞冰块,韦公子的脸猛然煞白,眼神也清明几分。
他茫然四顾,神色恍惚:自己这是……做梦?还是成亲?
趁着这会儿,成功塑造这惊骇世俗场面的谢生,静悄悄地偏立一旁,做一个沉默的背景板。而美娘和道士也有样学样,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就也站那看着热闹。
众人见床上另外几人衣物完好,也没什么扎眼的东西,就仍旧把目光聚集在韦公子和罗慧卿身上。
韦公子是清醒了点,可又有些哆嗦,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众人便也沉默地等着。可罗慧卿还是死醉死醉,完全不知道周遭环境已经变了几变,见他的哼哼没有人回应,便又愉快地打起了小呼噜。
韦老爷沉声:“继续泼!”
那冷水虽然没有泼在罗慧卿的身上,可也直接打湿床褥,一丝一丝地飞快渗下去。罗慧卿刚渐入梦乡,就觉得自己掉到深井之中,冰冰凉的井水一下子灌入他的耳鼻喉咙,他惊慌失措,尖叫着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有阴森又狠厉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
罗慧卿的酒,一下子就醒了,比那地上的韦公子还要迅速几分。
怒火中烧的韦老爷把这两个混账玩意儿泼醒,才稍稍冷静一些。可他满脑子都在想,一定狠狠地抽打一顿这浪荡儿子,年少胡闹便也罢了,这三天两天的,怎么闹得一次比一次大?
前一阵的那混乱的一夜,传出去的流言蜚语已经让他颜面尽失。可这孽畜非但不长记性,还在这般重要的婚礼上闹成这样?
这还怎么收场?
韦老爷越想越气,抄起那用来揭盖头的秤杆就打下去。
随着那惨叫不断,韦公子那白花花的胸膛,立马浮现一片红痕与青紫。单打韦公子一人似乎不解恨,韦老爷长腿一跨,把罗慧卿也从床上抽下来,又是一杆一杆地痛打发泄。
旁观的人皆沉默,只有那快速挥打秤杆的破空声、狠狠撞上肉体的沉闷声、韦公子和罗慧卿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把这屋子整的热热闹闹的。
但这抽打实在痛苦,刚从酒醉与放纵中清醒过来的两人很快又陷入另一种恍惚,被打得在地上翻滚来翻滚去。可怎样躲避,那痛苦是一下比一下激烈,韦公子实在忍不住,和罗慧卿抱成一团,以此减少被打中的部位。
韦老爷不由打得越发用力。
众目睽睽之下,还这样搂搂抱抱,是嫌自己出的丑还不够是吗?!
谢生对此异常满意,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放任韦公子这么久,就是等着一刻打得大快人心。
只不过能这样想的,也只会是那些知道韦公子造下过怎样的恶果的人。打着打着,就有韦夫人听声而来。眼见自己的丈夫就这样被老父亲在众人瞩目下鞭打,韦夫人的眼泪唰地齐齐落下。
“爹!这是怎么了?!”韦夫人一路小跑,听着屋内的惨叫就心生不安,进来发现是这样一番景象,立马就冲到韦老爷的秤杆下,扑通跪下的同时,伸手阻拦。
韦老爷深吸一口气,放下秤杆,怒喝:“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不如你先看看那孽畜什么模样,再来猜一猜他都干了些什么?!”
本是通红喜庆的婚房,满地的水洼不说,看那床褥竟也是湿的。倒在地上的韦公子和罗慧卿衣衫凌乱,该遮的地方一个也没遮住,滚做一团,此刻正因暂时躲过毒打而大口喘息着。
韦夫人不可置信道:“你……你们……”
别人不认识罗慧卿,她还不认识吗?!韦公子一向放荡,但总是小心翼翼不让家里人发现,她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韦公子自从和那优伶认识,天天就和丢了魂一样,后来还把那优伶都接进来做小厮养着,真把她这个夫人当做空气?
她一向隐忍,便也不说什么。谁想那罗慧卿脸一洗,粉一擦,直接管韦公子叫起爹来?
还竟然真的是亲生的?
行,看在韦公子认下一个女儿的情况下,再认一个儿子就算儿女双全。韦公子也明确表示过,罗慧卿以后就只是他的亲生儿子。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还能这样搞在一起,还在女儿和女婿的洞房花烛夜上?
韦夫人还能说什么?
她默默地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两人止不住地喘息,内心一片悲哀。
韦公子趁着这时回过神来,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道:“我做了什么?!作甚这样打我?!”
“你还有脸说你做了什么?!”韦老爷横眉竖目,语气中的怒气喷薄而出。“简直荒唐!”
理智渐渐回笼,意识到一切的罗慧卿脸上满是绝望:他趁着酒醉都干了些什么?韦公子也终于意识到,这究竟是怎样的荒诞场面,可残存的记忆片段告诉他,他也不是全然无救。
“是他们约我来的!”韦公子表情愤恨,伸手一指谢生等人。明明是那几个浪蹄子一齐把自己约在此处,他实在心痒难耐才来的,怎么最后就成他一人挨打的场面?
谢生表情冷漠:“爹还在说什么胡话?”
韦老爷也是一脸地恨铁不成钢,找理由也不是这样找的啊!
谁会在新婚之夜约自己的爹?来干嘛?一齐享受吗?
真是越来越荒唐!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儿子,是这韦家的子孙?韦家那些老祖宗的颜面又该何存?!
韦公子不依不饶,一心认定自己是被那几人引诱才犯下大错,坚定道:“就是他们勾引我的!这也是,这也是!”
颤抖的手点来点去,点点谢生,点点道士,点点罗慧卿,最后还点点美娘。
“呦,”谢生呵呵冷笑,“那照韦爷的意思,我们四个人都勾引您了?”
三言两语的,谢生就连爹也不叫,直白地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愤怒。
韦公子就那么直愣愣地点头。
这样无力的辩解,众人连气都生不起来,哪里会有人相信,一个上了年纪的韦公子,会被自己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儿女、儿媳、女婿四人同时引诱?
说出来真是也不怕笑掉大牙。
韦老爷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不知羞耻的儿子,真是不要也罢!
谢生看着韦老爷仍积聚着怒意的神色,暗暗想,还不够,还得再添把柴加把火。眼珠子一转,谢生牵起美娘的手,饱含怒意道:“美娘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一个父亲?我们跋涉千里,就认下这么一个爹?这样一个爹,我们还是不要认了!”
说完也不顾这灰黑色的夜空,拉着美娘就往屋外走。
谢生本想着,这么一主动,会使得韦老爷那赶韦公子出门的心稍稍强烈,可不想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声。
看了好久的韦大宝还摸不着情况,声音有些落寞:“美娘,你这样就要走?不……私奔了吗?”
谢生、美娘:“……”
谢生冲美娘一使眼色:看你找的好队友。面上却还是震惊道:“私什么奔?美娘已经是我的夫人了,麻烦你尊重一点!”
韦大宝神色一怔还没开口,韦公子就得意又有些忌恨地插话道:“小浪蹄子,原来还不止勾搭一个啊?”
谢生和美娘的眉毛齐齐一皱。
韦大宝心一凉。
再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可就真是个傻子了。美娘肯定是想和心爱的人私奔,却被这渣爹骚扰阻挠,无计可施答应他的私奔想要逃出生天。可这韦公子今天却自食恶果,再不能威胁到美娘。
美娘自然愿意跟心爱的人一起走,看刚才谢生牵手,美娘那暗自开心的神色,此时不过因为他和韦公子的一两句话而皱眉。
韦大宝最见不得美人皱眉,见美娘不喜这韦公子接的话,连连改口,将过错全堆在韦公子头上道:“你不用和你爹私奔,我可真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