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150)
那些青玉坛弟子见势不妙,忙也举起长剑攻了上来,然而沈百翎出招何等之快,霎时间春水剑分化出万道剑影,夹着破空之声朝这十数人迸发而去。只听“诶哟”“啊呀”诸般痛叫此起彼伏,其间又夹杂着咣当咣当之声,却是不少弟子被剑光穿过手腕,仙剑掉落在地的声响。
不过片刻,地上已横七竖八躺了十多人,沈百翎伸手将春水剑召回,心中微感疑惑:按理说吸魂这等大事雷严当派遣得力弟子来办才是,怎么这些人却如此脓包?这念头在他脑中不过微微一转,一低头看到泥土上散发出淡淡白光的玉横,沈百翎便顾不得再细思,俯身将它拾在了手中。
沈百翎将那玉横托在掌心细细打量,说来他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物事,如此拿在手里近看却是第一回。然而一眼看去却隐约有几分失望,这东西虽是件异宝,外观却颇粗糙,不过大略打磨成一个长条,其上浅浅凿出几道纹路,若非无时无刻不笼着一层白光,瞧来与市集上那些粗劣玉器也没什么区别。
他又仰首望天,此时无人运功催动玉横,漫天魂魄没了吸引,无所依靠地在天地间飘荡了一会儿便化作无数光点散入空气。沈百翎知晓若非自己及时阻止,这些魂魄的结局只能是成为青玉坛炼药的材料,若是自己晚来一会儿,它们也恐怕只能沦为荒魂,如今死者虽不能复生,好歹也能重入轮回,比之那些已吸入玉横的魂魄,已算得上不幸中的大幸。
沈百翎幽幽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伸手预备将玉横放入怀中。恰在此时,一阵晕眩翻涌上脑,沈百翎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他微感惊愕,忙暗中运起真力,谁知这一提气,只觉丹田中空空荡荡,手足也泛起阵阵酸软,竟是一点儿气力都没有。沈百翎顿时大起疑心,暗道:我这是中了何人暗算?怎么会……
就在这时,身后忽地响起一声轻笑,接着有人柔声道:“沈公子,你很累了,不妨歇歇罢。”那声音听来颇为青嫩,分明是个少年嗓音。
沈百翎大吃一惊,以他功力对方圆百里内任何人的脚步都应当敏锐异常,如今直到这人欺到他背后都未发觉,足见受害至深。他急转过身,想要看看那幕后主使的模样,然而脑中眩晕之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吞没了他全部神智,在晕过去之前,沈百翎竭力睁大双眼,却也只看清了一片薄薄的,黄褐色的衣角。
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再醒转时,沈百翎只觉脑中兀自疼痛欲裂,睁眼却是一团漆黑。他伸手想要扶额,却听到咣当一声轻响,同时觉得手腕似是被一圈冰冷的东西紧紧缚住,再动弹另一只手也是如此,两只手竟都被紧紧锁住,动也不能挪动。他又微微挪动身子,察觉上身与双腿亦被铁索紧紧缠绕,当真是寸步难移。
沈百翎暗想:我定是被青玉坛中人背后算计,关了起来,只是不知被关在了何处,是不是还在衡山?说也奇怪,他亦猜到是有人对他下药令他昏迷过去,但到底怎生得手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好在青玉坛罪证已送了出去,他又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便是我死在这里,青玉坛的诡计也再难遮掩,届时厉初篁与青玉坛一众歹人自然没有好结果,乌蒙灵谷也能因此解除大患,倒也不算坏事。
他心情渐渐平静,但在黑暗中却忍不住胡思乱想。在思索中又不知过去多久,忽听得喀的一声响,似是有人打开了一扇门,跟着便有一丝光透了进来,接着又是一阵轻微脚步声。那灯火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将周遭逐次照亮,沈百翎这才看清,原来自己面前数尺之外竟还竖着几扇铁栏杆,这里原来是一个地牢。
那盏灯笼飘至栏杆外便停了下来,此时到了近前沈百翎才看到,原来拎着灯笼的竟是个老妪。那老妪做奴仆打扮,举起灯火在沈百翎面上照了一照,看到他瞪着双目也不吃惊,沉默着转身又向外走去。
沈百翎料定这老仆是出去向人通报自己已经醒来,说不定她的主人便是幕后主使,说不定便是雷严或厉初篁。果然那老仆离去不过片刻,地牢的门又一次被打开,这次却是鱼贯走进来四五个人,当先的两人手中捧着的灯盏可比先前那老仆的灯笼亮得多,霎时间便将整个地牢照耀得一片彻明。那两名青玉坛弟子之后并排走着二人,亦是着黄褐色道袍,只是一高一矮,一壮硕一瘦小。那壮硕高大之人模样粗豪,背后负一柄铜色阔剑,若非做道士打扮,倒更像个武夫。只见他一双铜铃大眼中射出如电般的冷光,向沈百翎扫了一眼,问道:“少恭,就是这小子?”
少恭?听到这个名字,沈百翎猛然一凛,霍然抬头向他们看去。
那壮硕道士身畔那身材矮小之人这才走到灯光下,只听他微笑道:“不错,这便是我曾向你提起过的沈百翎沈公子。”
沈百翎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忆起这便是自己昏迷之前曾听到过的少年嗓音。他定睛向那人看去,只见栏杆之外立着一个小小少年,约莫十一二岁年纪,面若白玉,眉清目秀,唇边犹含着一缕温柔笑意,看来与寻常的少年公子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更多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
然而就是这个少年,却是青玉坛众弟子口中“来头不小”、神通广大的天纵奇才。他,也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人,欧阳少恭!
许是沈百翎恶狠狠的眼光让他颇为享受,欧阳少恭缓缓又走上前一步,笑吟吟地道:“沈公子,别来无恙啊。这一觉,不知睡得可好?”
沈百翎冷冷道:“厉掌门好本事!哦,错了,”他故意将眼前这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现在该改口叫欧阳掌门了。”
欧阳少恭笑意微敛,回头向那壮硕道士看了一眼,复又笑道:“掌门什么的可不敢当。如今我也不过是青玉坛普通弟子,承蒙雷长老不弃,愿意接引我入门。”
那壮硕道士自然便是武肃长老雷严,见欧阳少恭言语中颇含敬意,他顿时满脸得色,口中却哈哈笑道:“少恭快别这么说,你对青玉坛可是功劳不小。且不说运用玉横吸纳人魂、炼制灵丹诸般功绩,便是将这个沈百翎擒来此处,不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哈哈,这等妙计,也只有少恭你想得出!”
欧阳少恭含笑不语。
雷严也走近沈百翎,得意洋洋地笑道:“沈百翎,想必你心中也是迷惑不解,不明白自己怎么落到如今境地罢?哈哈,你暗中潜入青玉坛本来的确无人得知,可谁叫你偏偏贪心不足,还盗走了我们一坛人魂,须知这些坛子数目可都是记录在案,也亏得少恭心思缜密,听说义幽丹阁存放药坛的丹室禁制有异便前去查探,果然发觉有人曾经闯入。我们知晓这偷盗人魂之人所图不小,索性将计就计,当夜便派遣一队弟子去山下收集人魂,果不其然就等来了你!”
欧阳少恭微笑着接道:“沈公子嫉恶如仇,见了这等惨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一番打斗后将玉横夺了过来,自然也忍不住要拿在手里好好看上一看,可谁能知晓,那玉横上早就抹上了无色无味的迷药,只需与他人肌肤相触便会渗入体内,片刻之间就能发挥效用?门中弟子事先早已服用了解药,拿在手中自是安然无事,可其他心怀叵测之人嘛,呵呵……”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大笑。
沈百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是这般中计,由不得不心服口服,他微微摇头,淡淡道:“好算计,好算计!欧阳少恭,这般玩弄心计手段,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永存于心、流年飞掣、定点守更的人、beini1127、橙子、星尘、幽棂、← ←、浮云万千、凌嬛、清水嘤嘤、呆毛的留言~
PS.更新晚了,抱歉。上周生了一场大病,周末又找新的房子搬家,事情有点多。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百般逼问
欧阳少恭笑道:“哪里说得上算计?不过是思念友人,恰恰友人又送上门来,我自然却之不恭,只好将沈公子留下罢了。”说着眼中微露深意,又笑道,“倒是沈公子有了奇遇,瞧来竟比那日东海中有所不同……不过那也无妨,前些日子我还愁闷不已,只恐沈公子与玄霄道长忘了昔日之约,再不愿前来与我相会,如今沈公子既然到此做客,玄霄道长又岂会不来?届时只需等玄霄道长从东海漩涡出来……”他声音渐渐低落,神情愈发诡秘。
沈百翎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欧阳少恭也不理会他,垂下头亦陷入了沉思。倒是雷严过了半晌渐觉不耐烦,走上前隔着栏杆对沈百翎道:“你已是青玉坛的阶下囚,是生是死全看我与少恭,若是老老实实听话,我们也不会难为你,若是动什么歪脑筋,哼,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沈百翎听他言语颇含威胁之意,心中暗感不屑,想这雷严好歹也是一派长老,料不到竟是半点涵养也无。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别开脸去,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雷严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色,但他另有所求,只得勉强按捺下怒火,粗声问道:“沈百翎!我知你曾在南疆待过,如今我且问你,那乌蒙灵谷的入口在何方,如何才能进入谷中?”
沈百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二人来此并非耀武扬威,竟是想从自己口中打探乌蒙灵谷的入谷之法,他冷冷一笑,傲然道:“雷长老莫非以为言语威慑几句,我便会屈服不成?你可太将我小瞧了!我虽非乌蒙灵谷中人,但也曾在南疆待了二十年,灵巫族对我恩情如海,我又岂会将他们卖给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说着又讥讽道,“反正南疆倒也不很大,山头也不过千百个,乌蒙灵谷左不过就在这其中,雷长老这么了得,不妨自己亲去探访一番罢。”
雷严大怒,喝道:“沈百翎,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雷长老,修道之人可是滴酒不沾。”沈百翎眼中讽刺意味更浓,只微笑着如此说道。
见他油盐不进,雷严愈发怒气上涌,他本就性情暴烈,当下想也不想便一掌拍出,毕竟是修道高人,只见一道金光自他掌心迸出,夹着排山倒海之势隔空打在沈百翎身上。沈百翎自苏醒后便功力尽失,哪里还能抵抗?当下痛彻心扉,一口血喷涌而出,只觉肋下剧痛难忍,似是肋骨也断了两三条。只听雷严在旁阴测测地问了一句:“现下你说还是不说?”
沈百翎咳嗽几声,低头看着染满血的前襟,喘息几声,勉强笑道:“想要入谷……咳咳,又有何难?雷长老拔出背后长剑,往脖子上一抹,速速前去地府投胎,说不定来世便能成为灵巫族一员,到那时乌蒙灵谷中……咳,想去哪儿便去哪,可好?”他本来就口齿清晰,只是性情温和,不喜辩论,此时被雷严又是威胁又是拷打,心中也不禁动了真怒,只苦于身被束缚,只好借冷嘲热讽发泄怒气。
雷严被他三言两语说得怒不可遏,提起手掌又要挥去,却被另一只更为纤细白皙的手掌霍地拦下。原来他们这一番唇枪舌斗已让欧阳少恭已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忙将雷严手掌挡住,说道:“且慢动手!雷严,夺取焚寂不急在一时,将他关在地牢中慢慢询问便是,若是你一掌将他打死,沈公子变成了死公子,可就没什么用处了。”
雷严听他说得有理,只好气呼呼地放下手臂,狠狠瞪了沈百翎一眼道:“看在少恭的面子上,饶你不死!”说着转身便大步朝外走去。那两名捧灯弟子见他离开,看了仍站在原地的欧阳少恭一眼,面上均微现踟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