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145)
沈百翎半晌不曾答话,春水剑在他面前三尺远处缓缓上升,剑尖却渐渐下移,剑锋青光流转,越来越亮。他这才淡笑着睨了那青玉坛弟子一眼,道:“你们找她做什么?”
那人看得分明,春水剑所指方向正是自己与两位师弟,刹那间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但他总算还记得下山前师长嘱咐,当下咬了咬牙,大声道:“我们青玉坛之事,无须向外人通报。这女人是我青玉坛要找的人,阁下就是要逞英雄也该想想这浑水好不好蹚!”
沈百翎面上笑容淡了下来,他漠然道:“青玉坛又如何?别说是雷严,便是厉初篁本人到我面前,我也不惧。你们若是把我要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便放你们走,否则……”他目光冷冷在这三人面上一扫,猛然振袖,只听空中一声剑鸣,春水剑霎时分出三道剑光向地上射去,又是轰然三声巨响,眨眼间院中青石砖上已多了三个大洞,那三个洞距三名青玉坛弟子足尖不过尺余远,剑光来如迅雷竟叫人猝不及防,那三人一见之下不由得满面惊惧,身子也不禁颤了一颤。
先前说话的弟子额头已冷汗涔涔,但仍是勉强在面上堆起笑容,干笑道:“阁下……我等不知阁下与前辈是故旧,多有得罪,我们……我等下山已久,门中师长也催促得紧了,即刻起我们便离开江都,还请前辈、还请前辈看在青玉坛份上原宥……”
沈百翎冷笑道:“我可没说就这么放你们走,我再问一遍,你们找她做什么?青玉坛有什么阴谋?”
那弟子笑容愈发僵硬,支支吾吾起来。沈百翎见他不肯回答,目光扫向另两名弟子,其中一人见他冷冷看了过来,顿时浑身一抖,失声叫道:“高人饶命,我、我什么都说……别、别杀我!”
沈百翎记得这人声音就是先前捧琴的那弟子,这人欺软怕硬,着实是个脓包。他目光中不由得带出几分不屑,淡淡道:“那便说罢。”
那捧琴弟子颤抖着声音道:“师父……师父叫我们下山来江都,他说弄得声势越大越好,就是要人家知晓我们青玉坛在江都,还让我们请……请这位前辈回衡山,她会算命,师父说要她算、算一算……啊!”话未说完,忽然一声惨叫,众人吓了一跳,顿时朝他看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他胸前忽然突出一只剑尖,剑刃上鲜血兀自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到石砖上。
只听嗤的一声,却是为首那弟子将剑又拔了出来。他厉声喝道:“师父有令,若是敢将下山事由向外人吐露半句,视为叛逆,立毙当场!”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刺穿另一名师弟胸膛,下一瞬沈百翎总算赶至他面前,但也只来得及封住他胸前穴道。
霎时间那人与两具尸首一同软倒在地,他却丝毫不惧,只恶狠狠地向沈百翎瞪了一眼,口中猛然咀嚼几下,将齿缝中什么东西吞咽了下去,接着便长笑起来:“你们……你们逼我至此,哈哈,就是死……我也要拉你们,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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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琴姬收徒
话音刚落,只听呼喇喇地一阵阴风从远近屋顶掠过,月光仿佛也随之黯淡许多,照在地上两具尸身上显得影影绰绰。血腥气犹在几人鼻间流转,不知何处传来夜枭低低一声长鸣,静夜中听来愈发阴森可怖。
沈百翎紧紧盯着伏在地上喘息声急促的那名青玉坛弟子,头顶春水剑身微微颤动,散发出时而明亮时而轻微的光芒,他不着痕迹地示意琴姬躲到一边,琴姬微微点了点头。
只听那人呼吸一阵紧过一阵,喉中呼哧呼哧的声音宛若拉风箱一般,渐渐夹杂着忍耐不住的痛苦呻吟,只是一张脸孔掩在散乱长发下看不出表情,唯有露出的一双手痉挛颤抖,暴起条条青筋。
猛听一记声嘶力竭的惨叫,那人撑在地上的十指刹那间暴长出数寸,咔咔碎裂声里,地上厚重无比的青石板就此被抓出十道深深指痕。
这是……妖气?!
沈百翎心中一震,双目蓦地睁大,看向地上那青玉坛弟子的眼神中满是讶然。他竟从那个人族的身上察觉到了妖气?这怎么可能?
琴姬虽不如沈百翎那般对气息敏锐,也隐约觉察不对,退向院角的脚步愈发快了几分,谁知这一来却惊动了那人,那青玉坛弟子一声低吼,纵身从地上跃起,哪知这一长身竟比先前高了一头有余,一身道袍霎时间崩裂开来,露出其下块块凸起的肌肉,此时他面容也亦暴露在几人面前,便是远远立在房顶的瑾娘瞧见都倒抽了一口气,只见原本还称得上温文尔雅的一张面孔如今竟横肉遍布,黯淡月光下竟还泛起诡异的暗青色泽,狰狞扭曲好似鬼面,哪里还像个活人?
“怪、怪物啊!呀——”瑾娘哪里见过这般吓人场景,她毕竟年纪尚小,恐惧之下竟失声惊呼起来,一个不留神,足下一滑竟从房顶滚了下来。
那怪人听到她尖声叫喊,更被刺激了心弦,爆吼一声,猱身便朝瑾娘扑了上去。
沈百翎如何能让他得逞?当即轻喝一声,并指成剑向他肩头削去,一道剑光自指尖迸出,眨眼间将那人右肩削去好大一片血肉。
若是一般人此刻早已痛楚不已,哪还有力气伤人,哪知那青玉坛弟子却扑势不减,宛若丝毫不觉疼痛一般,对伤处瞧也不瞧,凸起的浑浊眼珠只盯着瑾娘,透出恶狠狠的凶光。
“化相真如剑!”
眼见那人一只巨爪要抓向瑾娘,沈百翎大喝一声,空中悬着的春水剑随之鸣响一声,瞬时放出一道接一道的明亮剑影,每一道影子都宛若真剑大小,嗖嗖连贯着向那青玉坛弟子背心刺去。
数道剑光穿胸而过,蓬蓬血花溅起,那青玉坛弟子仿佛这才察觉了疼痛,喉中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嚎叫,摇摆着身子猛然转身,一双兽瞳般的眼也转而望向了带给他如斯痛楚的人。
祭出杀招,又是剑剑刺向要害,沈百翎本拟这青玉坛弟子必死无疑,哪想到他还有力气回攻,当下又惊又怒,忙捏起剑诀,又是十数道剑光疾飞而去,却只在那人身上徒留下数道伤口。那青玉坛弟子吃痛后愈发恼怒,一双眼中凶光大盛,目不转睛地瞪着沈百翎,喉中低吼隆隆,张开的口中利齿森森,涎水滴滴淌落,看来又是恶心又是吓人。
恰在此时,角落传来琴姬的声音:“刺他眼睛!”
琴姬心细如发,她躲在暗中窥看许久,发觉这青玉坛弟子自吞下藏在齿间的药丸后肉身变得强横无比,对仙术抵抗之力尤其强劲,她曾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异人,知晓这类外功强悍之人总有几处弱点,当即便向沈百翎发出提示。
沈百翎会意,躲过那青玉坛弟子挥来的一爪,捏起手诀一引,空中两道剑光随之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一先一后自那青玉坛弟子两只眼眶穿透过去。只听那人猛然仰头发出一记饱含痛苦的尖啸,啸声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壮硕的身躯轰然倒下,两只大睁的眼中血水兀自汨汨流出不止。
见那人仰在地上再也不动,仍缩在屋檐下的瑾娘颤声问道:“他……他死了吗?”
沈百翎放出真气一探,那人已然气息全无死得彻彻底底,他这才对瑾娘微笑道:“莫怕,这人已经死了。”说着又疑惑起来,“着实古怪得很,方才那人怎会变成如此可怖模样,而且……”那一身妖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怕是他服下的药有门道。”琴姬从角落走了出来,站在沈百翎身旁亦低头看那青玉坛弟子的尸首,她眉心微微蹙起,显得颇为忧心的模样,“这药虽让此人一时强横无比,却也使他毫无神智,也不知是何等丧心病狂之辈才会做出这般邪药害人?”
沈百翎看到琴姬一双手仍被缚在胸前,忙挥剑将绳索斩断,问道:“琴姬怎么会在江都,多年不见,险些不曾认出你来。”
琴姬淡淡一笑:“琴姬自然老朽了,不比沈公子风采如昔。”
沈百翎笑道:“哪里老朽,当是风采更胜往昔才是,不然我怎会一眼不曾认出呢。”
琴姬摇头微哂,步上台阶向两人道:“院中杂乱,还是进屋叙话罢。”说着轻轻伸手向前平平一抚,只见院中几具尸身并石板上那些血迹转瞬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瑾娘看得目瞪口呆,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青石板,又看了看窈窕立在屋门前的琴姬,忍不住走上前道:“原来姐姐有这般神通,怎么还会被那三个恶人抓住呢?”
琴姬微微一笑,垂眸道:“我曾立下誓言,这一生都不再动武,区区几个青玉坛弟子……呵,还不值得我破誓。”她这几句话淡淡说来,自有一番威势。瑾娘闻言看她的目光中愈发多了几分憧憬,羡慕地道:“姐姐你这么美又这么厉害,要是何时我能像你这样就好啦。”
琴姬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只盼你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绝不后悔。”说着向屋内走去。
瑾娘忙追了上去,口中仍道:“自然不后悔!”
三人进屋坐下叙话,沈百翎这才得知,原来当年与琴姬在陈州一别又发生了不少故事,琴姬好不容易拜祭亡夫后果真依约前来江都,她本不欲拜卜算子为师,来江都也不过是为了全了约定,但卜算子却道:“你空有武艺却迫于誓言不能动用,行走江湖还有什么自保之术?难不成让人白白占了便宜,又或是破了誓言?那可又对得起你死了的丈夫?”一番话倒让她不由得深思,卜算子见她意动,便不提拜师之话,只让她跟在身边学习占卜堪舆之术,琴姬学成不久他便飘然而去,两人始终没有师徒之名,琴姬却深领他盛情。她天眼已开,久而盛名播于江湖,修行有成后更是容颜不改,后来厌倦世事便又回到江都卜算子曾传授她法术的旧宅隐居,哪知却被青玉坛中人找到行迹。她自知身怀异术遭人觊觎,年轻时更因此卷入几桩祸事,如今轻易不再动用天眼助人,这三名青玉坛弟子夜夜前来肆扰,态度渐渐咄咄逼人,她心中早已含怒不发,哪知这几人竟嚣张至此,胆敢入室挟持,若非沈百翎及时相救,只怕便要被掳去青玉坛。
琴姬说完旧事,又问沈百翎道:“今日多亏你出手,否则后患无穷。只是不知沈公子怎么会恰好来了江都?”
沈百翎便将自己追查雷严下落一事略略提了几句,苦笑道:“我本来打听到这三人正是雷严弟子,本以为跟着他们能找到雷严,哪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如今这几人死在江都,雷严下落无从得知不说,青玉坛迟早会知道消息,届时敌在暗我们在明,才真是后患无穷。”
琴姬闻言沉吟半晌,道:“若是有雷严其人的生辰八字,倒是可用天眼窥出此人下落。”但一看沈百翎神情,她便明了,叹道,“想来生辰八字对人何其重要,雷严自是不会轻易泄露。唉,只可惜我之天眼能力有限,修为比起卜前辈更是策马难及,若我有他十分之一本事,也能帮沈公子尽些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