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道怼不了(5)
“表哥。”金伴花见着了人，惨叫了一声，又忍不住开口问道：“表哥，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
“我本也是经过这儿，半路上便接到了父亲的飞鸽传书，这才知道你竟然离家出走了。怎么？平日可不见你如此胆大妄为。”声音轻轻润润，虽然说着责怪的话语，可言语之间却带着关怀。
显然，金伴花也听出来了，胆子一下大了起来：“表哥，这次真的不是我胡闹，你不知道楚留香有多可恶，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偷走了我的白玉观音，我气不过，这才——”
原随云看了他一眼，突然叹了一口气：“盗帅在江湖上也是有几分名气，此番拿了你的白玉观音想必也是有几分的缘由，待得家中修书一封前去问问，是非曲直辨明，自然会给你做主，又岂是你能胡来的。钱财本就身外之物，你若是喜欢，尽管从我那里拿便是。”
金伴花正待反驳，却被原随云轻飘飘的一瞥给定在了原地，这才想起来自家表哥是无争山庄的人，乖巧的坐了下来。
无争山庄虽然近年来没有在江湖上引起过什么大的轰动，然而三百年的余威却在，便是当今的第一剑客薛衣人在最为年少轻狂的时候也不敢上门，更别说是楚留香了。
原随云看向了云九九，为她倒了一杯茶，马车颠簸，鸣泉声响，却是滴水未漏：“在下无争山庄原随云，想必这位便是云姑娘吧，表弟行事多有鲁莽，一路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尽管早就知道了表哥很是厉害，但是每次看见这样的情景，金伴花还是忍不住惊叹。
云九九突然一下涨红了脸，不同于庄花的清冷和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原随云自带的更多是一种温和沉静，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书卷的清香之气还有淡淡的药香，便是对你一笑也是万分的宠溺：“无事。”
金伴花突然道，“九九，你不是有什么事情的吗，我舅舅虽然现在不在这儿，可是我表哥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呢，你可以说出来听听。”
云九九带着一点小纠结的揪着自己的辫子，牙齿不经意的在下唇上咬着，这才开了口，“原公子觉得，人若是身上少了一样东西，可否有什么不妥？”
金伴花偷偷在后面拉了拉云九九的衣袖，有一些后悔让她问出了这个问题，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无争山庄的少庄主虽然文武双全，才高八斗而且温文尔雅，品行敦厚，但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赞叹原随云的同时，也要惋惜一声——“只可惜是个瞎子。”仿佛这句话一出，自己便可以胜过了他一样。
原随云抬头笔直的“看”着云九九，一瞬也不曾移开，分明是万分失礼的举动，偏偏由他做来却是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反而产生了一种被信任的感觉，“姑娘这个问题倒是难得的有趣，正如同和尚的浮灯，都说人死灯灭，繁华的灯会，也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这世间又有何物是可以恒久不已。”
“人活着，就像是夜间行舟，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伸手不见五指，时间和生死本就是凡人无法想象，也无法超越的。”
“不过是一具皮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缺不缺少一样东西又有何妨呢。”
这话尽然是意外的伤感，还未离别，便已经谈起了曲终人散的话。
云九九眼皮子一跳，听大唐的那些天外来客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自己这两个眼皮一块跳是因为抽筋了吗？
金伴花的脑子立时卡了机，本能的想要去反驳什么，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他唇齿动了几下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得期期艾艾的看向了云九九。
“可是好看，本身不就是一个优势吗？你长的也很好看呀。”
“哦？”说话之人依旧是笑容温润，金伴花却感觉有一点不大好了：“表弟这些日子看来是过得越发的不错了，姑父姑母本就多有挂念，看来却是多虑了。”
金伴花的底细一下被拆了个干净，骚的以袖掩面，一下便将先前的事情给忘记的一干二净，说什么也不肯再开口多说话了。
“人长得好看，看着也能下饭。师姐说，这就叫秀色可餐。”云九九一本正经的反驳着，身为一个颜值党，一张好看的脸几乎是令人毫无抵抗力的。
原随云失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原也应当是这个好处了。”
云九九又揪了揪自己的辫子，想了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那，如果是人的魂魄少了一块呢？”
啪嗒——
清脆的一声。
原随云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手心尽是水渍，而他的脚边，杯子碎了一地。
第8章 海外蝙蝠
关于这个话题，终究是以一个杯子的破碎作为了结束。
“是在下糊涂，乡野之景甚美，如此良辰美景，本不该作此言论。”
原随云一袖子扫开了碎屑，满地的屑子便卷成了团从金伴花特意掀开的车帘处滚落，原随云开口问道：“丁枫，还有多久。”
“公子，还有半个时辰便应当到了。”车外的丁枫估摸了一下时间答道。
云九九满是好奇的扒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时间，方才自己和金伴花大约已经行了一大半的路程了，怎么算也不会是大半个时辰才到城中，不由疑惑的看向了原随云。
原随云似乎也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答道：“此地离无争山庄已然是不远了，家父担忧表弟的安慰，故而耽搁姑娘几日时间，且让家父安心才是。若是姑娘有急事，在下也不耽搁，孤身一人多有不便之处，无争山庄只会派人护送姑娘前去。”
“没关系的。”云九九连连摆手，这原随云的举止神态不得不说自有一番大家公子的秉性，却总感觉又哪里不大对劲，转头看去便看见金伴花正同原随云说着话，神态甚是轻松悠闲的样子。
“表弟，别再闹了。”这话说的无奈极了。
金伴花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了出来，可不想在回去啦，好歹也要玩个够本吧。”
原随云郎心似铁，不为所动：“若再纠缠，便修书一份予姨父姨母，请他们多加管教。我尚未问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金伴花一下就瘪了，撇过了头去不答话。
盛世美颜往面前一晃悠，云九九立马乖巧的答道：“我们要去大沙漠。”
这般说着，云九九还偷偷摸摸的掀起眼皮看着原随云并不曾动怒的样子，小姑娘这才放心大胆的说了出来：“听说沙漠有一个石观音，我们想去看看好不好看。”
颜狗就是这么没有节操。
石观音自从二十年前进入大漠之后便甚少出来，一直龟缩在大漠之中，江湖上少有知道的。中原知道石观音的人不多，原随云恰好便是其中一个。
石观音，原名李琦，乃是黄山世家唯一的遗孤，仅凭一人之力屠来华山满门。号称是天下第一美人，武功极高，心肠极冷，见貌美女子则毁却容貌，见男子则诱为奴仆。
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一个是意外。
难得听见江湖上还有这般的人物，云九九多嘴的问了一句，“谁这么厉害啊？”
“华山七剑皇甫大侠。”还未等云九九露出惊叹的神情，他又补了一句 ，“被石观音毁了五感，晒化了身上的皮。”
然后云九九的话就这么给憋回肚子里了。
原随云一下便被他们作死的程度给惊呆了，并且深深怀疑起自己以往是不是低估了金伴花的胆子，竟敢两个人偷偷摸摸跑去大漠看石观音，勇气可嘉。
岂止是原随云被他的胆子说惊呆了，便是金伴花自己知道了石观音是谁以后也彻底惊异于自己的胆量。
到现在居然还活着，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也很惊叹自己的运气_(3」∠)_。
“中原少有人知石观音，你们又是从何得知？”
这话虽然说问的是两个人，但是原随云却是“看”向了云九九，毕竟金伴花已经被打击的垂头丧气的缩成了一团，说什么也不肯再自爆其短了。
云九九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那日两人离府的时候遇上的说书的老人家，当时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想来确实是有了几分的疑点。
说书的不去茶馆里说书，却跑到了了王孙贵胄所在的街上说书，而且听书的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中人，却都对江湖上面的事情很是娴熟的样子。
这般的想着，便默默的低下了头。这么一想，感觉自己也好蠢的样子怎么办？QAQ
也不算是太蠢的样子，原随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大漠之行怕是就此耽搁，姑娘不若暂且先在无争山庄住下，此事因我等而起，还望云姑娘莫要嫌弃。”
无争山庄？太原？
这里的人都是这般的热情吗？
“没关系的，反而是我多有麻烦了，前些日子蒙金公子收留，如今又在无争山庄住下，给你们填了不少麻烦。”这么一清点，云九九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他有几分三脚猫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那些人也不会只布置下一个说书人那么简单，若非是姑娘一路相助，恐怕此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便相见，这也便是在下应当做的事情。”
这一路上金公子也帮了不少的忙，再说了，云九九与他一起离家出走，也算是从犯了。
“北方的荒沙千里，南方的林木葱郁，西方的遮天大雪，东方的沧海奔流，种种美好与盛大却是说也说不尽，软红千丈，不外如是。姑娘如是喜欢，待此事完结，便可一领江山之美。若是姑娘不嫌在下碍事，在下也厚着面皮一同前往。”
“那九九便在此谢过原公子了。”
“九九道至成真日，三界四府朝元节。姑娘的名字甚好，雅致脱俗。群仙会影，妙不绝伦。”
云九九，云九九有一点懵，她头一次还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这么解释。
“公子，已经到了。”
无争山庄已经近在眼前，金伴花又开始拉住了原随云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闯荡江湖哪里像你说的这样简单，单是一个说书人便让你陷入危险重重，你一个文弱公子，怎可在外奔波涉险？莫要胡闹。若非是我恰好经过，所幸在荒野里遇见你，若非云姑娘一路相护，你可想过，我又怎么向金家交代？我不会答应的。”原随云将袖子一甩，自己先下了马车。
云九九也拉了拉金伴花的衣袖，提醒他先下马车，来日方长未曾可知，倒是惹得原随云身形又动了动，却是一言未发。
待下了马车，金伴花早早的便像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一路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
原随云却捻了捻袖中向着云九九走来：“在下虽瞎如蝙蝠，这一双耳朵也算是灵敏。听姑娘言谈之间，似乎有几分的疲倦之感。在下经年炼丹，身边恰好带有此类丹药，若不嫌弃，尽可服下。虽是轻弱，却致姑娘气血不畅，之后又是多番的奔波劳顿，若不及时服药，恐会加重。”
“医者之心，还望姑娘以身体为重。”
这一番话说的关怀备至，与之而来的便是一颗圆滚滚的丹药，云九九抬眼，便看见原随云手擎着丹药含笑“看”着她。
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一点冷，看来果然是如原公子所说路上受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亲自请你吃药，你吃不吃？
第9章 海外蝙蝠
“咳咳。”清浅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老者须发皆已花白，偏偏眉目清隽，可以看出以前必然也是一个风流倜傥，打马江湖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