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道怼不了(10)
金伴花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的看着原随云，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原随云的嘴角笑意不变，仿佛没有察觉到。
石观音看着倒影在血泊里的容颜，痴痴的捧着脸站在那里，色如白玉的脸上又慢慢的泛起了红晕，目光贪恋的仿若要把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要扒光，她的指尖还在滴着血，神情却是愉悦至极，喃喃道：“书画家完成了一件杰作，若是没有人欣赏，就会觉得如锦衣夜行，所有的心力都白花了，是么？”
原随云点头：“那是自然。”
“名伶在高歌时，若是无人聆听，也会觉得十分无趣，是么？”
“那也是自然。”
金伴花和云九九蹲在一起瑟瑟发抖，祈求把自己团成一个圆。
石观音的笑意却缓缓的加深：“也正如画家挥毫，名伶高歌，也是要有人欣赏的，因为这般的容颜，也无疑是一件杰作。”石观音这时候已经不再需要别人的回答了，她的双眼紧紧的盯在血泊里的倒影上，声音也开始越发的飘忽不定：“名画需要发言鉴赏，名曲需要知音聆听，我这般的容貌，自然也只有配得上的人才能欣赏。”
“伯乐难寻，知音难求，若夫人想找这么一个人，在下或许有一个人选。”原随云的话说的诚挚极了。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这个江湖上还有什么人会比历经千帆过浪的楚香帅更加懂得欣赏美人呢？这个人选出了原随云的口，入了石观音的耳，便是在脑海里徘徊，再也忘不掉了。
原随云递出了一张请帖，轻飘飘的若鸿毛一般，“下一次的拍卖便在下月，到时恭候夫人大驾光临。”
石观音满是笑意的接过了帖子，如同一朵雪白的云朵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金伴花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蔓延的血迹，问道：“表哥，这些人怎么办啊？”
可不是嘛，底下排排堆着尸体，石观音是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管杀不管埋，但是这尸体可是都留在了这里，一眼看过去简直血腥的不得了。
“这些自然会有人处理的。这些刺客剑法化繁为简，剑势一往直前，剑气通体生寒，出手之际快如闪电。当年机缘巧合之下，曾听过薛衣人出手，与今日这些刺客的手法一模一样，如此看来，是薛家庄薛家的手笔了。”
“薛家庄？”金伴花闻言一惊，又摇了摇头，“应当不是薛衣人，他没这个胆子。”人老了，顾虑也便会加多，越老便越是胆小，更别提在年少最血气方刚的时候便不敢上门挑衅，薛衣人没有这个胆子去招惹无争山庄和他。
何况，剑直，剑刚，心邪之人，胸中岂可藏剑？
“这件事自然回去有人找薛家对峙，你无须如此忧心。”原随云宽慰道：“可惜此处无酒，若是美酒当前，自然是一醉解千愁。”
“也是，理会这些做什么？”金伴花招呼着人进了自己的房间，捧出了一坛梨花白来，在自己和原随云面前倒了一杯，然后便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云九九面前卡了壳，半晌无语之后，替她换了一杯清茶。
云九九端着手里一杯清澈鉴人的清茶，登时怒了：“过河拆桥都没有你这么利索的，枉我好心帮忙，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
金伴花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云九九扳出了三个手指头，张口便要答话，哪知金伴花早就已经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遭，抢先说道：“你若是再说自己三岁，也还是没有你的酒喝了。”
云九九撇了撇嘴，有些丧气，看来今日这杯酒是确实喝不成了。
好气哦！
“你啊，孩子气。”原随云摇了摇头，听着云九九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叮叮当当的铃铛响声越来越小。
云九九气呼呼的甩着手里的铃铛，见湖面假山上一朵花悄悄探出了头，金灿灿的一团，像极了金伴花那个小子。
她转了转眼珠，便一个翻身翻到了假山上，突然听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小姑娘，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来人青衣白发，端坐在凉亭里，正面露诧异的看着她，果然就是那天那个好看的伯伯了。
云九九站在假山上，手里还傻乎乎的捏着花枝，金灿灿的小黄花在风中瑟瑟发抖，“我记得你，你是原庄主。”
“哎。”原庄主应了一声，“上面风大，还不快快下来，伯父这里有好吃的糕点。”原庄主坐在凉亭里，手指着桌上摆放着的小点心，圆的方的，各色齐全。
云九九看了看手里的花，再看看原庄主面前的点心，当即一个飞身飞到了凉亭里，衣摆上的金跳脱打了一个响儿，“伯父，您不是身体受凉了吗？应当好生修养才是，怎么又到这凉亭里来了？”
凉亭左立于湖面，周围是碧绿的湖水。
原庄主将盘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春日正好，若不赏玩一般岂不辜负了这春光。也是云儿与阿忠他们太谨慎了，你瞧，伯父这不是无事嘛。”
云九九才不信什么有事无事这种话呢，仗着年纪小，塞了一颗纳元丹，拉过了原庄主的手将内力渡了过去，很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请我吃点心，我给你输内力。”
温暖的内力一进入体内，便消弭了遍身的寒意，一听云九九这一番话语，原庄主这倒是哭笑不得了，若是江湖上人知道，只要用一盘点心便能换得别人的内力，只怕是嫉妒的眼睛也要发红呢，这丹药只怕一旦暴露，便会在江湖上又惊起波澜，“你这丹药倒是有趣极了，可切莫再拿出来让别人知晓了。”
“那自然，不是我喜欢的人，我才不给呢。”云九九这话说的有底气极了，当然，如果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没有塞着糕点会更有气势一点。
“慢些吃。”一杯温茶被递到了云九九的面前，云九九顺势接过喝了下去，可算是解了渴，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原庄主也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呢。
“云儿炼丹的本事也越发的高超了，连石观音这般的人物竟也按捺不住，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原庄主目视远方，不知想起了什么。
“龙生龙，凤生凤，原庄主这么厉害，原公子厉害也不足为奇啊。”听闻原庄主一个人以一己之力力压江湖三四十年，也算是蛮厉害的了。
是啊，不足为奇，可是我宁可他的本事没有那么大，原庄主苦笑。
若是有一天，一个人的容貌分明没有任何变化，但言行举止，神情语态却与往日迥然不同，昔日之事若前尘皆忘，往日所厌视若平常，又作何解？
原庄主的手按上了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了眼开始沉思起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那一次在荒山里，“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原庄主的眼睛登时睁开，一次离家出走，双目失明，变化当真会如此之大吗？若是他没有记错，那座山，好像叫衡山。
“小姑娘，听伴花这小子说，你的故事讲得有趣极了，可否给伯父讲讲？就讲那一段唐太宗还魂之后，刘全奉命进瓜果如何？”原庄主问道。
“当然啦。”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更何况看着这样一个俊朗的人养眼，云九九很是乐意的开始讲起了后面的故事：“——鬼使问道：李莲英归阴日久，尸首无存，魂将何附？
阎王道：唐御妹李玉英，今该猝死，你可借她尸首，叫她还魂去也。”
原庄主原是听得认真极了，却是猛然咳嗽了起来，来势凶猛异常，肩膀不停的抖动，仿若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嗽出来，见云九九欲要停下，挥了挥手：“无妨，有你渡的内力，还不至于如此虚弱，继续讲下去。”
“——玉英公主正在花英下漫步，却被鬼使扑个满怀，跌倒在地，活捉了她的魂，却将英莲的魂灵推到了玉英体内。”
“噗——”
云九九一惊，这是什么声音？
第16章 海外蝙蝠
云九九猛然受惊，急忙扭头看去，却见地上这一回倒是没有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原庄主手里的杯子拿的稳当极了，低垂着头颅，手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茶杯沿撩着茶沫。
云九九看着头看到了地上一片狼藉的水渍，还有零零散散洒落的茶叶，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怎么办？原庄主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
“后来呢？”原庄主开口问道。
啊咧？云九九有一点懵，什么后来？
相比于这一段的故事，原庄主对于其他的片段倒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听得意兴阑珊的样子。
杯子里面的茶沫一次又一次的被撩开，原庄主突然开口再次问道:“小姑娘，你说，世上可当真有鬼怪这一说法？
”
这个问题可真是稀奇，若是没有先前那一番奇特的经历，她倒是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这一说法。
可是现在她倒是有那么一点不大确定了，参考以前见过人装逼的经历，于是她扯了一个很高大上的旗子，“何为鬼怪？”
鸿钧，罗睺，杨柳他们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她根本无法说出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这一类的话。QAQ
唐老爷子亲自传授的装逼第一条，自己先相信自己说的话都说对的，然后再扯一个非常大的幌子，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发展空间，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正是如此。
原庄主显然是被唬住了，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个杯子，隐隐的有青筋突出，嘴角还僵持着笑意：“鬼者，幽魂。怪者，妖怪。”
“那么鬼怪和人的区别又在于什么地方呢？”云九九面容极其镇定的又问道，一手却乘着原庄主不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打开了小册子，QAQ，幸好有外挂，要不然就死定了。
唐老爷子装逼第二条：旗子拼命拉，不要嫌小，先打探对方心理，以作万全之策。
“鬼离魂，怪无情，不拘于礼法，世间善恶全然不拘，行事全凭与喜乐，是为恶。而人有七情六欲，神怀天下众生，是为善。”原庄主轻轻的叩击这桌面。
云九九暗搓搓的翻着小册子，眼睛蓦然一亮，找到了：“一个书生救下了一只蝴蝶妖，那只蝶妖又为了救书生放弃了千年修为。曾有一位酒剑仙说过，世有无情人，却有痴情妖。人若无情人非人，妖若有情妖非妖。可见世间的七情六欲并非只是存在与人之间。”
云九九看向了原庄主，似乎是在询问他，“既然如此，妖和人的区别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原庄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唐老爷子装逼第三条：乘胜追击，趁他没有反应过来，怼他，往死里怼他！(╯‵□′)╯︵┻━┻
云九九的手又在桌子底下翻开了一段，“如果是说这一切都是善恶之别，那么在盛唐之时也有人问过，什么是正邪，什么是善恶。言浩气者，平生无错事？称恶人者，始来无善心？”
这一段显然已经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更是吸引了不少的人加入了恶人谷之中。
虽然，云九九更加相信，那些人加入恶人谷是为了谷主那张超级好看的脸！
“江湖可怕，但是比江湖更可怕的，是人心。”
“原庄主，你可听说过盛唐繁华之时的恶人谷谷主王遗风——”云九九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朋友，你听说过安利吗？
雪魔王遗风，于剑魔谢云流，琴魔高绛婷并称为三魔。雪魔翻手覆风雨，谢渊谈笑停风雷。
这些事情拜手里这个画本子所赐，点点滴滴未曾发生过的事情便如同本就存在在脑海中的一部分一样，仿佛她亲眼看着这样的一个人物在自己的眼中越长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