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游戏,但在酒厂(172)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警察听见了,也都露出笑意。
松田阵平:“……”
目暮警官回想起那个场景,心情也有点微妙, 不过他克制着, 还是一脸严肃:“总之,松田, 就拜托你了!”
搜查一课最近在抓一个绑架案的犯人,但是犯人很狡猾, 警方虽然有了怀疑对象,却没实质性的证据。
故此,警方打算找人假扮绑匪“作案”,设局诈他。
松田阵平懒洋洋道:“找我可以,不过你们最好有个备用人选,万一□□处理班那边有工作,我就去不了了。”
“这是自然。”
但是工作也没那么凑巧的赶在一起,松田阵平还是开启了假扮绑匪之旅。
换了身衣服,按照警方给的路线,松田阵平来到了一栋居民楼附近,他肩膀上还扛着一个“被打晕”的人。
“先等一会,等人来了,你再进去。”
松田阵平:“收到。”
他看着阳光下的旧宅,某一刻似乎捕捉到了其内光影的移动,不过今天有风,吹动什么也不奇怪。
……
“钱我带来了,你直接说吧,凌都做过什么?”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在骗我。”
阳光把金发男人的影子投射在走道里,他戴着口罩,一双眼睛冷凝地盯着屋内,虽然是被迫而来,气势却反倒像是主动逼迫。
【进来,放下箱子】
降谷零漠然道:“不可能。”
【你有什么权力拒绝?立刻!】
降谷零动也不动:“凌确实是我的朋友,不然我也不会来。不过,你是不是把他想的,过于重要了些?”
“无论是谁,都没有我自己的安全重要!”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发来短信:【先给你上个开胃菜吧。】
是妥协。
降谷零看着手机,但更多的注意力,在屋内。
【你知道宫川凌在组织内的称号是什么吗?】
“不知道。”
【死神。】
两个冰冷的文字,仿佛蕴含着某段历史的腥风血雨,裹挟着那些哀鸣和尸骨,从手机里冲了出来。
降谷零猛地握紧手机。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对方会瞎编一些有冲击力的故事,但……
面对这简洁而夸张的两个字,他却反而由衷感受到一股刺骨凉意。
这反应似乎取悦到了对方。
【没想到吧?你从组织里带出来的,是这样的人物!】
【他是策划师的传信鸽,是宣判死亡的恶魔!】
降谷零冷冷道:“口说无凭,完全可能是污蔑。”
【你把他从大火中救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里会发生爆炸?】
降谷零当然知道,那是凌告诉公安具体位置的方式。
“那次凌也差点死了,你想说什么?”降谷零问。
【他是想炸毁整座基地,杀了所有人】
降谷零听到这话,内心反而冷静了下来。
“没有证据的事,你还要说多少?”
【你不进来,就永远看不到证据】
【我已经准备好了录像带,看与不看,录像带是落到你手里,还是警察手里,就看你的选择了。】
录像带。
不知道是在诈他,还是什么真的有威胁性内容的东西。
降谷零转身,观察了左右,一切无常后,他走出了第一步:“你最好不要做小动作,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告诉了朋友,如果半小时内我没能离开,他就会报警。”
【交易完成,我拿钱走人】
降谷零把手机收进了衣服里,注视了屋内一段时间,然后单手拿枪,提着黑色手提箱,走了进去。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
——表面上,局势是在暗中人的掌控之中。
——实则,赤井秀一不断收到降谷零的传信。
【人不在屋内】门外有摄像头收音,那人在制造自己在屋内的错觉。
【可能在附近的狙击点】他在摄像头外的动作,对方也能看见。
【预测,一点钟或五点钟方向,前者可能性更大】结合动作试探,和屋内构造、窗户方向判断出的结果。
这两个方位给出的一瞬间,赤井秀一就判断出了是五点钟方向。
而那里,可能的位置也只有两处,如果对方是那天从他手里跑掉的狙击手的话……目标,可以只锁定在一处。
【五分钟。】
他只需要五分钟,就能到达那里。
拖延时间。
……
降谷零进了房间后,里面果然没人。
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继续躲着给降谷零发消息。
降谷零按照他说的话,进了里间,老旧的房间中,电视屏幕闪烁着光芒。
他刚刚进去,屏幕就被控制着播出画面。
一个年幼的黑发少年,冷漠地看着镜头。他的眼神空洞,神情麻木,乍一看去,仿佛没有生气的人偶娃娃,有些恐怖。
但降谷零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宫川凌。
十几岁的宫川凌。
降谷零心跳快了一拍——那人居然真有录像?
手机又传出短信声。
降谷零先不动声色地划掉了赤井秀一的短信,才看向新内容:
【放心好了,让你看到真实的宫川凌,可是大人给我的命令……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你可以安心看完,我不会做任何事情。】
“你在房间里吗?”降谷零问:“我怎么相信你?”
【看完之后,留下钱走人。别想报警,否则我会杀了你。】
单看他话中的意思,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任务和钱,没有动手的意思。
能相信吗?
——那不重要。
降谷零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
“那我就看看,你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镜头之外,有人问话。
黑发少年漠然道:“嗯。”
“那么,说说吧。”说话的人声音里带了点戏谑的鼓舞,他像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那时天气应是寒冷,少年穿的厚重,但即使如此,也能看出身姿的单薄。他的围巾系歪了,乱糟糟地塞在衣领里,露出一小截苍白脆弱的脖颈,隐隐能看到斜条状的伤疤。
左手戴着黑色手套,右手冻的通红,虚握着把漆黑的枪。
“目标,三个。”少年宫川凌的眼睛里有着化不开的寒冰:“杀了越中谷涼,嫁祸山方恭香,得到秋川淳藏起来的箱子。我做了三个计划……”
他条理清晰,针针见血,用让人脑袋几乎跟不上的速度,说出了三种计划,每种的逻辑关系都很完善,细节处又精确巧妙到像是试卷上考题的标准答案,运行的机器里唯独缺少的那颗螺丝……严密契合,也令人胆战心惊。
可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人命在他口中,也只是考题。
“很好。”那人听完后,给予了肯定和赞赏:“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记住了。”
少年浓密的睫毛眨动,金眸里一片空无。
·
降谷零是知道宫川凌帮那个组织做过事的。
不过,他明白这是必然,不然宫川凌不可能活着。
可是当真正看见宫川凌这副冷漠的模样后,他还是脉搏加快,心脏滚烫,感到愤怒。
这股愤怒不是冲着宫川凌去的。
“我看到你想说什么了。”他每个字都压抑着怒气:“你想说,凌被迫做他抗拒的事吗?”
抗拒?
短信后的人被逗笑了:【不管他抗拒不抗拒,他做的事都是真的。】
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降谷零听完宫川凌的计划后,就反应了过来,那年冬天,自己在湖边遇到的少年,其实是在执行任务。
那个跳河的路人,根本就不是路人!而是这个任务计划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