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游戏,但在酒厂(132)
那两条短信,他看见了。
【杀人的感觉很不错。】
【你猜猜我一共杀过多少人?】
他一直在等凌和他解释,但是什么也没有等到。
终于忍耐不下去了,降谷零主动给宫川凌打了电话。
可这通电话里,凌态度不明,没有和他解释任何东西。
就算有组织的监听,凌也可以暗示一二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第二人格发的吗?第二人格知道他的号码?为什么要给他发这个内容?如果是凌自己发的,他又是什么意思?
降谷零想到许多年之前,冷冰冰的少年用生硬的态度,把自己推开,和他划清界限。
初时降谷零以为,是自己被反感了,可他后来才知道,少年究竟处在怎样危险的处境当中。
凌是在保护他。
现在……呢?
凌能控制另一个人格吗?他处在这样的处境当中?精神还好吗?记不记得发过的消息?
降谷零心急如焚,偏偏不能明说。
他想多试探一下,却听得宫川凌满口对诸星大的维护和赞扬。
回忆起绿眸男人明里暗里,警告自己离凌远一点……
降谷零怒气值蹭蹭蹭上涨。
他知道自己有迁怒的成分,可那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凌现在的情况就和他有关!
不过降谷零最大的关注点还是在宫川凌本身上,他迫切希望见到他,就在现在。
……
一个月后,赤井秀一被调回了国。
宫川凌还在修养,不过中间他接到了一次宫野明美的电话,大意是雪莉想见他。
宫野志保需要定时检查他的身体。
不过宫川凌现在可没法回去,而且此刻急着去宫野志保那边,未免嫌疑太大。
他搪塞了过去,没提自己受伤的事,只说暂时忙碌,无法回去。
宫川凌最近确实也没闲着,他在养伤的期间,通过自己的手段,逐渐和北欧的事搭上了桥,朗姆答应他,时机合适的时候,派他前去收尾。
又半个月之后,朗姆暗中插手,宫川凌收到了琴酒的调令,让他即刻前往混乱的中心。
第98章 是景光!!
……
曾经很多年的时间里, 诸伏景光的梦魇都是幼时杀死了他父母的外守一。
但是,自从警校中,将那个人绳之以法了, 他的心魔就去除了。
转而, 另一个忘不掉的场景,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是那天, 在洗衣店中,二楼爆炸,他为了救外守一, 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身后却跟着响起了另一道脚步声。
诸伏景光震惊地回头,就看见黑发同期金灿灿的眼眸。
那时情况太过危急,一切又都那么匆忙, 凌的表情是怎样的呢?
在火焰的缝隙之间。
在浓烟的遮挡之下。
他不记得了。
但唯独, 那双金色的眼眸,一直紧紧注视着他,表面的寒冰之下, 全是惶恐和紧张,这点诸伏景光记得很清楚。
正是因此,他无意识之间,就汲取到了一股力量,哪怕处在火海之中, 也很是平静。
可平静也只在这一时。
当尘埃落定了, 他们都活着出来了,诸伏景光想问宫川凌, 为什么跟着进去了时,却被青年一把抓住衣领。
“诸伏景光, ”他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举起了拳头,完全不顾周围其他朋友惊讶的目光:“你这样的人,当警察就是送死!”
“小宫川……”萩原研二试图说什么。
但黑发青年完全没在听,只是把诸伏景光的衣领拉的更高,眼神更加冷沉,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他的怒火来得太突然了,诸伏景光甚至没反应过来,只愣愣地看着他。
余光中,金发的幼驯染也满脸怔愣,脸上的紧张之色还没退去。
“如果你总是这样……”
宫川凌照着诸伏景光的脸就打下去,“没人能救你!我也不行!”
“宫川!”松田阵平一把拉住他,伊达航也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你冷静一点。”
青年的气息十分不稳定,但被拦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于是甩下一声“抱歉”后,就拒绝同伴的接触,独自沿着建筑的阴影,走向了远方。
那是最后一面。
单方面的吵架结束了,他也消失不见了。
这天的一幕幕,成了诸伏景光新的执念。
他无法忘记宫川凌在火海中的眼神,也无法忘记逃生之后,宫川凌的每一个神情和动作。
当时劫后余生,他还处于茫然状态,后来再回想起来……
除了愤怒,那青年的眼神,分明悲伤到像是在哭。
他看着他,好像是在看过去的朋友,也好像是在看诸伏景光的未来。
后来,诸伏景光听降谷零说过。
·
“hiro……我没有和你说过。”
“什么?”。
“凌有一个幼驯染。”
“诶??”诸伏景光睁大眼睛。
“我曾听凌提起过,那个男孩,因为冲出去救人,被暗处的歹徒一枪击毙了。”
诸伏景光呼吸一滞,居然已经死了吗?
降谷零烟紫色的瞳孔望着幼驯染:“而在那之前,凌曾经劝说他,报警等警察来。可因为现场情况紧急,那个男孩没同意凌的建议,自己冲出去了。”
诸伏景光好像懂了什么:“所以……他看见我冲进火海救外守一,才会那么生气?”
“我想是的。”降谷零神色有些哀伤:“并且,凌说过,他的幼驯染,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警察。”
诸伏景光瞳孔一缩。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他都懂了。
凌的幼驯染,梦想是当警察,所以以身犯险,冲出去救人,却在凌的面前,被歹徒射杀。
而他……
他在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没有考虑过后果,就冲过去救外守一了……
·
其实就算不理解,诸伏景光也会原谅宫川凌。
不,倒不如说,他根本用不上号“原谅”这个词,他该说“对不起”。
知道真相后,就更加想和宫川凌说句“谢谢”,以及“抱歉”了。
说起来,诸伏景光去救自己的仇人,其实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人死在里面。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外守一。
诸伏景光想救下的,只是一个生命罢了。
这是警察的使命,也是诸伏景光所践行的正义。
即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
诸伏景光没有后悔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救杀父仇人,却因宫川凌,而一次次回想起那一天。
他在回忆中,看出了宫川凌的不理解和不赞同。
在回忆中,读到了宫川凌对他真挚的在意和担忧。
也在回忆中,发现了宫川凌对他自己生命的轻视和漠然。
每梦见一次那天,诸伏景光想对宫川凌说的话,就多一分。
但是,现实是,他做了卧底搜查官。
踏入了世界的背面、无尽的黑暗当中,想再以诸伏景光的身份,见到曾经的朋友,就像异想天开一样了。
也许他还没能等到那一天,就会死了。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他这样的人,当警察就是送死,他也会做好一个警察该做的一切。
这就是他所践行的正义,他所坚守的使命。
……
宫川凌到达基地的时候,坐着轮椅。
要是勉强的话,他也能走动,甚至和琴酒来回过上几招,不过那样的话,伤口免不了崩开、恶化,为了保命起见,他还是稳一点了。
来接他的人,不知道宫川凌的名号,不过也没有轻视,恭恭敬敬地把他推进了基地。
“最近情况怎么样?”宫川凌问。
那人小心翼翼地问:“您是问哪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