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记事 上(67)
“……原来是您。”宇智波绯露出身形，站在距离千手扉间五六米远的位置，“有什么事吗？”
千手扉间心里转悠着想要问的问题，面上倒是满是笑容，他神色爽朗：“坐吧，没必要这么紧张，新年时我大哥和斑在大名府见了一面，我也和泉奈聊了聊，双方互通有无，即便两族有什么龌龊，也不会在新年时乱来。”
宇智波绯怔了怔，他垂眸：“我明白，否则我也不会赴约了。”
小年轻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小河边，他看着千手扉间娴熟地杀鱼，很快小河边升起了火堆，烤鱼的香气弥漫开来。
千手扉间用熟稔的语气说：“过年时你们族长说泉奈还会外派，我大哥刚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我见了泉奈，才觉得他还是留在外国比较好。”
他意味深长地瞥宇智波绯，“我想你们也这么认为。”
泉奈压根不将宇智波一族当回事，宇智波一族知道泉奈的想法吗？
千手扉间决定先试探这一点。
宇智波绯听千手扉间说了泉奈外派的事，还说是宇智波斑说的，想着大概率是大名府时，泉奈大人见到千手柱间时露出了什么端倪，让千手察觉到了。
既然千手都知道了，他也没必要隐瞒，就跟着附和了一句：“嗯，泉奈大人的情况的确不能继续留在族内。”
千手扉间紧跟着问：“你们长老，我是指泉奈的父亲还活着吧？那位前族长没意见吗？”
泉奈这么乱发疯，他爹不管管？
宇智波绯想到年前最后一次族会，也有些头疼：“田岛大人也没办法，审美变了这种事，谁能想到呢？”
千手扉间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审美变了？这和审美有什么关系？
他敏锐察觉到自己和宇智波绯好像说的是两回事。
千手扉间顺着宇智波绯的话试探着说：“你们前族长也没办法？他可是父亲，搞不定泉奈吗？”
宇智波绯瞥了千手扉间一眼，想到都是千手柱间的【美色】惹得麻烦，忍不住埋怨起来：“说得轻巧，要是田岛大人能压着泉奈大人成婚，倒也没这么麻烦了。”
千手扉间心里懵逼极了，成婚？这和成婚有什么关系？
心中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句干巴巴地说：“额，哦，泉奈有十六了啊……”
宇智波绯叹了口气：“是啊，可以成婚了，可他偏生喜欢上了你们千手的族长，还在族会上为爱发疯，他都这么说了，谁敢让他回族内对付你们千手？”
千手扉间：？？？
第52章
千手扉间用平生最大的自制力，努力压着脸上的表情。
实际上他内心已经天崩地裂、电闪雷鸣了。
泉奈？喜欢千手族长？也就是大哥千手柱间？还为爱发疯？
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荒谬感和不现实感涌上心头，千手扉间下意识地想否定，可紧接着，在大名府和泉奈喝酒时，那种被当做替代品的感觉陡然升起。
当时泉奈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无论自己怎么追问，泉奈始终没有说他看得到底是谁，但、但如果他看得是大哥呢？
千手扉间内心翻江倒海，情绪猛烈震动着，低垂的脸颊因愤怒和不可置信而涨得通红。
自己和大哥是亲兄弟，虽然有着不同的发色、不同的五官轮廓，可有些东西终究是一样的。
他们是千手，即便兄弟俩人的样貌有很大不同，一个像父亲，另一个像母亲，可他们都具备千手的特质。
千手柱间会为只有自己能和斑一战而炫耀高兴，千手扉间也会为只有自己能看到宇智波泉奈的真实而自得。
都说宇智波偏执、充满了控制欲，其实千手同样也是，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只不过这种偏执隐藏在了爽朗的笑容之下，唯有在挣脱的瞬间，锋利的刀刃穿过后背和腰腹，才能察觉到属于千手的狠辣与占有欲。
在大名府料亭喝酒时，泉奈看穿了这一点，甚至直接在千手扉间面前说了出来，还调侃说【你仍是这种性子，不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是不会安心的】。
但当时泉奈的重点在于千手扉间想要掌握所有关于黑绝的信息和泉奈的谋算，试图保护兄长和千手一族。
可还有另一种可能，泉奈是在透过千手扉间的秉性，思考千手柱间的选择和想法。
事实上千手柱间的确对泉奈发疯一事做出了反应：调查宇智波，判断宇智波是否和斑出现了分歧，是否会对斑产生影响。
四舍五入，泉奈的确很可能在透过千手扉间看千手柱间！
明悟了这一点的瞬间，千手扉间心底升起了浓郁的不甘、愤怒和怨怼。
他的心猛烈跳动着，砰砰砰，一声响过一声，如雨后春雷，声若钟鸣，惊蛰了天地与山林，唤醒了沉眠的生灵。
但此时此刻，被唤醒的却是名为嫉妒的魔鬼。
于是下一秒，浓烈的羞愧之情上涌。
千手扉间明白自己不应该如此，太丑陋、太丢人了！
泉奈喜欢大哥，和他千手扉间有什么关系？大哥并不喜欢泉奈，甚至几次遭到泉奈暗算，这件事和大哥没关系！
至于泉奈喜欢谁，关他屁事？
他们的确算是对手，甚至是杀之而后快的死敌，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因为泉奈的感情问题而生气？
千手扉间试图分析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可他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心底阴暗幽冷、诡谲丑恶的念头止不住翻滚，他绯红的眼眸充满了血丝，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血滴。
“……你说、额，原来如此。”
千手扉间几乎贡献了此生最精彩的演技，查克拉在体内疯狂转动，尽可能地控制住全身肌肉和血液，不要乱动，不要乱说，不要发火……
千手扉间微微侧身，装作给烤鱼洒香料，尽量不让宇智波绯看到他的表情。
哪怕手指扎入了手心，甚至有鲜血溢出来，他都努力维持着平稳甚至称得上缓和的语气，慢慢对宇智波绯说：“怪不得泉奈对大哥那副样子，我当时还有点生气，以为他……唉……”
后面他实在说不出口了。
宇智波绯没发现千手扉间的掩饰，他只觉得尴尬极了。
“额，抱歉。”
千手扉间死死抿着唇，声音有些磕磕巴巴的。
“但、但我记得泉奈一直很憎恨大哥，他怎么会、会产生那种……说出那样的话来？”
千手扉间的语气有些怪异，好在宇智波绯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他苦恼不已：“怎么说呢，我们宇智波的爱恨向来明烈，可能正是因为泉奈大人一直找千手族长的麻烦，看得久了，可能就……唉……”
千手扉间差点将手里的烤鱼树枝直接捏断。
是啊，从南贺川小河边拔刀对峙时就是这样了，泉奈眼里看到的，永远是千手柱间。
但明明、明明是他先的！
千手扉间深呼吸，却怎么都平稳不下来。
他们在朝日城见了第一面，一起在街上奔跑，奔跑时他回头看身后的男孩，扉间记得很清楚，被他握着手的男孩惊愕地看着自己，黑而亮的眼睛里，全是属于自己的倒影。
那时泉奈眼里看到的全是他。
不甘心，好不甘心！
千手扉间不可能去苛刻自己兄长，因为这件事里，他大哥千手柱间完全是无辜的。
最终千手扉间只能将全部激烈情绪都堆到泉奈身上。
宇！智！波！泉！奈！
可要说憎恨，千手扉间也恨不起来。
也许很多宇智波都手刃过千手，但泉奈这些年一直外派，压根不在火之国。
小时候以及之前风之国那次对战，泉奈也对他留手了。
两股情绪撕扯着千手扉间，为什么？！泉奈到底怎么想的？！
如果说泉奈心里全是大哥千手柱间，那为什么放过他？
难、难道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故意对他放水吗？
千手扉间的身体摇摇欲坠，脸皮发烫，耻辱感浸遍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