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记事 上(62)
刷拉，障子门被人拉开，千手扉间走了进来。
泉奈瞥了千手扉间一眼，等女侍离开后，冷冷说：“卑鄙无耻。”
千手扉间：“……？”
就离谱！他堂堂正正走进料亭，还出钱请客，凭什么骂他卑鄙无耻？
似乎是千手扉间瞪大眼睛，一脸你胡说的样子过于明显，泉奈不爽地将酒杯丢到桌子上。
“干嘛做这副样子？我说错了？千手柱间去觐见大名，你并没跟着，结果他约我哥出门，转头你就跑过来堵我，故意的吧？”
这不明摆着千手柱间不希望泉奈搅局，连忙将弟弟找过来拖延时间？
千手扉间盘腿坐在泉奈对面，“……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需要跟着大哥觐见，谁像你似的，跑到风之国还不安生，闹得那么大，不得不向大名请罪。”
泉奈立马跟了一句：“那你来做什么？”
千手扉间不好说来找泉奈，下意识地扯谎：“我来和别的家族、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却不想对面的泉奈眯着眼睛看着扉间，突兀一笑，继而垂眸，长而黑的碎发散落下来，勾起的唇角吐出一句话：“骗人。”
泉奈倚着桌子，他凑近千手扉间，吐息中带着浓烈的酒液气息。
“你就是来找我的。”
千手扉间呼吸一窒。
他来的不慢，面前却已经空了两个酒瓶，显然泉奈喝得又快又急。
泉奈心情不好。
千手扉间得出这个结论，反而冷静下来。
他没有再故意唱反调，顺势做出一副败给你的表情。
“……好吧，我就是来找你的。”
千手扉间主动给泉奈倒了一杯酒：“我想和你谈谈。”
泉奈挑了挑眉，他笑吟吟地看着千手扉间殷勤的样子，像是使坏的小孩子：“可我不想和你谈，滚。”
千手扉间扯扯嘴角，他耐着性子：“你喝醉了。”然后千手扉间决定放大招，“我最近知道了一点关于宇智波的秘密，你真的不想听吗？”
“不想。”
“比如万花筒会失明？”
“这不是废话吗？”
出乎千手扉间的意料之外，泉奈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也不急躁，反而拿起酒杯，又一口喝掉了。
“你果然知道。”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悬在心头的疑问得到了解释，泉奈果然知道黑绝掌握了无数秘密，那为什么，为什么泉奈选择将黑绝交给他？
千手扉间的声音冷酷极了：“你不怕我大哥知道这个秘密，故意消耗斑的眼睛，让他变成瞎子吗？”
泉奈却低低笑了起来，他伏在桌子上，长发随着笑声颤动着，扉间看不到泉奈的表情，只听得到泉奈的声音。
“……别逗我笑了，千手柱间和大哥才是亲兄弟，他会替我操心的。”
千手扉间：“……”
啊这！
一时间，千手扉间居然无言以对。
“扉间，你应该能懂的，对吧？”泉奈将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痴痴地看着旁边的酒瓶，“明明是我哥哥，注意力老是被死对头抢走，简直太讨厌了！”
“为什么，为什么……”泉奈不忍心埋怨自己哥哥，只能骂千手柱间，“为什么千手柱间就不能看看其他人？”
比如他自己的弟弟扉间？
外面偷听的千手柱间摸了摸鼻子，而他身侧的宇智波斑一脸懵逼。
结合着弟弟关于【喜欢千手柱间】的言论，宇智波斑突然茫然了。
他是坚定相信弟弟增恨千手柱间的，可、可若是他误会了呢？
难道弟弟真的是那种【爱你就要杀了你】的类型？不、不会！他弟弟是小天使，怎么可能是变态？
料亭里的千手扉间抿了抿唇，小声反驳了一句。
“宇智波斑也没将别人放在眼里，除了我大哥。”
别说我哥啊，你哥也是如此。
泉奈怒目瞪千手扉间。
他那双圆而黑的眼眸里亮极了，尤其是酒醉后迷离而泛着水光的眼眸好像活过来了，似乎在说话。
千手扉间下意识地安抚泉奈：“我懂你。”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千手扉间浑身不自在，他掩饰似的继续给泉奈倒酒。
看着酒液溢满酒杯，千手扉间有些怔忪，他叹息着，眉梢眼角流露出了一抹疲惫。
他重复说：“泉奈，我懂你。”
他太懂泉奈的心情了。
千手扉间是个非常尊重兄长的人，尽管大哥有各种不靠谱的地方，可千手柱间毫无疑问是千手扉间心中的支撑，是他最敬佩尊崇的人。
可这样的兄长，天天和他说斑怎么样斑怎么样，那可是敌对家族的族长！！
他们只是小时候在河边玩了一段时间，怎么就和中邪似的见天忘不了对方？
甚至后来他们还继续偷偷摸摸通信，谈天说地聊理想？！
家族和仇恨，弟弟的死亡，都被大哥忘记了吗？
扉间为数不多的和兄长的争吵中，九成都是关于宇智波斑的。
就如同泉奈憎恨千手柱间夺走了自己的兄长，扉间也无法理解大哥追逐着宇智波斑。
“但我没想到，你已经接受了。”
千手扉间认真问，“为什么？”
正因为已经接受了两位兄长间的深厚情谊，泉奈才会那么自然地说出，斑哥的眼睛有千手柱间操心这句话。
泉奈撇撇嘴，他抱怨着，语气熟稔而自然。
“我又杀不死千手柱间！我针对了他那么多年，有用吗？”
千手扉间无语：“你就不能劝劝宇智波斑？”
泉奈奇怪地说：“我为什么劝我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他放下豪言，“只要他想，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他摘下来！”
“……”千手扉间觉得自己的三观遭到巨大颠覆，“你也太不讲理、太偏心了！”
你不去拦宇智波斑，反而死命找我大哥的麻烦，你有病吧？
泉奈：“我偏心我哥，天经地义。”
千手扉间终于图穷匕见，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既然你这么偏心你哥，为什么将黑绝给我？以黑绝掌握的情报和秘密，宇智波斑能得到天大的好处吧？”
泉奈没说话，他突然撑起身体，上下打量千手扉间。
他似乎是醉的，但这一刻，千手扉间直觉觉得，泉奈压根没醉。
泉奈伸手，揪住了千手扉间的毛领子。
千手扉间没躲，只是提高警惕，“泉奈？”
“原来如此，你想知道原因？”泉奈像是看穿了千手扉间的心，笑吟吟地说：“你这脾性真是一直没变，不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就绝不会放心，并毫不忌惮以最大恶意、最坏的情况推测未来。”
“你害怕呢，扉间。”
泉奈的手指顺着毛领子，轻轻划过扉间的脸颊。
因是过年休战期，千手扉间赶来时没戴面铠，露出了白皙的脸颊，细碎的白色短发散落下来，让千手扉间看上去多了几分独属于少年时期的青涩和躁动。
哦对了，现在的扉间的确还很年轻，脸上都没那三道疤。
泉奈打了个哈欠，眸光雾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名为时光和记忆的光幕，让他突兀产生了些许怀念和惆怅。
若是那个和他对峙了二十年的宿敌，那个在千手柱间死后，撑起了整个木叶的二代火影……是绝不会轻易表露出真实想法，还被自己发现弱点。
“你害怕我将黑绝给你是有更深层次的阴谋，你害怕我利用千手，让千手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泉奈放松身体靠在旁边的凭几上，他把玩着酒瓶，似笑非笑。
“你害怕你大哥因此而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哪怕被我看穿。”
千手扉间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是的，泉奈全说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