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书突然有了意识(136)
他急切地仰起头,追逐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猫猫唇。想要细细研磨,侵入,占有,让他的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沾上他的气味,打上自己的印记。
“呜呜……”鹤见述完全没发现危险临近,他岔开腿,大大咧咧地坐在男人的腰间,自顾自抹着眼泪。
他一边抽泣,一边强调:“我……我真的没哭!”
少年的眼泪和抽泣,让降谷零一秒清醒。
……终究还是心疼,舍不得。
降谷零撑着沙发,坐了起来。鹤见述依旧在他的怀里,只是坐的位置非常不妙。
他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又掐着少年的腰,让他坐在大腿上,离那里远了点。
降谷零把领带扯了下来——这个结果然一点都不牢,随便一扯就掉,系的人一看就没经验。
眼睛习惯了黑暗,过了一会儿,降谷零的视线才恢复正常。
他一眼就看到正不停掉着眼泪的黑发少年。
鹤见述倒也没说谎,他今晚的确哭了很多,明天说不定会眼睛肿起来。
降谷零同样没有撒谎,在他眼里,少年就算哭,也可爱极了。若是哭得鼻子都红了,抬眼瞪过来时,那一眼的风情,足以铭记一生。
这一切前提是,鹤见述不是因为难过而哭的。降谷零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现在,看见哭鼻子的鹤见述,降谷零心里只有心疼。
“别这样擦眼泪,皮肤会擦破的。”
他叹了口气,把少年放在沙发上,起身离开。片刻后,拿着一条热手帕回来。
降谷零半跪在少年身前,细致温柔地一点点擦干他的眼泪,最后亲了一下他的眉心。
“小哭猫,快别哭了。”降谷零故意调侃道,“你再哭下去,我的心就跟着一起碎了,到时候你还得负责一块块捡起来拼好。笑一笑,嗯?”
鹤见述板着张脸:“不好笑。”但到底还是慢慢止住了眼泪。
降谷零去把手帕又洗了一遍,拿过来,弯着腰给小猫擦脸。还拿毛巾包着冰块,给鹤见述的眼睛消肿。
敷了一会儿,鹤见述嫌弃冻,就不乐意敷了。他扯着男人的衣服,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降谷零揽着他,问:“猜到了多少?”
鹤见述:“你是警方卧底,降谷零才是你的真名,安室透是你的假身份,波本是你的代号。”
降谷零惊讶:“不错啊。短短几个小时,是怎么从欠赌债想到的卧底,就连波本都猜到了。”
——因为你有三个朋友,他们快把你的底漏完了。
鹤见述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因为我聪明,机智过人。”
降谷零亲了少年的发顶,说:“不愧是阿鹤,所以你把我说成赌鬼……唔!”
鹤见述飞快捂住男人的嘴,抬起头瞪他一眼:“不许再提那件事!”
降谷零顺毛捋:“好,不提不提……”
鹤见述:“你是警视厅派去的卧底?”
降谷零:“不,我隶属日本公安部。”
“哦。”鹤见述问:“还有什么是我遗漏的事吗?”
降谷零笑道:“没有了,这就是最重要、最机密的秘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要为我保密哦,阿鹤。”
“嗯。”鹤见述认真道,“谁来问,我都坚决不说!”
降谷零将他抱回房间,放到床铺上。
鹤见述往墙角缩了缩,让出点空间来,问:“你不睡吗?”
降谷零坏心眼:“床这么小,有哈罗陪你就够了,我去睡客厅。”
鹤见述一呆,开口又溢出点哭腔:“……你答应抱着我睡觉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抱歉抱歉!!”降谷零逗猫过头,慌张地要命,“我跟你开玩笑的,阿鹤。”
他把哈罗抱在地毯上的蒲团里,自己果断占据了哈罗原来的位置。
修勾茫然地抖了抖耳朵,左右看了看,发现床上已经没有它的位置了。
于是原地趴下,在蒲团上接着睡。
单人床挤两个人果然有难度,两个人平躺着肯定是不够位置的。但一个抱着另一个,位置就足够了。
鹤见述缩在男人的怀里,鼻尖嗅着降谷零身上浅淡的柑橘冷香,困意渐浓。
他闭着眼,细声细语地嘀咕着:“我们结下羁绊那日,我给你定下了‘zero’的昵称。现在看来,我是有远见的。”
降谷零:“我记得,你说过‘在世界伊始,书是从零开始书写的。’”
“……对。”鹤见述轻声说:“零哥,你要记住这句话。没有零,‘书’永远也无法开始。”
——没有降谷零,他永远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他或许没有那么多朋友,或许早就嫌弃人间无聊,找个地方沉睡了。
少年突然的改口,降谷零有一瞬没习惯。
降谷零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外记得不要说漏口。”
“好,零哥,晚安。”
“晚安。”
*
翌日,鹤见述没能起得来床。
这很正常。他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用在给降谷零制造“惊喜”上。
结果情绪波动过大,一波三折,情绪起起伏伏也是很耗精力的。
第二天会贪睡,也很正常。
鹤见述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降谷零起身洗漱和更衣的动静。
哈罗睡饱了,在房间快乐地跑来跑去,还试图跳上床去拱鹤见述,被降谷零制止了。
“嘘,哈罗,不要吵他哦。阿鹤昨晚太累了,让他睡吧。”降谷零将哈罗带到客厅,合上卧室门。
他如往日一般,做早餐,和哈罗一起出去晨练,顺便遛狗。
合上公寓大门时,降谷零听不见他的同期正在无情谴责他。
“‘昨晚太累了’……”松田阵平冷笑着“呵”了一声。
萩原研二也是满脸不赞同:“述君大老远从横滨过来找他,还突然得知自己的枕边人另有别的身份,精神大受打击,都哭了好几回。就算情难自禁,他也太不体贴了吧。”
诸伏景光眉头紧锁:“zero的确过分。”
他们去了一趟卧室,查看鹤见述的状态。
黑发少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睡得正沉,眼睛红红肿肿的,一看就是昨晚哭狠了。
他的睫羽长而密,睡颜很乖很甜,让人忍不住心都化了。
同期们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就连诸伏景光都无法帮降谷零说话。
降谷零晨练回来后,叫醒鹤见述,说他要去咖啡厅上班了。
昨天已经早退了,又没有提前打申请,今天是请不来假的。
鹤见述眯着眼睛,挥挥手跟他道别:“拜拜,工作加油哦。”
“早餐不吃了吗?”
鹤见述:“不吃不吃,我要睡觉。”
降谷零无奈:“午饭给你做好了,微波炉叮一下就能吃。醒了记得给我发一条简讯。”
鹤见述往被窝里拱了拱,很敷衍地:“嗯嗯,知道了。”
真的没问题吗。
降谷零很不放心地去上班了。
鹤见述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他醒来时,浑身上下很是酸痛,仿佛昨天跑了个马拉松。
他打了个呵欠,捞过枕边的手机,一看时间:[13:26]
算了,不饿,先不急着起。
鹤见述缩在床上不肯起,懒洋洋地刷着推特和油管,和所有假期中的DK没什么区别。
诸伏景光听见动静,进来催他起床。
“zero给你留了午餐,快起来吧。他还让你醒来给他发个消息,你别忘记了。”
鹤见述果然忘记了这回事,闻言,连忙点开降谷零的line,打字:[零哥,我醒啦!]
犹豫片刻,又把“零哥”的称呼,换成了“透哥”。
保密身份,要从细枝末节的小事做起。万一降谷零没锁屏,短信被看见了要怎么解释?万一那个组织养了高级黑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