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90)
“妾身能识字写字,略通算术,可以算账管事,能否继续在郎君手下做事?”
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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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荀晏堪堪回到了鄄城,与荀彧汇报了坞堡的事情,顺便说了下他的打算。
荀彧不置可否,只是在最后提到:
“如今城内军士少,可能无法派兵常驻。”
“无碍,”荀晏答道,“晏带一些亲兵前往即可,坞堡内的那些游侠也算可用,屯田之余可以操练为兵,以抵御外敌。”
“可是效仿文帝时徙民戍边之法?”
荀彧剪了剪烛火,问道。
荀晏点头。
荀彧笑道:“若是可行,之后或可尝试推广,只是还得小心游侠叛乱。”
荀晏应道,随后蓦的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阿兄能否帮忙查一下,陈留有无姓蔡的大族。”
荀彧一怔,借着烛火见幼弟已经困得恹恹耷拉着眼皮,失笑道:
“陈留郡这么大,清恒总得告知彧究竟是哪个县吧。”
荀晏清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顾左右而言他,假装无事发生。
“陈公台先前来过?”
他问道。
他是快日落的时候才回城的,听得城门口的守将在那胡侃,依稀听得说上午时陈宫来过。
“嗯,”提及此事,荀彧面上也不由有些叹息之色,“是来交接一些事宜。”
“将军留他为东郡守备,为何无故离去?”
荀晏斟酌着说道。
不是他对陈宫有意见,只是边让一事后,有些关系终究是不复存在了,他也不敢说,如今的陈宫究竟是站在曹操这一边,还是回到了兖州士族的阵营。
“阿兄不可不防。”
他终是如此说道。
荀彧心下明了,只是有时候也会感到一些惆怅,昔日曹操为东郡太守时,他与陈宫一同共事许久,知其为人,未想之后却会这般渐行渐远。
他将书案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摆好,再次抬眼时已是一如以往的安然自若。
“清恒一同用哺食否?”
他问道。
第66章
陈留郡,张邈正一脸阴沉的坐在上首,堂下那形容清正的文士正在侃侃而谈。
“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亦足以为人豪,而今反制于人,不以鄙乎?”
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你张邈昔日也是豪杰,那曹操都尚且在你之下,如今你却反而成了曹操手下一个太守,受制于人。
“陈公台,尔欲何为?”
张邈一语叫破那人的姓名,语气冷淡。
陈宫一笑,随后图穷见匕:
“今州军东征,守备空虚,吕布壮士,骁勇善战,若迎之共牧兖州,则大事可成矣。”
青年文士的声音清亮而悦耳,但这一番话却叫张邈心中一悚。
“不可!”他几乎没有细想便反对了,“孟德乃我亲友至交,我——”
他话到一半却骤然停下,神色阴晴不定,似乎正在纠结些什么。
陈宫见此却露出了然之色。
“府君,曹袁乃一家,如今府君遭袁绍所恨,又曾与吕布有所交,曹操,狡诈之辈也,如边文礼一般的名士也是说杀就杀了,府君当真安心?”
他如此说道,话语中丝毫未见对先前侍奉之主有半分情谊在。
此前吕布依附袁绍,助袁绍击败黑山贼,然其骄矜有过,自恃有功,终为袁绍所恨,只得连夜逃离,曾路过张邈之地,两人把手共誓。
这件事不知如何为袁绍所知,张邈与袁绍本就有隙,如此旧仇未平新仇又起,袁绍几次令曹操杀张邈,曹操皆不从,以张邈为至交。
若旁人只是如此听闻,恐怕只会感叹曹操张邈情谊深厚,世所罕见,可身在其中的张邈在感激之余,却只有深深的恐惧。
他如今的苟活似乎全都维系于曹操对他所谓的情谊之上,可情分之类的东西,如风中浮萍,无根之末,如今曹操势大,他的性命全在其一念之间。
可谁能容忍自己的性命全都维系于那飘渺不定的情谊上?
张邈从弟张超此时也站了起来,显然心中想起了同样的忧虑。
“兄长!公台所言有理,请兄长深思。”
张超急言道,丝毫不掩饰面上急切之色。
张邈闭上了眼睛,面有纠结之色。
他想起了袁绍几次令曹操杀他之事,想起了曹操与兖州士族的多次争执,最后想起了那死得突然,转眼之间就没命了的边让。
谁能知道,他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死得突然的边让。
他霍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陈宫。
那青年文士颔首了然一笑,俯身行礼,眼中却殊无笑意。
他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曹孟德已非他心中那位贤良之主,那他便换个人来当这兖州牧。
不知……曹操得知此事,是否也会惊恐,如文礼那日惊恐的神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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鄄城,正值白日,衙署内吏卒皆各有其事,忙碌不堪,但倒也安详。
有一脸憔悴的年轻小吏悄悄摸到了那位形容气质宛如神仙中人一般的司马面前,满面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那姿容如玉的青年人放下手中笔,温和的看向了那小吏,不因他位卑而轻视,只是如常问道:“何事?”
他心中却隐有所猜测,这人瞧上去眼熟,似乎是先前清恒带在身边安排做事的。
“司,司马,可知荀君何时能归来?”那小吏哭丧着脸小心翼翼问道,“荀君所留之法,我等尚未熟习,恐怕还得请教。”
荀晏自发现了那处坞堡后,便隔差五往那儿跑,如今干脆直接住那了,也就隔一段时间从鄄城运些粮草过去。
他是潇洒了,虽说只是换了个地方加班,但鄄城原先在他身边做事的文吏却是如遭雷劈。
尤其是他身边亲自教导的几个文吏,他那日给曹操画了张大饼,但凡事总得有来有回,他便欲绘制冀州全图以相赠,只是制图一事繁琐,许多地形都需人力亲自观测,非一朝一夕可成,便是现今许多州治的舆图那也都是宝贝,轻易不得动。
他自衙署中挑了几位精通算术的文吏,教予那制图六体,可光是搞比例尺就把自诩精通算术的老手整懵了,结果这老师倒是天天不见个人影,留他们几个待在绘图屋里长蘑菇。
“清恒先前所言,应当明日便归,”荀彧说道,神色中也颇有些歉意,毕竟也是自家幼弟不牢靠搞出来的事,“不若君等暂且留于此地,近日兵册堆积甚
多,还需劳烦。”
那小吏受宠若惊,连忙回礼,言及份内之事。
程立从门口走过,见此不由闷笑着进来。
“文若这从弟倒是有趣,怕是不愿埋首案牍,这才外出,不过……若非将军所托,立亦愿往。”
他打趣道,神色中倒还真有些期盼。
“仲德好生清闲。”
荀彧叹道,面上似是抱怨,但心底却少有的有些放松。
程仲德此人,才能是有,若非有才能,曹操也不敢放心令他一同守鄄城,就是这人也不知为何,都年约五十的人,竟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成日里想着转职武将。
也不想想都这把年纪了,真上阵冲杀出了个好歹怎么办。
程立却是摇头。
“张孟卓遣使有事相告。”
张邈派来的使者名为刘翊,是一名看上去普普通通,老实本分的士人,他安安静静的进来,众目睽睽下倒也不生怯,仍然淡定自若。
“吕布将军愿助曹使君共击陶谦,宜供其军食。”
刘翊低眉顺目,语气毫无起伏的说道。
这人长得确实不打眼,但他的话却叫在座诸人皆摸不着头脑。
吕布?这吕布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跑出来要帮助府君一同攻打陶谦了?
这大概也算……好事?
有文吏这般默默想着,一边悄悄的看向了司马,却见司马向来温和的神色此时略有所变,只是却非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