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268)
荀彧已然告病数日未曾上值,这是多年以来头一回的奇事。
那位令君看似温润如玉,骨子里却是严谨自律至极,带病上值皆是寻常事。
这一病若贴切点说,恐怕得是心病。
他脚下快了一些,想着明日若是有空,得去探望一番。
寂静的宫道上突然有了些许声响,远方似是隐隐有人在大声喊叫。
陈群沉下了眉眼,宫中重地,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他正欲令身旁书佐去探查一二,却猛然听得身旁的同僚惊呼一声。
“走水了!”
陈群惊愕,他回首望去,竟见寝宫之处燃起火光,火势不大,但在夜风助势下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呼吸一窒,夏季炎热又兼天干物燥,若是起火……
他不敢细想,只卷起衣摆朝着宫中跑去,一时之间衣冠不整,全无平日里严谨的形象。
只一会,皇宫内顿时吵吵闹闹,几乎乱作了一团,有黄门高声呼喊着,却全被夜色与混乱掩埋。
宫中宿卫竟会乱成这般,陈群几乎克制不住愤怒,他大声喊道:“今日何人当值?”
“卫尉,光禄勋何在?”
他喊完才想起如今卫尉乃马腾,马腾的身份,所谓卫尉自然只是虚职,不可能叫他领禁军,而光禄勋郗虑与门下光禄丞皆被曹操带去了邺城。
无人应答,代守御史台的侍御史只能撩起袖子亲自去指挥现场。
他资历不高,权位虽重但终究只是代守,一时之间竟难
以控制诸人,只能调动了驻守御史台的虎贲。
所幸不过片刻,尚书台的诸位郎官也匆匆赶来一同主持起了大局,北军校尉临时进宫,直入宫寻觅起了圣驾所在。
陈群匆匆随着校尉一同上前,热浪扑面而来,但他一眼望去后却是心下稍安。
起火的并非天子寝宫,而是一旁的妃子殿室。
“陛下并无大碍,正在一旁安歇……且令校尉领兵前去护驾,”那宦官面容苍老,面对如此混乱也不慌忙,“陈御史率诸君速速扑灭火势!”
一夜荒唐而混乱。
本在病中的荀彧也仓促赶至,接手了宫中事务。
令君所在之处,诸人皆是心安,这几乎是多年以来的定律,他未至时诸人尚且惊惶,他一来,一切都进入了某种井井有条的秩序之中。
这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面上难掩苍白憔悴之色,未如平日里着装端正,只披了件常服,想来是从榻上匆匆赶来。
“当值校尉何人?”
他冷淡问道。
本该当值的屯骑校尉几乎连滚带爬的出列,他衣冠不整,两只靴子都穿反了,甚至凑得近的还能闻到女子脂粉的味道。
这几乎像是刚从某种好事里惊醒。
有辱斯文!
几位郎官怒目而视,发来了无声的谴责。
荀彧无声的叹息,他捏了捏作痛的眉心,只淡淡说道:“校尉渎职,且下廷尉以待后续。”
宫内起火,天子今夜与耿贵人在一块,并未被波及。
——自伏后之乱,曹操灭了伏氏一族,独独留了皇后一命,幽禁于偏殿,未取其性命,但作为安抚,允天子纳贵人数人,耿氏便是其一。
一场大火将将熄灭,宫内只死了个安静的蔡贵人。
那是蔡邕家的小女儿,入宫尚且不久,听宫人说,大抵是蔡贵人打翻了香炉,不慎引起了火灾。
现场已无可探查真相,如何与蔡邕说这件悲闻又成了个问题。
此时天色已然微亮,司徒赵温亦进宫来,愤怒的斥责了当日的值守。
荀彧在被烧坏的宫室徘徊着,他面上也难免染了黑灰,陈群见他面色实在不好,还是上前来低声道:“令君若是身体
不适,此地交于我等也无碍。”
荀彧一怔,并未答复反而是说道:“还当告罪于陛下面前。”
他起身,侍从立马递来了巾帛,他仔细擦净了脸与手,这才抬头看向了陈群。
两人离开这片废墟,朝着圣驾所在走去。
消息大抵已经传了出去,可以入宫的官员都诚惶诚恐的入宫,被虎贲拦在了外头,这里不需要多的人再来添乱。
“长文,”令君微微侧目,可能是尚在病中,某些角度竟与他那族弟有些相似,“宫中之事,可是偶然?”
陈群抬眼,他眉心间不知何时已有一道深刻的纹路,他慢慢想着,随后说道:“令君是怀疑……此中有人另有图谋?”
借助一场大火,是为了掩埋什么,还是做些什么?
荀彧不置可否,只是嘱咐道:“且令宫中各司搜查台中有无失窃,或有无可疑之人,此事你与伯觎,孔明一道去查。”
他一顿,又道,“现在就去。”
陈群揖礼,匆匆便离去了,只余荀彧一人觐见了天子。
也不知二人谈了些什么,荀彧出来时面色疲惫,荀悦已等在宫外,见状不由上前来。
“陛下可有受伤?此事当真是贵人不慎所致?那值守校尉如今何在?”
大兄连环发问。
荀彧一言不发,荀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
“文若……令君还继续告假吗?”
他低声问道。
荀彧叹息。
“何来有病!我病愈了。”
他不过是告病几天,下面就蠢蠢欲动成了这样,若是继续告假,这许都不得反了天去?!
第199章
天气尚且炎热,蔡府却一片凄冷悲切。
蔡邕对幼女是喜爱的,只是这事却不是什么光彩事,更不可能大肆宣扬,所以只两老友上门安慰了一番这位痛失女儿的老人。
赵温是坐着步辇出来的。
作为当场唯二的公之一,他手中虽无实权,却也有些特权。
曹操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六十来岁,不知道还能活几个年头的老棺材。
出府后他上了车,车上已有人端坐其中。
“蔡贵人……唉,怎会闹得如此声势浩大?”
赵温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却隐隐有一丝不满。
宫中起火,那绝不是他预料中的发展,这是叫陛下都置身于危险之中。
车内的人正是耿贵人之父,少府侍中耿纪。
他闻言只得摇头。
“此实属无奈之举,”他说道,“蔡氏偷听得了陛下与贵人之言,竟强行出面劝说,以当时之形势,已留她不得。”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作引子,以乱宫中,趁乱行事。”
赵温欲言又止,最终仍是没有开口。
他想着,终归还是亏欠了蔡伯喈,他开始有些后悔要插手这件事了。
官场斗了大半辈子,他隐隐已感觉到了,若是再无变化,他只怕自己会成为大汉朝最后的司徒。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放手一搏。
“都安排好了?”
他问道。
耿纪似是知晓这位老人的犹豫,他说道:“御史台留存文本众多,浩如烟海,不过盗取几份,难以察觉,只待伪造完毕自可发往西北。”
“此关键之时,司徒万不可生妇人之仁。”
车驾停在了司徒府前,年迈的司徒没有说什么,只无声的颔首,随后下了车。
送走赵温,耿纪这才自行归府。
他自认手脚十分干净,留不下什么把柄,何况前些时日荀彧一直称病,更是给他留了可乘之机。
未想不过刚坐定片刻,府上仆役便匆匆赶来,言有人送信于他。
耿纪心头一跳,斩开封泥后所见竟是杨氏的族徽。
杨彪……那位不
理世事的前太尉是要插手吗?
信中只简单写着一句话。
——假传军令,汝欲亡我大汉乎?
他悚然一惊,下一刻却是突然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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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晏抵达安定后心情不错。
因为马超心情不大好。
尤其是在他见到了跟在荀晏身旁的氐王阿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