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入侵三次元 下(179)

　　滤镜厚如城墙，摘不下来，他也不打算摘了。
　　“我要看你们一起倒霉。”千穆亲切地说。
　　“呃，好直白……”
　　“同意了？不同意也没什么，我无所谓的，只是会有点难受罢了……”
　　“同意！同意同意！”
　　“好的，真不错。”
　　千穆也不是什么魔鬼，身为正经人的他，不会特意去找某些恶俗还辣眼睛的乐子。
　　他就打算让他们干一件事。
　　“我个人不是很在意钱的事情，但你们整天欠债欠债的，似乎我不认真一点，挺不尊重你们这诚实守信的美德的……那好吧，我的记性不太好，只能麻烦警官们自己算一算，从认识到今天，具体欠了我多少钱？”
　　警官们变成雕塑：“？”
　　“从认识……警校那阵子开始算？”
　　“嗯呐。”
　　“…………”
　　脸上再也无法浮现微笑，难以言喻的悲伤将他们淹没，无人幸免。
　　对，伊达航也不能。
　　即使是公认最靠谱的班长，也有年少无知时和同期们集体行动，导致必须公摊各式罚单赔偿费修理费的过往。
　　不过，纵观同期，他还是最幸运的。
　　三个欠债大户失去的不只是微笑，还有颜色。
　　景比较镇定，毕竟他早就料想到了今天。
　　淡然地用莫名晃个不停的笔写下“一个亿”和“不知估价的花瓶”，他自觉摘掉了姓和光。
　　降谷零表情僵硬，冷汗从额角滑下来，半晌无从下笔。
　　警校期间难以计算的各类欠款，被可恶FBI强调亲兄弟明算账的网咖损失……光是这些，已经铸就了他不亚于发小的辉煌。
　　他还在紧急思考，以波本的身份找组织报销的费用，是不是也得加上。
　　萩原研二还算比较欣慰。
　　他的欠债很少，也就是在小千穆家失手砸烂的盘盘碗碗，再加上当年不知道欠了多少的修理费和交通违规罚款……
　　不不不这不值得欣慰。
　　他真正欣慰的是，小阵平理论上也欠得不多，光凭这一点，他们这对靠谱的幼驯染组合，就远远胜过隔壁那对冷汗狂流黯然失光的组合。
　　诶等等，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
　　“！”
　　萩原研二忽然眼角一抽，转眼就看到老实的小阵平挣扎半天，从怀里掏出了两截墨镜。
　　“千穆，抱歉……你的墨镜……值多少……”
　　“…………？”
　　这一刻，BOSS也失去了笑容。


第165章
　　由哆啦A梦赠送的梦想成真眼镜改制的墨镜，世间只此一副，毫无疑问，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无价之宝。
　　什么一个亿，超级电脑，都在从中断成两截的墨镜当前黯然失色。
　　松田警官应该深刻意识到了，他此时还能老实如鹌鹑地耷拉脑袋，生无可恋的脸上写着任凭债主处置，全靠他的无敌冤大头同期是真的很爱他。
　　也不奇怪，要是感情不够深，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好好坐在这里，更别说还能肆无忌惮地漫天飞翔。
　　千穆沉默地看着自己惨遭蹂躏的墨镜。
　　松田警官上能拆弹下能修遍电器，却没想到会在看似普通的墨镜上连连翻车，只剩一只胳膊能动的他想了无数方法，试图把墨镜接起来，结果都失败了。
　　镜架上附着零星一点疑似胶痕的残留物，沾上了费九牛二马之力也去不掉——但是看得出犯人确实非常努力想要赎罪。
　　千穆懒得理他，惨遭遗弃大型犬的眼神再可怜，不存在的尾巴咬得再生风，也动摇不了他的铁石心肠。
　　墨镜还能修，他自己来，很简单就能恢复如初，所以问题不完全出在这里。
　　BOSS只是又又又一次醒悟了。
　　墨镜果然带走了他全部的运气，离了身他就倒霉，墨镜在某人手里倒了血霉，他就跟着一起倒了血霉。
　　警犬们自知罪孽深重，欠下的债这辈子基本上是还不完了，各个积极地妄图卖身抵债。
　　呵。
　　心里还真有数啊。
　　以前BOSS嫌弃得要死，拒不接收，现在他无所谓了。
　　反正不管他收还是不收，天大的伤害都会精准祸害到他身上，收下来，心中单方面定下的剥削好歹能转正，成为得到当事人画押认可的——依然是剥削，只不过听着更好听。
　　“总归是你们自找的。”
　　千穆说完，从此刻起，本就不会有心理负担的找乐子行为会变本加厉，他安然放开来收债，就看警官们还不还得起了。
　　用一副墨镜赶超所有人债务总合的松田阵平最先开始还债。
　　被债主惦记了几十年的珍贵标志物到底没能留住。
　　债主亲自上手，给这位胆气十足的大帅哥换了个发型。
　　正常情况下，警视厅头号帅哥的天然卷就算被辛苦拉直，挺不过多久就会顽强地复原，但贴心的债主宁肯大材小用，也要采取特殊手段帮助他定型，新鲜出炉的飘逸直发会不会伴随他终生，看他的命，看债主的心情。
　　松田·黑短直·瞪着镜子呆若木鸡·阵平：“…………”
　　“不用陶醉啦，换了新形象的你还是这么帅，辨识度什么的，就算没有也无所谓吧。哦？还不满意？这点程度无法抵消你的愧疚是吗，没关系，这只是定金，后面还有几十年供你慢慢还。”
　　轻描淡写地毁掉了阵平重要的东西，千穆微笑着说完恶魔之语，便将逐渐风化的卷……啊不，直发警官丢下，转眼看向“翘首以盼”的其他人。
　　被淡漠目光锁定的四人面上齐齐变色。
　　危机感疯狂提示他们快逃，然而，当红色的凶兽优雅抬步走来，在外皆是铁血好汉的警官们惊恐地挤成一团，谁都不敢动。
　　凶兽极为有礼地预先通告：“除了景，其他人，直到还清债务，都是我的苦力，懂？”
　　“老、老板，我个人完全没有意见，但是公务员不能兼职打工……”
　　“谁说是打工，这叫合理利用下班时间给朋友帮忙。”冷血资本家无情道，“我有说要给你们发工资？”
　　“……”
　　四人无言以对，只能接受命运……等等不对？
　　“景！为什么是‘除了景’？！景欠的可是——嘶，一个亿啊！”
　　景自己也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对啊，为什么我被排除了？”
　　欠债必还天经地义，就算千穆愿意原谅他，主动抹掉这笔巨债，他也要还，他一定会还——
　　“因为他没欠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五只窜天猩里，以为自己身负巨债实际并没有的景最自觉，默默痛苦了这么久。
　　BOSS看在眼里，竟然觉得他傻得很可爱，逗一逗就算了，不至于无中生有，给无辜的景强加债务。
　　“真是个实打实的笨蛋啊，诸伏景光。钻石上的痕迹是我自己磨的，至于那个花瓶——唔，房子已经送给班长了，里面的装饰品当然也打包一起送，班长愿意原谅你，这笔债就免了。”
　　“…………？”
　　景光顿了顿，眼里忽然有了一点光。
　　被景光渴望与挣扎参半的目光注视，伊达航迅速：“原谅！原谅原谅！趁这个机会我赶紧说了，婚礼办完了，千穆送的这套别墅不算我的，算我们大家的，千穆你别说话，当时说的只是借！好了好了，以后还有机会聚会就可以来这里，大家都没意见吧？”
　　靠谱老大哥无私地拯救了景光。
　　“……班长，千穆……”
　　诸伏景光哽咽了。
　　一亿巨债毫无预料地离他而去，男人恍惚了半晌，才艰难地相信，被沉重大山压进土地里的自己解脱了，他终于回到了自由的平地，没有让故乡的兄长失望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