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综](52)

　　你要是敢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第83章 我叫Arthi
　　水面之上的阳光明明就近在咫尺, 可是腿上的痉挛却让他连浮上去换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奋力挣扎着, 可无边无际的窒息感还是迅速将Kongpohp包围其中。
　　他的手臂无措地挥舞着，想要借此获得一线生机，可是因为缺氧, 就连这动作，他也不由得渐渐慢下来。
　　他这是……要死了吗？
　　几乎被判了死刑的病症都让他安全逃过, 最后, 居然要死在这海水中吗？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 Arthit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他……不舍得……
　　“Kongpohp！Kongpohp！”那熟悉的喊声隔着海水传到耳中, 显得遥远而缥缈。
　　可是接下来，Kongpohp还是感到那个人已经将自己抱在了怀中。
　　“arthit……”他想叫他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
　　“Kongpohp！Kongpohp！求你——不要有事！”arthit的声音里带着些压抑不住的哽咽。
　　他肯定是哭了吧。
　　他就知道, Arthit不管怎样都是担心他的, 不管他……是以前那个Kongpohp, 还是现在这个Kongpohp……
　　不过，他身上还带着伤，怎么能下水呢？
　　Kongpohp多想抬起手来，擦擦他的眼泪，可是长久的窒息却让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别哭……arthit……”他的话, 到了唇边，却只成了几下让人几乎看不出的蠕动。
　　耳边的声音嘈杂起来，可Kongpohp的意识却渐渐飘散, 终究，只剩下一片空白……
　　清晨，病房中还是一片宁静，除了房中人浅浅的呼吸声，几乎什么也听不见。
　　Arthit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床上那人的手，心脏一直到现在都紧紧揪着，片刻都不能宁静。
　　而床上的人却像是只在安静地睡着，脸上并没有丝毫痛苦。
　　Tuta推开门进来，看到Arthit担心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要开口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Not打电话来说已经帮你我请好假了，你不用担心。”
　　Arthit勉强提起精神来，对他笑了笑。
　　因为Kongpohp的意外，他身为教头，却也只能把带队回去的任务交到Not身上，说起来，其实很不负责任。
　　可是Kongpohp现在还在这里躺着，他又哪里有心思再去管别的。
　　如果不是Not，他根本连请假这回事都想不起来。
　　Tuta看到他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又难免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继续劝解：“医生不是也说过了，如果是因为缺氧，感染之类的昏迷，学弟不会睡得这么安稳的，应该就只是太累才睡着了而已。你今天身体状况也不太好，都在这里守了一夜，还是去酒店睡一觉吧，我来看着他。”
　　Arthit再次抬起头来，对他笑笑：“我知道他没事，可是我想在这里陪着他，而且……我也不累，昨晚趴在这儿睡了很久。”
　　他要知道自己现在的黑眼圈有多重，恐怕根本就说不出这样自欺欺人的谎话来。
　　Tuta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想再劝，可是看到他的表情，便明白自己再怎么劝都没用。
　　他犹豫了好一阵，才再一次低声道：“Kongpohp溺水的事情到底要不要上报，Not说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20个小时，可是Kongpohp却完全没有清醒的痕迹。
　　作为大三学长，他们带着学弟学妹们出来旅行，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现在出了学弟溺水不醒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应该对学校有所隐瞒，更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学弟的家人。
　　可是因为Arthit和Kongpohp的这一层特殊关系，其他几人哪怕顶着要被处分的危险，也要先征询他的意见。
　　只不过，Kongpohp急救的时候，围观的人中有许多就是大一的学弟学妹，这件事，就算是想要瞒，恐怕也瞒不住，如果kongpohp真的一直不醒，用不了多久，学校里就会传得满城风雨。
　　Arthit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看着病床上Kongpohp安静的睡颜，心上又是一阵绞痛。
　　“一般溺水之后昏迷不醒，常常会伴随着小便酱油色、不能自主呼吸，肺部感染等症状，他明明什么症状都没有，却一直都醒不过来，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或许真的只是劳累过度，睡眠不足，等睡醒就好了……但既然你们说过他脑部动过手术，人的脑内结构十分复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也不能排除他会因为这次缺氧刺激，引发其他状况……但你们不要担心，我也只是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也说不定他再过一会儿就会醒来。”
　　医生说过的话他都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坐在床边，等了整整一夜，Kongpohp却还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哪里有人能像他这样一动不动地睡上二十个小时？
　　他迟迟不肯下决定上报，是因为心里总觉得，一旦妥协，就像是承认了Kongpohp会一直睡下去，不再醒来。
　　无论怎样，Arthit都不想露出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
　　才不过一天而已，不管多久，他都可以好好守在他身边等着。
　　可是理智却又偏偏让他明白，Kongpohp不只是他的爱人，他还有爸妈，有姐姐，不管他的情况究竟是好是坏，自己都没有资格瞒着他的家人。
　　Arthit低低叹了口气，小声对着Tuta开口：“让他们跟学校报告吧，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他的家人。”
　　说起来也真是可悲，明明他与床上这个人，已经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曲折，可对于Kongpohp的家人来说，他却依然还只是个陌生人，就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要通过学校，才能取得联系。
　　Tuta终于小小地松了口气：“那我先出去给Not打电话，你别想太多，等学弟醒来，看见你累成这个样子，肯定会难过的。”
　　Arthit轻轻点点头，眼神却一直都注视着Kongpohp的睡颜，一直等到Tuta出去的关门声响起，他才终于忍不住地将Kongpohp的手紧紧捧住，抵着额头，哽咽出声：“Kongpohp……求求你快点醒过来……都怪我，为什么要罚你做那么可笑的事情？都怪我……为什么都吃了一次亏，却还是改不掉这个该死的性格？”
　　千万句自责的话都哽在喉头，想再说下去，也几乎已经没有力气。
　　Arthit捧着他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落在Kongpohp脸上……
　　因为一直捂着眼睛，所以他没有看见，Kongpohp的双眼也因为他这眼泪，缓缓地动了动……
　　一滴，两滴……
　　这是……下雨了？
　　Kongpohp抬了下头，果然，灰蒙蒙的天空中，堆积的云朵终究是化成了丝丝温凉的雨落了下来，他的眼镜也因为这一次抬头而沾染上一两滴雨水。
　　他赶忙抬起手，挡在额前，而天边的雨也在须臾之间变大了许多，淅淅沥沥地落在周身。
　　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就该带隐形眼镜，他想，再没有雨天带眼镜更麻烦的事情了。
　　刚想狂奔去不远处那家便利店里去买把雨伞，持续不断地落在他头上的雨却像是突然间停了。
　　Kongpohp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头顶上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把透明的雨伞遮住了，而他的身边，也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Kongpohp下意识地朝那人看去——只一眼，只那么一眼，他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雨滴打在伞上，啪啪作响，不远处有汽车开过，还在鸣笛，耳边甚至还能听见有孩子在雨中追逐打闹的嬉笑声……可是这原本令人烦躁不已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他们相遇时遥远温馨的背景音。
　　Kongpohp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心动，眼神中的直白让身边的人脸色不禁有些发红，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Kongpohp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礼，一向在人群中都如鱼得水的他，居然第一次体味到手足无措这几个字到底代表了人怎样的心情。
　　他仓促地对着对方回了个笑脸，便忙不迭地低下头。
　　四周连绵不断的雨帘像是把紧紧挨着的他们隔绝在了伞下这一个小小的世界，Kongpohp心底忍不住悄悄地祈祷着这雨能下得更大一些，更久一些。
　　“那个……我叫Kongpohp，在附近的M高中上学，你呢？”因为太慌乱，他居然连谢谢都忘了说，就这样冒昧地问起了对方的名字。
　　那人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扭过头来，又匆促地对他弯了弯嘴角。
　　很显然，那人也不怎么擅长与陌生人搭话。
　　看着Kongpohp，他也就只回了那么一句：“我叫Arthit。”


第84章 你别怕
　　记得听人说过, 人在濒死之际, 脑海中会像电影快放一样, 将这一生的经历快速掠过一遍，就像是对这一生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难道他是真的就要死了吗？
　　与Arthit曾经相处过的画面，就像是海啸一般, 排山倒海地涌进他的脑中，胀得他的大脑一阵阵地发疼。
　　“这个……是奶茶摊姐姐做多了我才买的, 干吗这种眼神？”同Arthit的语气一样惊慌失措的, 还有被他藏在背后的那一杯粉红冻奶。
　　那一天, 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Kongpohp在那个初遇的路口附近晃悠了好几天, 才终于再一次见到他的身影。
　　可他当然不会如实告诉Arthit，在他看来，巧遇的缘分, 总是要比费力寻找, 听起来要浪漫得多。
　　“都说我不喜欢喝这个！能不能别再买了, 跟个傻子一样！”Arthit紧紧皱着眉，一双眼慌张地看着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弟学妹。
　　Kongpohp谈起恋爱来其实也很笨拙，笨拙到只知道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也不管那样粉粉嫩嫩的饮料是不是真的会让他觉得丢脸。
　　反正, 他喜欢就好了。那时候的Kongpohp只是这样傻傻地想。
　　总是做他喜欢的事情，他就有可能会连我也一起喜欢的吧？就连这个想法，其实也傻得可以。
　　“能不能别再来了, 你自己都不用上课的吗？”Arthit的嘴里还在埋怨着，可是这一回，终于是习惯性地将他手里的粉红冻奶接了过来。
　　Kongpohp看他红着脸把那一根吸管咬在口中，生平头一次，居然在嫉妒一根小小的吸管。
　　这样没出息的他，就连他自己，也是头一次见识到。
　　“谁等你了？少自作多情！我……我就是今天学校有活动，才出来晚了。”那一天，他是因为什么迟到来着？总之，满心以为赶过去Arthit肯定也早已经离开的他，却远远地看到了Arthit满脸担心，不停张望的模样。
　　也正是在那一天，他终于要到了Arthit的line和电话号码。
　　“这样我下次再有事的话，还能提前跟你说一下，你只要在教室里等着我就好了。”Kongpohp连理由都讲得可怜巴巴。
　　“谁等你了！爱来不来！”arthit的下巴还是扬得高高的，可这一回，却像是没看见他把自己的手机抽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在前头走了许久。
　　“不许这么叫我！我比你大，小名是你能叫的吗？”无意中被他知道名字的Arthit脸红得不成样子，却偏偏还要冷着脸嘴硬。
　　可是他又哪里拗得过Kongpohp的脸皮，从此以后，只要独处，他便把“暖暖”这两个字挂在了嘴边。
　　“浑身的烟味难闻死了！以后再抽烟就别来找我！”就只因为Arthit这一句话，他便二话不说把烟也给戒了。
　　要知道，因为抽烟这件事，妈妈不知道已经唠叨了他多少遍。
　　如果她知道自己那些唠叨居然顶不上旁人一句，不知道要懊恼成什么样子。
　　“谁允许你那么介绍的？我答应了吗？当你男朋友。”说是这么说，可是当他跟朋友这么介绍的时候，Arthit也根本没有反驳啊。
　　反而红了脸。
　　也正是在那一天，在天台上闪烁的灯光中，他终于吻到了爱的人。
　　那种一颗心几乎都快要炸开的感觉，大概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体会。
　　“你、你到底是不是来补习的？”被他压在床上的Arthit，惊慌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一口吞下去。
　　他哪里又真的需要补习呢？
　　如果Arthit早看过他的成绩单，恐怕这个谎话根本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喜、喜欢……爱……爱Kong……”也只有在那种时候，Arthit才会在他的折磨下说出这样动听的情话，“我爱你，只爱你……”
　　只是，后来的回忆却没有了最开始的甜蜜。
　　“病人必须马上动手术……成功率，大概只有……20%。”
　　“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也要期末考试，你周末就不要老是过来了，省点时间准备考试。”
　　“可是我想你了。”
　　“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准备考试吗？”
　　“他根本不在乎你，只是习惯了你的照顾而已，如果知道你病成了这个样子，恐怕会躲得更远吧？”
　　“暖暖，我……这个周末要跟同学一起补习，没办法去找你了。”
　　“暖暖……别走……”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早就回来找你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罢了，没有风浪，说不定能多维持一段时间，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Kongpohp！都到了现在，你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
　　“对不起。”
　　“如果我死了，这枚齿轮……”
　　齿轮！齿轮！
　　Kongpohp猛地张开眼，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齿轮……我的齿轮呢？”kongpohp低声呢喃着，双手也下意识地在身边来回摸索着，却也只摸了个空。
　　“醒了！爸、妈，Kong醒了！”耳边响起的，是二姐惊喜的声音。
　　Kongpohp的目光移向她握着自己的手，心底不由得有些怅然。
　　为什么他会下意识地觉得，握着自己的人应该是Arthit？
　　而闻声而来的家人早已经将他的病床整个围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还难受吗？脑子清不清楚？说句话，说句话给妈妈听听……”Kong妈一扑上来，就红了眼眶。
　　看她那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很明显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病床上的儿子不知道已经让她担心了多久。
　　“好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别围得这么紧！Long，Long快、快去叫医生！”Kong爸就显得比她理智了许多，看了看儿子的情况，便赶忙指挥着大女婿出去叫医生。
　　眼前的混乱让Kongpohp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握着二姐的手，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暖暖呢？我想见暖暖……”
　　一家人面面相觑。
　　“Kong，暖暖……是谁？”大姐迟疑地蹙眉问道。
　　很显然，他们对这个名字根本就一无所知，更不明白儿子怎么会一醒来就要找这么一个陌生人。
　　而Kongpohp醒来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出去，在他们愣怔的这几秒钟里，门外也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可没想到，片刻过后，推门进来的人却不是他们预料之中的医生。
　　是Arthit一脸担心地冲进了门。
　　看到围在床前的几个人，他却又突然醒悟似的停下了脚步，紧张地看了看kongpohp的爸妈，才犹豫地开口：“那个……听护士小姐说Kong醒了，我进来看看他。”
　　大姐看向他的眼神里还带着些愤怒：“是啊！幸亏醒了！不然我们都可以告你谋杀……”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连坐起身来都没有力气的Kongpohp突然掀起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来。
　　一家人顿时乱成一团：“Kong！Kong！你要干吗！”
　　“要拿什么说一声就好了，妈妈帮你！”
　　“Kong！”
　　而kongpohp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话，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及找，就赤脚朝着站在门口的人冲了过去
　　Arthit也赶忙朝他迎了过去，一脸担心。
　　Kongpohp直直地冲到他身边，一把将人抱在怀中，几乎用尽了浑身仅存的力气。
　　家里人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种画面，全都震惊地看着他们相拥的画面。
　　Arthit也没料到他会在家人面前做出这种动作，一时之间也不由得蒙住了，一脸呆愣，却又害怕虚弱的他滑到在地，只能伸出手去，将人反抱住，小声地在他耳边问道：“Kong！你在干吗？”
　　他们的事还从来都没有跟家里说过，就算真的要出柜，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更何况，现在Kongpohp的家人都还把当成Kongpohp这次溺水的始作俑者，现在可真不是什么坦白的好时候。
　　“Kongpohp！”Kong爸也难以置信地叫出声。
　　kong妈看见这个画面，腿也禁不住有些发软：“kong，你……你在干吗？为什么要，要抱住你这个学长？”
　　可是kongpohp却没有任何精力注意到他的震惊，现在他的眼里，也就只剩下怀中紧拥着的这一个人。
　　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却依然压抑不住语气中的急切：“暖暖，我和M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其实我只是生病了，不过你不要怕，手术之后我就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你别怕，别怕……好了之后，我还是能像以前那样照顾你的。”


第85章 答应跟你在一起
　　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话让病房中的空气瞬间凝滞起来, 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震惊到甚至顾不得他刚刚这等同于出柜一般的行为。
　　“Kong, 你……你在说什么？”Kong妈声音颤抖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