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综](18)

　　他静默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心底的失落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刚才Arthit离去的第一时间，Kongphop就紧随在他身后追了出去。
　　“M，怎么不说话，你没事吧？”
　　旁边还有人问。
　　M赶忙回过神去：“没事，没事的。”
　　而Kongphop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在训练大厅的门口。
　　Not他们几个留在大厅里收拾东西，最先走出门的，也就只有Arthit一个人。
　　可能是为了把鱼贯而出的一年生远远甩在后面，Arthit的步子迈的很大，Kongphop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追得近了一些，他开口就喊：“Arthit学长。”
　　这一回他吸取了教训，乖乖地在名字里加上了尊称。
　　可惜Arthit依然没有理他的意思，脚步非但没有停，看样子似乎还加快了一些。
　　Kongphop见叫不住他，干脆一溜小跑过去，伸手拦在Arthit身前。
　　Arthit不得不停了下来，不耐地看向他。
　　Kongphop原本确实有冲动，想要问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对M这么苛刻，可是一看到他的眼睛，一肚子的话却又都没了影，憋了半天，只低低地问出一句：“你的手好了吗？”
　　Arthit冷哧一声，不耐地瞪着他：“你这样有意思吗？”
　　Kongphop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他手上看去。
　　Arthit害怕他看见上面的伤，不自在地把手背过去，迈步又想走。
　　可Kongphop却再一次将他拦了下来。
　　Arthit再次停下，可是看向他的眼里几乎就只剩下了眼白：“你到底要干吗！”
　　“我，我是想说，昨天没来训练是因为M他发烧了，我只是去送他打点滴。”
　　Arthit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们恩爱有加，不用特意再跟我强调一遍。”
　　“我是说，M他今天只是身体不舒服，不是要故意找茬犯错。”Kongphop继续解释。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Arthit到底为什么厌恶自己。
　　或许就跟他莫名其妙就爱上了Arthit一样，对方对他的嫌恶，也可以是毫无理由的。
　　可是他不想再让这种厌恶波及到无辜的人。
　　现在他已经对不起M，不管怎样，他都想Arthit和M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一些。
　　谁知Arthit听了他的话，脸色却又难看了几分：“他不舒服关我什么事？生病大可以不来，一整个训练都要大家陪他一起重复那些错误的动作，是要让所有人包容他的不舒服吗？”
　　Kongphop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其实在训练开始之前，他也劝过M让他先回去，可是M便把他的劝阻拒绝了。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公寓里胡思乱想。”
　　只这一句，就足以让Kongphop吞下所有的劝解。
　　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根本没有什么劝解的资格。
　　“Arthit，这边，走了。”Not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两人一齐扭过脸去，一看见他，Kongphop的胸腔里又涌出一阵酸意。
　　Arthit应了一声，瞥了Kongphop一眼，又抬腿想从他身边经过。
　　Kongphop心里一阵急躁，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不想Arthit走到他身边去，于是他脑抽地又挪动了下，挡在Arthit身前。
　　“Kongphop！”Arthit的火气终于憋不住。
　　Kongphop心里一慌，脱口而出：“我跟M，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惜还没说完，Arthit就粗暴地打断了他：“你们怎么样到底他妈的关我什么事？你能不能行行好离我远一点！”
　　Arthit的话可谓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Kongphop知道他讨厌自己，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感情状况，可是听见他这些话，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
　　他紧紧抿了下唇，一双眼湿漉漉地看着Arthit，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委屈。
　　而这个以往让他占过许多便宜的表情，现在却也只能引起Arthit的反感。
　　“昨天的药，你用过了吗？”Kongphop小声问。
　　Arthit还没来及回答，Kongphop便听见Not的声音身后传来：“你是说挂在门上的那一兜吗？估计已经被垃圾车运走了吧。”
　　Kongphop的拳头倏地攥起。
　　Not已经绕过他，走到Arthit身边，低头对他道：“Plame他们几个先回去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吧，然后去你那呆一会儿。”
　　其实这事儿是他们早已经商量好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个人正经事儿都没做多少，明天上课就要交的作业，他们这两个资优生居然都还没做完，于是只能一起挑灯夜战一下。
　　可是这事儿掐头去尾地被Not说出来，不知道怎么就变得暧昧了许多。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在Kongphop面前，Arthit并没有辩白他的话。
　　可是Kongphop的情绪却在一瞬间被Not引爆了。
　　Not这宣示主权一般的话，简直让Kongphop妒火攻心。
　　他死死地盯着Arthit，开口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吗？”
　　Not心里一颤，也不由得朝Arthit看了过去。
　　Arthit实在是不想让Not看到自己与他之间的纠缠，不耐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这关你屁事，是不是俯卧撑没做够？你给我起开！”
　　可谁知道Kongphop却一下把他的手腕握在了掌中：“那他知道，我那天吻了你吗？”


第37章 我可以自己来
　　轰——
　　Arthit觉得自己脑中那根弦瞬间炸开。
　　而下一秒, Not就已经一拳朝Kongphop挥了过去, 砰地一声, 正打在他眼眶上，打得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半步, 握着Arthit的手也放开了。
　　Kongphop的眼眶以眼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原本Kongphop与Arthit这个组合站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引人侧目了，Not这一拳出去, 过往的学弟学妹们顿时纷纷驻足, 不敢围过来, 却也不甘心离开, 一个两个都站在不远处频频张望。
　　Arthit也在他这种反应了过来, 一张脸憋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Kongphop。
　　如果不是Not那一拳挥得快，恐怕打过去的人就变成了他。
　　然而Not却比他快了一步。
　　因为这一点时间差, 他的冲动也消退了一些, 只气急败坏地对着Kongphop开口：“我要你快点滚！”
　　他现在的语气, 可比刚刚的“起开”强烈得多。
　　Not像是还没打过瘾，接着又想扑过来，被Arthit用力拉住。
　　kongphop身为一个学弟，并没有还手。
　　他只是定定地盯着Arthit，唇抿得紧紧的, 眼底的星光晶莹，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涌动着一层泪光。
　　尽管Arthit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立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个正在赌气的孩子，眼角眉梢都带着满满的不甘心，却又不敢发作。
　　Arthit焦急地看了看四周越来越多的人，看向Kongphop的眼神更加厌恶：“还不快滚！”
　　Kongphop却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移动半分。
　　Arthit当然不是怕Not揍他，只是不想再与他一起成为这么多人视线的中心点。
　　见劝他不动，Arthit干脆一把拉住了Not的手，愤愤地转过身：“我们走！”
　　原本还对着Kongphop怒目而视的Not在接触到他手指的一刹那，满身的戾气顷刻消散。
　　他呆呆地把视线转回到Arthit身上。
　　Arthit正拉着他往前走，只留个他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可是在他心里，Arthit这背影像是也加上了慢动作特效似的，一步一步，颤动的发丝都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着光。
　　Not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两人相触的手上，心跳纷乱地随着他的脚步离去。
　　只剩下Kongphop一个人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双拳攥得死紧，每个骨节都用力到泛白。
　　tiw他们几个簇拥着M走出来，奇怪地看着路上扎堆的人群，凑到Kongphop跟前开口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Ork指着还没走远的那两人，惊奇地开口：“哦咦！Not学长跟Arthit学长手牵手？什么情况！”
　　Kongphop听见这话，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顿时燃烧得更加旺盛，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Ork。
　　Ork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只不过，众人更加在意的却不是他的眼神。
　　“呵咦，Kong，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才这么一会儿，怎么肿得这么厉害？”May皱着眉头问道。
　　M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那两个人，心下已经了然：“是Arthit学长打的？”
　　Kongphop赶忙开口否认：“不是，怎么可能！”
　　“不是吧，那么重的体罚还不算，现在还动手打上了？”Ork惊呼一声，“学长这样也太霸道了吧？”
　　“我说了不是！”Kongphop怒吼一声，成功地把几个人的讨论声止住。
　　只不过气氛却立即变得尴尬起来。
　　Kongphop知道自己吼人毫无道理，可是听见Ork又一次把什么事都往Arthit头上扣，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忍。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闲言碎语，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本不应该这样复杂。
　　最起码他不会因为顾虑Arthit的名声，连分手都不敢公开。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Kongphop匆匆地抛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去。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Pair才犹豫地问道：“M，Kong他没事吧？”
　　M勉强地对她笑笑：“可能是跟学长起了什么争执吧，所以心情不太好。”
　　他又转头对着Ork道：“你不要怪他。”
　　Ork搔了搔脑袋：“没什么，我理解，估计他也是为了你才跟学长吵起来的吧。”
　　Arthit学长的小迷妹Ma-plang还是一脸闷闷不乐：“为什么会这样啊，居然还动了手，Fang学姐明明跟我说过Arthit学长人其实很温柔的。”
　　Ork对着她啧啧摇头：“这种表象也就骗骗你们小女生，等着吧，以后M和Kong的苦日子还早着呢！说不定连我们都逃不过他的毒手，等以后被罚的嗷嗷叫的时候，我看你还觉不觉得他温柔。”
　　“碎嘴！死Ork！”Ma-plang朝他肩膀上捶了一记，愤愤地转身离去。
　　其他两个女孩子也赶忙追着她离去。
　　Ork委屈地揉着肩膀，小声咕哝：“怎么一个两个都要骂我，又不是我让他罚的。”
　　Tiw无奈地摇摇头：“好了，先别说了，M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骑车送你回去吧。”
　　“那既然这样，我也先走了，明天见。”ork对他们挥了挥手，带着满腹委屈离开了。
　　M的感冒还没好，刚刚又被狠狠罚了一顿，实在是没有什么体力，只能对Tiw点头道谢：“好，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这不是应该的吗，谈恋爱都谈傻了吧，难道就只有Kongphop能送你！”Tiw打趣地道。
　　Tiw说完，就转身去骑车了。
　　M对他笑笑，可是笑容却随着他的转身，一点点地消失在唇畔。
　　训练解散时，Kongphop那毫不犹豫追着Arthit出去的情形又一次映在了他的脑海里。
　　M只觉得鼻腔也随着胸腔里炸开的疼升起一阵酸涩，他赶忙抬起头来，看像蔚蓝的天空。
　　可是眼眶却还是抑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那个人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拿走他用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可他却从来都不会珍惜。
　　他哪里配呢？
　　那么好的Kongphop，他哪里配。
　　为了躲避众人的目光，Arthit一路上都是哪里偏僻就哪里钻，一直到确定再也没有人看着，才终于将Not的手放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Not这才反应过来，讷讷地把手抄进兜里，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Arthit先开了口：“你不需要这样的，我一个大男人，刚刚可以自己动手。”
　　Not这才想起了被他们扔在身后的kongphop，脸上又有些愤然：“我知道，我揍的是我那一份。”
　　想到Kongphop在Not面前说的话，Arthit就觉得满心的别扭。
　　他抿了抿唇，眼神不自在地四下乱瞟，却始终没有看向Not。
　　Not看着这样的他，一路上的飘然都渐渐演化成了苦涩。
　　他深呼吸一口，声音低沉：“一年前那个人，就是Kongphop，对吗？”
　　虽然Arthit一直不想他们知道这件事，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他似乎也再瞒不下去。
　　他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解释：“不过他说的那件事……是个意外。”
　　Not的拳头又紧紧地攥了起来，仿佛是在后悔自己刚刚那一拳揍得太轻了。
　　“这家伙，欺人太甚！”他说着，转身又想回去。
　　Arthit一把拉住他：“Not！你想干嘛！”
　　“好好跟他打一架！”
　　“好了！”Arthit疾声喝住，等Not把视线转向他，才继续缓缓地道，“这件事我不想搞得人尽皆知，这两个人……我也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你明白吗？如果暴力可以解决问题，我也可以跟他打架！”
　　Not的眼底掠过一丝心疼，愤恨地道：“我知道，只是……这小子也太不是玩意儿了，劈了腿还要来你面前耀武扬威，我，我除了揍他，真想不到什么解气的方法。”
　　看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Arthit倒是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拍了拍Not的肩膀：“好了，哥们，知道你关心我，不过，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听见他话里那仿佛刻意划清界限的称呼，Not的心里又不由得划过几分失落。
　　“走吧，吃完饭还得回去写作业。”Arthit又拍了下他的肩膀，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听他的口气，像是今天这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
　　是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饭还是要吃，作业还是得继续做，人还是要将日子一点一点地捱下去。
　　他早已经学会了如何在人前将情绪收得妥妥当当。
　　只是这样了无生趣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第38章 是恋人吗？
　　回到公寓的Kongphop, 只心心念念想着Not和Arthit今晚不知道要单独相处到什么时候, 居然一刻都没有想起被他扔下的M, 眼巴巴地趴在窗口，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狼狗，对着对面的窗子看了一整晚。
　　前面倒也还好, 对面灯光亮着，窗帘大开, 那两个人有什么动静他勉强还能看清, 可没过多久, Not就过来把窗帘拉了个死紧。
　　Kongphop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看不到他们落在窗帘上的身影。
　　起码这代表俩人离床的距离还比较远。
　　可仅仅是Not与他共处一室这件事, 就已经让他心里像是有根刺一下一下地扎着, 坐立难安。
　　不知不觉间，手边的烟盒都被抽空了，可他却还是看不出对面到底什么情形。
　　Kongphop来回踱了半天, 终究还是忍不住, 一路跑到了楼下, 躲在黑暗处，眼巴巴地看着Arthit的楼梯口守着。
　　心里一着急，他甚至连手机都忘了带下来，就那么干巴巴地倚着墙站着，目光几乎就没离开过Arthit那栋公寓楼的楼梯口。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才终于看见Not的身影从楼里出来。
　　尽管醋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缸，一看见他出来，Kongphop的心还是一下放下大半, 悄悄地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他又不由得因为这微妙的心思感受到一丝可悲。
　　不知道还有没有谁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像他这样，对方连正眼都不肯看他一下，他就连吃个醋都要偷偷摸摸。
　　心里虽然骂着自己不争气，可回到公寓之后，Kongphop却还是忍不住坐在窗口，朝着对面看了半天。
　　只是Arthit的窗帘还拉得紧紧的，除了偶尔隐隐约约透出来的一个剪影，Kongphop也看不到什么其他画面。
　　过了没多久，灯光熄灭，便连Arthit的剪影都没有了。
　　可心思纷乱的Kongphop却还是呆呆地对着那幽深的窗子看了好大会儿，才终于死心，睡回床上。
　　Not打了Kongphop一拳的事情虽然有许多人围观，但因为事出突然，大家都反应不及，所以没被拍下什么影像，即使有人当八卦放到论坛上，也都在扩散之前被Tuta飞速地删掉了。
　　于是这件事也没引起什么大的波浪。
　　但Arthit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依然紧张。
　　如果说前一天Arthit对M的惩罚还师出有名，从第二天开始，他应该就算得上是吹毛求疵地找M的茬了。
　　动作力度达不到“他的标准”要罚，喊口号的声音达不到“他的标准”要罚，集合的速度达不到“他的标准”还是要罚。
　　最主要的是，他这标准似乎是只针对M一个人的，连Kongphop都能够幸免。
　　这样的差别待遇，明显到让人难以忽视。
　　可是M却表现得异常坚忍，无论他怎么罚，都只闷头将惩罚的项目做完，一句累都不带喊的。
　　Arthit这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许多人不满，但好在现在大家都还是新生，除了tilang他们几个，其他人与M都算不上熟悉，虽然他们也觉得Arthit做得不地道，但也乐得在M受罚的时候歇口气，所以一连几天下来，大多数人也都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只除了Kongphop过意不去，屡屡特意起身陪着M受罚。
　　“怎么样？身体还受得了吗？不然你以后还是别去参加训练了。”这一天，终于解散，Kongphop一边问着，一边递给还在低喘着的M一瓶水。
　　M将水拧开，胡乱喝了几口，直到呼吸平顺下来，才缓缓开口：“那你呢？舍得不来吗？”
　　Kongphop当然是不舍得的。
　　自从上一回不欢而散，他也就只有在训练时间才能和Arthit见上一面。
　　而如果不是他每每站起来与M一起受罚，Arthit根本就连余光都不曾瞥向他。
　　但是这种话，在M面前，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说出来。
　　M并没有等他的答案，只是不自在地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现在大家都眼睁睁看着呢，我如果就这么退缩，也太怂了。”
　　踌躇了一阵，他又接着开口：“你不要我去，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