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老父亲写书日常(60)
京极屋给他提供了一身全新的和服,红铜色作为底色,表面有大片的黑色与橙色花纹。
他的帽子上也被缠绕了许多假花和配饰,长长的缎带顺着帽檐垂落到肩头。
随后还有高端的脂粉为他重新上妆,唇红似火,现在的中子已经褪去了那份不伦不类的气息,变化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小姐。
管事简直爱死了自己挑人的眼光,竟然随随便便就买入了两个大美人:“中子,不要想太多,脑海里有什么就唱什么出来。”
狗屎!中原中也很想把脏话唱出来。他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啊?
该死的织田作之助居然自己跑了!不愧是能跟太宰治混到一起去的人!
还有这个川子,三味线弹得他心浮气躁啊,这到底有什么好听的?明明就让人越听越想打架!
“中子……”管事锲而不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唱!”
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唱出来是吗?
那就不客气了啊!
中原中也眼眸半阖,缓缓侧头,细长的缎带在肩上拂过,将人的视线吸引到脖颈上那引人遐想的颈圈。
他跟着三味线的声音开口吟唱:“我活的好悲伤,拿鲭鱼炖鱼汤……”
第50章 以梦为刀
锖兔一行人抵达狭雾山的时候,迎接而出的并不是想象中露出活见鬼了表情的鳞泷先生,而是灶门一家。
原来灶门一家刚一穿越,落点就在鳞泷先生家门口,已经先一步把鳞泷先生给吓着了。
当然,好处就是该解释的灶门一家都帮忙解释过了,十三个弟子无需酝酿其他情绪,只要直接冲向山脚的木屋,把鳞泷先生团团围住痛哭流涕即可。
织田作收养的二十个孩子里,另外七个不曾受过鳞泷先生教导的,就自觉跟着灶门家的孩子们玩到了一起。
太宰治对这样的温馨场面无感,便缩着肩膀靠在一棵树上远远的看。
狭雾山空气稀薄,山顶处几乎无法呼吸,就算在山脚也不会觉得舒服,他心想自己果然是缺氧到产生幻觉了,不然为什么会看见那么大一只活蹦乱跳的坂口安吾呢?
“你就是港黑的首领,太宰治?”坂口安吾一脸警惕地问。
这张警惕脸实在是太生分了,生分到太宰治懒得随之发怒,也无心抢走对方藏在腰间的枪并把枪口顶到对方脑袋上。
他只是含糊地点了下头,道:“哦,你是坂口安吾,你的头发还好吗?看样子发际线推后得厉害啊。”
如此打招呼的话语还真是别出心裁,坂口安吾的双手不禁微微发抖,大概是在压抑一拳挥出去的冲动:“不劳费心。”
太宰治耸耸肩:“那好吧。总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并不是初次见面吧?”坂口安吾暗暗咬了下后槽牙,“你很了解我,我们曾经挺熟的吧?”
其实刚一见面就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太冲动了,但坂口安吾注意到了太宰治此刻正穿着织田作之助的外套,就是这片温暖的沙色,令他突然决定冒一次风险。
太宰治的神情微微变化了,并立刻就做了刚才在脑海里转过一圈却没兴趣付诸实践的行动。
他用坂口安吾带过来的枪顶上了坂口安吾的眉心:“你都知道什么?”
变故发生得太快,坂口安吾完全措手不及,甚至没有看清太宰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本以为太宰治只是个头脑很厉害的人,没想到手脚也足够迅速。
原本是用于自卫的武器却被人顶到了自己头上,坂口安吾只懊悔了不到一秒钟就冷静下来,甚至针锋相对地抬起双眼与太宰治对视:“【书】是你拿走的么?”
“如果我说是呢?”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那双鸢色的眼眸暗沉沉的,当中并没有任何可以被解读的情绪,要说有的话大概也只是森然杀意。
坂口安吾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此刻根本无人把注意力投放到这边。也就是说,如果太宰治开枪了,那就谁都不能救下他。
他决定输人不输阵,更加勇敢地和太宰治对视:“你一定已经在上面写过字,改变过现实了。你写了什么?是不是抹去我们曾经相熟的过去?”
“你为什么会认定我们曾经相熟呢?”太宰治冷酷的语调里暗藏着讥讽。
而坂口安吾完全没有被这一丝讥讽所影响:“不要以为我察觉不到,一直在给我的工作使绊子,害得我需要不断加班的人就是你吧?”
谈话在最艰难的开头之后,继续说下去就会变得顺畅起来。
坂口安吾在过去几年里一直过着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社畜不如生活,一开始只是觉得工作很辛苦,可时间一长,就逐渐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
有什么人在戏弄着他。那个人对他的性命似乎没有太多恶意,但对于他的头发绝对有着深沉的恶意。
找不到证据,也无论如何都搞不清那个人是谁,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绝非错觉,的确存在。
原本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怀疑对象,直到他在夫妇善哉认识了织田作之助。
“和织田先生接触之后,我发现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其实很了解我,就像那个一直在给我使绊子的人一样了解我。”
太宰治轻轻地“呵”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认为是他在针对你呢?”
“因为武侦的手还伸不进异能特务科,而且【书】一定是在你手里。”
还有一个决定性的理由坂口安吾就没说了,因为有些羞于启齿。
他发现织田先生对于他的发际线充满了同情。正是这种对他过去发际线似乎很了解的同情心,让他意识到一种此前从没想过的可能性。
他冷冷地说道:“你,我,织田作之助,我们曾经是互相熟识的人吧?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你通过【书】改变了这一事实。”
太宰治垂下了枪口,对着他鼓起掌来。
掌声一下一下的,浮夸而拖沓,似乎是讥讽又似乎是赞扬。
太宰治的语调也在这两者间变得暧昧不清:“仅仅凭借猜测就想到了这个地步么?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注重证据的人呢。”
“难道我想得不对?”
“不,很对。”太宰治耸耸肩,把枪塞回了坂口安吾腰间。“那么已经了解到这一真相的你,接下来又要怎么做呢?”
坂口安吾咽了一下口水:“告诉我你拿走【书】的目的。”
太宰治抬起双手搭在了坂口安吾的肩膀上,全身力气几乎都随之压上去,坏心眼地嗤笑起来:“难道除了毁灭世界,还有其他理由?”
坂口安吾坚强地站直了身体:“当然会有其他理由,否则你到现在为什么都还不毁灭世界?别告诉我你是在等待时机。”
这是一件很好推理的事情,【书】可以满足人的心愿,那么一个智商很高又想要毁灭世界的人拿着【书】,自然会很快达成心愿,没道理让一切都风平浪静的继续发展至今。
太宰治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织田作还没有告诉你吗?关于【书】早就遗失了的事情。这可是我们穿越到此的根本理由啊。”
“现在我知道了。”坂口安吾毫不犹豫地接话。“所以你该承认了吧,你的目的其实是守护世界。”
太宰治没有回答。
这个一头乱糟糟黑发的男子只是平静地闭上了双眼,然后安然栽倒在坂口安吾身上,并把因为长期熬夜而憔悴不已的坂口安吾带着摔倒在地。
坂口安吾成为了一个十分合适的人肉缓冲垫,并阻隔了满地的碎石,带给太宰治一次五星满分昏迷体验。
这之后坂口安吾究竟有没有痛苦地大骂呢?又有没有摔得浑身淤青呢?太宰治就不知道了。
他只是昏昏沉沉,在乱七八糟的流光里跋涉,偶尔会清醒一会儿,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梦。
这期间许多人交替出现照顾他,有织田作的孩子们也有灶门一家,他们给他喂水喝,并把打湿的温毛巾垫到他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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