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老父亲写书日常(121)
这个热爱帽子的男人今天也换上了一身崭新西装,颜色是黑色的,皮鞋锃亮,虽然个头娇娇小小,但气势足有一米八。
太宰治看到中原中也第一眼就笑眯眯地凑过去,伸出手比划身高:“中也,你知道吗?据说给个子高的人当伴郎,自己也会跟着长高哦,所以尽管对我感恩戴德吧~”
神奇的是,中原中也分明被气得脸色发黑,却丝毫没有要动手打人的意思,克制到了可以说是乖巧的惊人程度。
如果说他是顾虑到了今天举行婚礼,不能捣乱,才这样任人欺负。那么,他又是为什么会答应来当这个倒霉的伴郎呢?
大约是察觉到了红发男人的疑问,太宰治大度的放过了中也,回过头压低声音对红发男人解释:“我啊,是用卑鄙的手段威胁中也过来的。”
红发男人木讷地眨眼:“卑鄙的手段么?”
“没错。”太宰治一脸自豪,“所以尽管放心吧,今天怎么欺负他都无所谓哦!就算让他学狗叫,他也不会打我的。”
红发男人盯着太宰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想着真可爱,嘴上则叮嘱着:“还是不要对朋友太过分了。”
“会注意分寸的啦,我可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婚礼。”太宰治充满杀气地保证,倒是没反驳“朋友”这个说法。
至于太宰治究竟怎么卑鄙了,这就要说回前一天他给中也拨过去的那通电话。
当时中也一接通,他就大声宣布道:“我要结婚啦!”
“哈?你会结婚?”
太宰治懒洋洋地回应:“对呀对呀,毕竟我也已经二十多岁了,我可不像你长得那么小,还能凭外表混几年日子,我啊,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就会选择结婚。”
“你又有什么阴谋?”无论如何中也是不会相信的。在他的概念里,太宰治就是一条永远在到处给人找麻烦的可恶青花鱼。谈恋爱都已经够可怕的了,怎么可能更进一步去结婚呢?
尤其是,中也与太宰治十五岁相识,多年来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就是太宰治其实对“幸福”过敏。类似于结婚这种稳定亲密的幸福状态,太宰治或许一碰到就会转身逃跑。
真的有人能改变太宰治吗?就算是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幕后黑手,也不可能做得到吧。
这样一想,中也愈发肯定了:“你要是真结婚,我就把我珍藏的89年柏图斯倒进马桶冲走!”
电话另一端传来太宰治装模作样地鼓掌声:“太棒了中也,我相信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就欣赏这样子的你。闲话到此为止,说正事,我打给你是想让你来当伴郎。”
“我给你当伴郎?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你当然会同意了,难道在你的记忆中,我有料错过任何一件事吗?”太宰治恶意满满地笑了笑,“我给你发了一条邮件,记得身边没人的时候再看,那就这么说定咯。”
话音落下,太宰治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中也咬牙切齿地找了个没人地方打开邮件,首先看到的是婚礼地址和时间安排,然后往下一翻……
是几张高清照片。
照片里,有破败的吉原,还有美丽性感的中子小姐。
……
后来,中也真的把89年柏图斯倒了马桶。
他也不得不承认,织田作之助真的做到了他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太宰治改变了,成为了勇于拥抱幸福、也信任着幸福的人。
织田作之助写【书】,并不只是成功拯救了世界,也是成功帮太宰治放下了内心最后的不安。
不怎么正规的婚礼还是需要音乐助兴的,红发男人安排了会弹曼陀铃的雷斯理和会吹竖笛的真菰来演奏,后来芥川自告奋勇,抱着三味线一起加入了。
三个孩子的合奏十分精彩成功,引得满堂喝彩。
演奏结束后,芥川跟小银就顺势同二十个孩子们坐到了一起,中岛敦在侦探社众人的鼓励下,拉着泉镜花也坐了过去,大家和乐融融。
桌子上摆放了许多水果和甜点,芥川毫不客气地吃了好几块甜点,把不爱吃的橘子一把塞给坐在旁边的中岛敦。
中岛敦捧着橘子,受宠若惊,连忙也拿了两颗无花果给芥川,得到了芥川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所以总体来说,这个世界的芥川与中岛敦,相处还是挺融洽的。
婚礼结束后,红发男人发现,太宰治身上仅剩的绷带上,都沾染到了很好闻的紫藤花香。
第98章 番外(3/5)
—【书】外现实世界—
初春,横滨海边的墓园。
被国木田拜托叫太宰治回侦探社开会的中岛敦,一步一步踏入了墓碑簇拥的笔直小径。
这一日空气极好,阳光明媚又柔和,天高云淡,微风轻拂,连人心底深处的那点儿黑暗都能驱散。
中岛敦不禁感叹。原来横滨也存在这样的地方吗?感觉安宁而祥和,但又让人很想落下眼泪。
他偏转过头,一眼就将目标人物太宰治认了出来。
穿着沙色风衣的黑发男子姿势放松地靠坐在一方墓碑后,树木投下了清凉的阴影,将男子染成渐渐消退的暗色。
看着这样一幕,中岛敦原本急切的要把太宰治找回侦探社的心情,同吹过发梢的微风一起远去了。
太宰治靠着的墓碑是单独的孤零零一座,周围空荡,显然死者并没有亲人葬在这里,位置倒是极好,不但有巨树遮阳,还能以一个极美的角度俯瞰大海。
中岛敦走过去后,合起手掌,肃容闭眼对墓碑鞠躬拜了拜,算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察觉中岛敦到来的太宰治一动不动,仍然保持着那个放松的靠坐姿势,问道:“中岛敦,知道这是谁的墓吗?”
“不知道,但对太宰先生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第一次看到太宰先生扫墓。”中岛敦老老实实地回答。
太宰治仰起头,后脑枕到墓碑上,双眼没什么目标地望着上方繁茂的枝条与绿叶、阴影与光亮,他的语调刻意往不正经的方向跑去:“这看起来像是扫墓吗?”
潜台词大概是要否认。
但——“像啊。”中岛敦小声说。
太宰先生就是在扫墓啊,虽说并不像常人那样表现出对墓碑的尊重,但太宰先生一直是个不普通的人,所以用不普通的方式扫墓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如此耿直的回应令太宰治一时无言,没法辩驳,思绪因此避无可避,一跃回到织田作死去的那天。
鲜血,约定,死亡。
其实太宰治如今再去回忆那些往事,心脏已经不会再悲恸着感到痛苦了。他又不是不幸患有奇怪心理疾病的人,不至于被困在回忆里走不出来,岁月的流逝自然而然就能帮他抚平心中伤痛。
时间这个东西偶尔残酷,总是仁慈。它令伤口结疤,又令伤疤长好,它逼着人类学会放下,然后不断向前。
太宰治有那么几个瞬间,也曾倔强地想着要抵抗这种仁慈,要自己永远痛下去,每天晚上睡觉都梦一遍巩固记忆,最终能溺毙在织田作的死亡里才好。
但他总是聪明又清醒,知道这种轻易就能做到的自虐行为织田作是不会赞同的,而且做了约定的事情也不能不努力完成。
所以一路走到今天,太宰治已经可以很平淡的看待织田作已死这件事了。
他依然怀念着织田作,但不会再时常想起。他的生命中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重要的人,也有了决心守护的东西。
也许是正义,也许是善良,也许是和平,谁知道呢?
反正他在踏踏实实遵守同织田作定下的约定,身处救人的一方。
每每思及这点,太宰治的内心都会感到安心。
所以很多时候,他回忆织田作其实是为了训诫自我。以织田作作为参照物,他就能看清自己应当坚守的底线,在人生的逆旅中取得继续前行的力量,不偏不倚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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