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男 下(215)

    “盒装的贵啊？”
    “那肯定是要贵一点啊，三十个柿子，五十块钱。”
    “不过老周家那个盒子倒也做得不错，走出口，人家一个柜一个柜地拿货，那样的盒子一个也得要十多块钱呢。”
    “那盒子做得好看啊？”
    “可好看了，前几个月刚弄回来的新材料，细细的小绳，编出来的盒子可精致了，盖子上还编几朵花儿，整起来可麻烦，当初我们都是学了好久才学会。”
    “……”
    大伙儿坐在小广场上，吃着火晶柿子唠唠嗑，每人两个柿子，也就是甜一下嘴，有些人买了两个柿子也并不都自己吃了，家里还有人呢，一会儿给他们捎一个回去，有的是一个也不吃，就往兜里一装，俩柿子都拿回家去。
    “又给你儿子留着呢？”
    “他现在读书辛苦。”
    “不是我说，就你儿子那个成绩，真不像是辛苦读出来的。”
    “成绩不好咋了？成绩不好他也是学生啊，一天到晚在学校里坐着不辛苦啊？”
    “……”
    这边这些人在闲唠，那边，罗美慧罗美玲两姐妹，很快也就把那两篮子的火晶柿子卖了个干净。
    最后剩下来几个，是放在篮子最底下，被上边的柿子压破了的，罗美玲给她身边那两只大狗一人一个，自己跟罗美慧一人也分了一个，然后姐妹俩叼着柿子拎着篮子，带着两只大狗就走了，她们老娘说了，卖完柿子不许在外边瞎玩，要赶紧回家，不然以后就不许她俩出来摆摊。
    这俩姐妹之所以会在这里摆摊，也是老周给她们支的招。
    当初罗美慧跟罗美玲羡慕班上同学偷偷带到学校里玩游戏的那个iPad，就回去跟她们老娘罗红凤讲了，要买iPad，罗红凤没同意，还不让刘春兰罗老汉给她们买，说那东西买来没用，到时候玩上瘾了，还不好好读书。
    于是她俩就去找老周，老周说了，他最近刚刚还了债，手头没钱，不过可以把火晶柿子批发给她们，让她俩自己到镇上去摆摊挣钱。
    “一个柿子七毛钱，也就是你俩是我亲外甥女才能拿到这个价，不信你们出去打听打听，除了猴娃子，谁还从我这儿拿过这个价？”
    于是就这样，罗美慧罗美玲两姐妹就开始了漫漫攒钱路，每天放学回家做完作业，都要从老周那儿批发两篮柿子到镇上去卖，对着满满两大篮子的火晶柿子就算是再怎么嘴馋，也不舍得对好柿子下手，都是最后卖剩下的几个孬柿子才留给自己吃。
   
    第373章 老周说
   
    眼下正是收获火晶柿子的季节，平日里有事没事的，老周就要上山去看看自家那些柿子树，要是看哪个队伍动作太粗暴，伤着了柿子树或者是地上种着的草药啥的，老周肯定就要说几句，摘下来的柿子太嫩了，也得说几句。
    “哎呀，怎么把这么大一个枝条给带下来了？这枝条都有两三年了，留在那里，明年能结好些果子。”老周捡起地上一个枝条看了看，一脸心疼地说道。
    现如今他家这些柿子树也都长得挺高了，短工们拿着竹竿篮子的站在树下摘柿子，那竹竿顶端的刀片难免也会有划歪了的时候，有时候会把柿子划破，有时候会把枝条带下来。
    “行，我让他们小心点。”那个小队的队长应了一声，忍不住又道：“不过老周啊，这个枝条怎么看都不像是长了两三年的，我看就是今年的新枝。”
    “你知道啥，是你种过的柿子多还是我种过的柿子多？”老周一口把他给堵了回去。
    “……”就这片地界上，还真没几个种柿子比老周多的，瞧这漫山遍野的柿子树。
    等老周走远了，几个人就在那里讨论。
    “这个枝条真有三年？”
    “我看着就是今年的新枝。”
    “应该得有两年吧？”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周说自家这枝条两三年，那铁定就是两年，他要说别人家的枝条两三年，那铁定就是三年。”
    “真的假的啊？”
    “妥妥的。”
    “……”
    “哎，上边这几棵树，这两天谁摘过啊？”这时候，老周的声音又从上坎那边传了过来。
    “没有啊，听陈管事说，这一片地方，前天有一个小队过来摘过，昨天没安排人过来，今天我们就摘了下边那些树，上面那些都还没摘呢。”那小队的队长连忙就回话了，没办法，背地里嘀咕人，心虚了。
    “……”老周那边没声了。
    “咋了？出啥问题了？”这个小队的队员们见老周这个反应，都猜到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于是纷纷放下手的工具过去瞧热闹，拿着竹竿摘了一个多钟头的柿子，这会儿胳膊也都酸了，是时候稍微歇歇。
    “没啥。”老周又看了看那些柿子树，倒是没说啥。
    “到底咋了嘛？是不是柿子被偷了？”那些人才不相信。
    “都干活去吧。”老周这会儿心情不甚愉快。
    “哎，这地上还掉了柿子呢，你们看，这儿也有，谁啊，这么缺德？”这时候，这个小队里突然有个年轻人咋咋呼呼地大声喊了起来。
    “啧，这枝条也被祸害了不少。”那队长也说了。
    “老周，咱要不要报警啊？”当时就有人说了。
    “你们都干活去吧，我心里有数。”报个毛警啊，这些人或许是没看出来，老周刚刚稍微仔细看了一下，基本上就可以断定这些柿子是被山上那些猴子给摘了，难道还能让警察把那些猴子给抓了？抓了猴子让谁来给他放羊？
    他们家山上现在老多羊了，大羊生小羊，又繁殖出来不少，据说住在山上的王画家现在还发展出来一项新技能，就是给母羊接生。
    这些山羊都在山上野惯了，而且貌似还有一代更比一代野的趋势，也就是那些猴子才能看得住它们，换这些短工上去试试？还不得给他们跑断腿啊？
    老周一时间也没说啥，就让他们回去继续摘柿子。
    然后这一天下午，老周家柿子被偷摘的消息就在四合院里传开了，刚开始还有人说会不会是镇上哪个二流子干的，后来大伙儿一想，老周山上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随便到沟里捉两只石蛙都比那些柿子值钱多了，毕竟那柿子才卖一块钱一个。
    后来大伙儿也都说，肯定是山上那群猴子干的，牛王庄后面的这片大山里，生活着一群猴子，这件事现在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参加过采花行的人基本上都见过。
    山上那群猴子盯上了火晶柿子，大家伙儿都挺替老周发愁的，但老周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和肖树林一块儿上山去转了几圈，然后两人就用三轮车拉了一些木板，上山去修狗舍去了。
    这回这些柿子之所以会不知不觉就被猴子们给摘了，主要还是这片柿子林的所在地已经超出了东南西北镇守的区域。
    柿子被摘的事给老周敲响了警钟，再不加强防范是不行了，这回就是被摘了柿子，下回还不知道要少点什么的，既然猴子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从这片地方摘东西，某些人肯定也能做到。
    老周和肖树林在山上修了几个狗舍，决定把自家大狗分一些到山上去看守山林。
    对于这件事，老周心里是不甘愿的，要不然也不能拖到现在，狗毕竟是怕寂寞的动物，牛王庄上多热闹啊，一到后面那片大山，那可就冷清多了。
    不过眼下显然是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该做的事情还得做，他和肖树林一起在山上修了四个狗舍，然后又到东南西北四家，把那几只已经已经长大的大公狗给安排了过去，只留下几只母狗和小奶狗依旧留在父母身边。
    “放心吧，既然给你们安排了不讨喜的工作，待遇方面咱肯定得提一提，吃肉喝汤那都是必须的，别看山下挺热闹，真正有什么好东西，我到时候指定得先给你们留着。”
    老周一边带着大狗们熟悉地盘，一边还给它们吃定心丸，本来嘛，像这种外派工作，肯定得把各种补贴发得足足的，要不然谁干，老周可不是那种会亏待自家狗的人。
    相对于老周这种嘴炮，肖树林就实在多了，第二天一早，他没有去镇上练武，而是到早市去买了一大堆卤货，一路小跑着去看了这四窝大狗。
    这些大狗昨天晚上都睡得很不错，那些猴子远远一看柿子林边上有狗窝，根本都不往这边来，直接都折返了，当然，这主要还得是因为它们认为自己已经摘了足够多的柿子，所以才会放弃得这么干脆。
    肖树林上山，大狗们远远就听到了声响，竖着耳朵警觉，等确定是肖树林以后，一只两只都兴高采烈地跑出去迎接，当然，肖树林背后那个大包里装着的东西也早就被它们闻到味儿了。
    “昨天晚上有啥情况没有？”肖树林在几只大狗的簇拥下往狗舍那边走去。
    “汪汪！”有它们看着呢，妥妥地。
    “碰到坏人不要逞强，能上就上，不能上就汪汪，再不行就跑路。”把这些大狗安置在山上，老周和肖树林也都有些担心，怕遇到狠角色，被一窝端了，尤其是在他们山上的好东西越来越多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