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17)
作者:池岚音
时间:2019-08-08 10:03
标签:搞笑 HE
边龄只觉得嘴唇一阵温软的触感,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季秉烛已经结结实实地吻住了他。
边龄:“……”
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季秉烛推开,脸庞瞬间通红,他怒道:“你在做什么?”
季秉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意间碰到了边龄的嘴,原本可以很快抽身的,但是他大概是感觉到了边龄唇边还残留着中午吃果子的香气,就好奇地舔了两下。
季秉烛在边龄的怒视之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弯起了眼眸,大声道:“甜的!”
边龄捂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季秉烛没觉得有什么,眨着眼睛道:“你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边龄没办法像他还能正常的讨论事情,他满脑子都被这个湿哒哒的吻给蒙住了,几乎算得上是悲愤地看着季秉烛。
季秉烛坐回来,因为头发太长直接坐在了自己头发上,“嗷”叫了一声,才委屈地把头发从自己身下扯出来,用手腕随手挽了挽,道:“到时候我一下午就能打完了,到时候晚上我再给你去摘果子,好不好?”
边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保持了沉默,默默瞪着季秉烛。
季秉烛觉得很无辜,又爬过来仔细看他,道:“你怎么了?脸那么红?”
边龄情不自禁往后仰了一下,放下手干咳了一声才恶声恶气道:“无事,你不要靠我那么近了。”
季秉烛觉得有点委屈,他只好退了回来,道:“你昨晚明明在床上不是这么……”
边龄觉得他又要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来,立刻大叫道:“闭嘴!”
这是边龄头一回这么情绪波动,他的脸彻底红到了耳根,连呼吸的气息都是滚烫的,满脑子都是方才季秉烛那个吻。
季秉烛被他骤然出声吓到了,瞪着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边龄深吸了几口气,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再那么僵硬,他道:“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吼你。”
季秉烛很好哄,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完全搞定了,他眼眸又弯了起来,道:“没什么的,你不喜欢我靠你那么近,那我之后就不靠近你了。”
说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撑着窗棂往外一跳,赤着脚走到了一处不会被风雪覆盖的长廊角落,抱着膝盖眨着眼睛看外面的雪。
他明明是不喜欢带着魔息的雪。
季秉烛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是有的时候心思比谁都敏感,他察觉出来边龄对于他的触碰很反感,说不去靠近他就不去靠近他的主动跑出来了。
边龄在地上坐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季秉烛知道什么?他在这落墨山被困了七百多年,神智如同孩童,连一些最常识的人情世故都不清楚,还要指望他去懂男情女爱这种虚无的东西吗?
他冷静了一会才站起来,推开窗户对着一旁的季秉烛道:“前辈……”
季秉烛偏过头,眼睛眨巴了两下,脸上还是像之前那般天真的神情,他道:“阿龄,怎么了?”
边龄看着他并无芥蒂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只好斟酌了一下措辞,道:“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季秉烛弯了弯眼眸,点头道:“嗯嗯嗯,我知道的,我……我有些事情不太懂,要是做得太过分了,要和我讲,要不然我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余光瞥到了什么,立刻放弃了自己再说的话题,指着那个秋千道:“对了对了,我刚才一直想对你说的,但是一下子忘记了,就那个秋千站在上面荡特别好玩的,等到雪停了你推我玩好不好?”
边龄顿时哭笑不得,只好点了点头。
季秉烛刚说完这句话,一直风平浪静的院落里骤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只看到那如同落墨一般的天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密密麻麻地飘落下来。
季秉烛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眸眯了眯。
只听到仿佛从天边传来了一声:“聻境鬼行,生者退散!”
季秉烛猛地将鸦羽剑握在手上,眸瞳里慢慢溢出边龄第一次看到的炽热的战意。
“鬼行三千,遇生灵嗜。”
“聻境鬼行,生者——退散!”
接着,铺天盖地的凶手裹挟着满满的魔气,从天边一一落到了这座院落之外,顷刻就将整个院子团团包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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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要命啊丑死我了啊!艹
边龄道:“前辈!”
季秉烛单手往那在绽放凤凰花的树上猛地击出一道凌厉的灵气,青木灵气所过之处,那遮天蔽日的树枝像是藤蔓一般迅速生长开来,很快,青色的树枝已经在整个院子内搭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索桥。
季秉烛背对着边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道:“听话,别出来。”
他说着,被狂风吹起的长发里瞬间幻化飞出来几只黑色的乌鸦,仰天啼叫几声,扑扇着翅膀飞向天际。
有一只乌鸦扑着翅膀轻飘飘落在了边龄所在的窗户上,在边龄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乌鸦人性化的眼睛眨了两下,而后啼叫一声,整个房间霎时被一个闪着微光的巨大结界所笼罩。
边龄在虚空拍了两下,发现自己竟然触碰到了一个透明的禁制。
那只乌鸦扑扇翅膀,在窗棂上跳来跳去,张开了嘴,似乎想要发声。
边龄原本还在提心吊胆地以为这只乌鸦是阿鸦幻化而成的,屏住呼吸听他会说些什么,接着,乌鸦口吐人言,季秉烛轻快的声音从中传来,十分魔音灌耳。
“阿龄啊你暂时先在这个禁制里待一会呀,等我把施怨老贼打回他老窝去就回来陪你玩,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和我说话解闷儿,让我哼小曲哄你睡觉都是可以的,别怕别怕,要乖乖在里面别出来。”
边龄扶住了额头。
他抬头看去,院中的季秉烛正赤脚踩在一根藤蔓上,纤瘦的身躯在半空摇摇晃晃,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跌下来。
还好季秉烛是野惯了的,在前面几下没踩稳有些摇晃之外,之后就很是娴熟地踩在藤蔓搭成的索桥上快走几步,青衫一翻,纵身从高墙上跃了出去。
边龄踮着脚尖往外看,但是除了外面黑压压的天空之外什么也看不到,正在他着急之际,在窗棂上蹦来蹦去的乌鸦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季秉烛的声音从中传来:“啊啊啊啊啊啊!”
边龄一惊,立刻捧着那蹦来蹦去的乌鸦,着急道:“怎么了?怎么了前辈?你受伤了吗?”
乌鸦还在伸着脖子惨叫,漆黑的眼睛险些要翻出眼白了,“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边龄:“前辈!”
边龄终于露出了一脸焦急之色,在整个房间里四处找出路,但是将四周的门窗全部都撞了个遍,都没找到能出去的地方,而窗户上的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惨叫。
边龄踉踉跄跄跑过去,气喘吁吁道:“前辈!你无事吧?你快将这个结界打开……”
就算知道出去也只会拖季秉烛后腿,但是他还是忍不了一切不在自己视线中满眼一摸黑的局面。
他脸上都是冷汗,唯恐季秉烛那傻子出了什么不测,没一会那乌鸦就从窗户上站了起来,一只眼睛竟然还悬着一滴泪水,季秉烛的声音虚弱地传来:“阿、阿龄啊……这些魔修……”
边龄呼吸猛的一顿,就听到季秉烛赖赖唧唧道:“长得太丑了……呜呜呜……丑死我了,我不打了,我不想打了啊啊啊啊啊……”
边龄:“……”
边龄沉默了一会,倒吸一口凉气,使出全身力气朝乌鸦咆哮道:“快去打——”
那乌鸦还在原地蹦跶:“啊啊啊啊啊真的太丑了,不不!我不!我不打了我不打了,饶命啊饶命啊!”
边龄:“……”
边龄无力地扶住了额头,心道无所谓了,想怎么样怎么样吧。
院子外的季秉烛正手脚并用地扒在一个粗大的藤蔓上,四周细小的枝叶朝他围过来,组成细细密密的网结结实实挡住他的身体,他边扑腾边道:“别过来啊……你们都别过来……我好厉害的,特别厉害,你们这样的我一个打十个……别啊啊啊啊啊!别过来啊!”
围绕在他身边的魔修果真如同他说的那样,相貌极丑,大多数都是身躯庞大面容狰狞的凶兽,就算有几个是人身,也全部都是青面獠牙,看着极其可怖。
他们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魔修专属的赤色魔瞳闪着寒光,一语不发地瞪着门前小小一个的季秉烛。
还寒站在那群魔修的最前方,撑着伞长身玉立,微微启唇,吐出有些阴森森的声音:“聻境鬼行,生者退散。”
季秉烛恨不得弄瞎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些个魔修一个个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扑腾着上前想要推开院落的门爬回去,一条藤蔓突然从一旁伸过来,将他纤细的腰捆了几圈吊着季秉烛的身体又转回了魔修面前。
季秉烛垂着手被老老实实绑了回来,挣扎着扑腾了两下,哭喊道:“我不打我才不打!要打你打!”
缠着他的藤蔓之上,缓慢现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阿鸦黑发黑衣飘拂,轻飘飘踩在藤蔓枝上,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季秉烛,冷笑一声:“别人都打上门了,你怎么能说不打就不打?出息被你吃了不成?”
季秉烛还是低垂着头不愿意去看面前的魔修,他垂死挣扎,道:“你去打吧,阿鸦你特别厉害,一下就能将他们打回老家去的。”
阿鸦才不接受他很敷衍的奉承,一道劲风打在了季秉烛耳垂上,鸦羽剑霎时出现在季秉烛身前,他不耐烦道:“快点,别磨蹭了,你刚才不是还在兴冲冲地说期待和施怨打吗?施怨都来了,你要认输不成?”
季秉烛原本赖赖唧唧的,听到施怨的名字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撇嘴握住面前的鸦羽剑,阿鸦见状这才手指一勾,缠着季秉烛腰的藤蔓一松,季秉烛猝不及防挣扎了两下,顿时脸朝地砸在了地面上。
阿鸦:“……”
阿鸦道:“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大能的样子?”
在一众魔修的围观下,季秉烛挣扎了两下才从地上爬起来,低头一看,他身上全部都是黑雪。
季秉烛脸色一僵,而后原本和煦的脸庞骤然浮现了一抹恶狠狠的杀意,与此同时,他脏兮兮的青衫上袖口上的花纹也霎时扭曲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歹”字。
那个血色的字扭曲之后非但没有停止,反倒是继续往他衣服的其他地方蔓延开来,很快他的一袭青衫瞬间就被染成漆黑,而那血色的花纹就像是藤蔓一般蔓延其上,在他衣服上像是活过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