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被动了封印之后(9)
张景焕皱眉:“那个天师出的主意就是渡……那什么阴大阵?”
斗篷男点头:“是,第一个阵被你们破了,第二个阵又没能连上,黄董事长现在估计已经断气了。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寿数绵延,不过一命换一命,或者是多命换一命。”
斗篷男沉默片刻,冷笑:“不过死了也好,他死了,我也就不用再担心我家人,也不用再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了。”
斗篷男抬头,看着玉祭:“还有件事,有次那个天师给别人打电话,我无意中听到几句,说是这两个渡阴阵是什么的一角,还说黄董事长就算苟延残喘的活着,也只是某个东西的养料。”
玉祭开口:“那个天师长什么样?”
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
斗篷男摇摇头:“他每次出现身边都带着一层雾似的,看不清模样,看不清身形,也看不清穿什么衣服,声音也总是变来变去。”
斗篷男不是自愿穿上斗篷去杀人布阵,也厌恶黄董事长的所作所为,所以坦白的干干净净。
张景焕要了黄董事长家的地址,沉着脸一路狂飙去了帝都郊区别墅。
下了车,张景焕就看见别墅大门挂着白布,宽敞的大厅里放着个样式精致的黑色双人棺,与黄董事长的遗像。
张景焕晚了一步。
黄董事长在他们破了第一个渡阴阵的时候就死了,张景焕一路狂飙过去,正好赶上黄董事长的葬礼。
还被黄董事长的子女以为是黄董事长的朋友,被迫着参加了下葬仪式。
“他死了,两条年轻的生命给他陪葬了。”
“老头喜欢入土为安,他的儿女就给他选了风水宝地下葬,还给他配了阴婚,听说还是那老头的初恋情人。小老百姓活着备受欺压,死了无处申冤,作恶者活着只手遮天,死了还有白月光陪走黄泉路。你说,这世道,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张景焕参加了葬礼回来,坐在车上,给玉祭打电话。
死者为大,即使那老头残害了两条无辜生命,生前作恶多端,但这人一死,所有的罪孽却都一笔勾销,万事皆空。
无辜枉死的生命,到底谁负责?
玉祭把玩着黄泉路引:“生前做恶多,死后有冥间地狱十八层,酷刑千万种,洗罪千百年。你要是觉得不公,等你死了,我可以带你去冥间看看。”
张景焕一哆嗦,挂了电话。
巡查使带走了斗篷男,顺带着把报酬给了玉祭,小柯的案子算是结了。
玉祭摆弄了会儿黄泉路引,手指一撮,撮出一簇淡蓝色火焰,点燃了黄泉路引。
路引一被点燃,玉祭就见一条淡金色的虚无大路铺在自己脚下,延伸向不知名的地方。
冥主特批黄泉引铺就的路,不过鬼门关,不走黄泉路,一路直通冥主殿,享受的是妥妥的高级待遇。
金色大路尽头,是黑砖建就的冥主殿。
冥主殿巍峨高耸,气势磅礴。
光门口的大门就将近十米高,上刻的上古四凶兽表情狰狞,似要择人而噬。
金色大道一路穿过大开的冥殿大门,通向雕梁画栋却幽冷压抑的冥主殿。
黑暗奢华的大殿之上,摆着暗金色的王座,王座上坐着个身穿金丝绣边黑袍的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半截黑色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着幽暗的双眸,光洁的下巴与微抿的薄唇。
玉祭按照玄学界礼数行礼:“玄界术师玉祭,见过冥主。”
高坐王座的男人点头:“坐。”
玉祭刚坐下,就听见冥主说:“听闻玉师你至今单身,我有个人选介绍给你,了解一下?”
冥主是个直性子,有话说话,开门见山,但冥主太直,话题开的太突然,太有冲击性,玉祭差点儿被惊到。
见玉祭没说话,冷眉冷目的冥主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到了玉祭。
26岁的玉祭在冥主眼里,嫩的跟刚出生的娃娃一样,需要温柔呵护。
沉默后,冥主僵硬得温软了语气,继续推销:“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身高八尺有余,形貌昳丽,君子风度翩翩,文武双全,乃大丈夫也。”
玉祭:“……”
身高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
有点儿耳熟?
玉祭问:“您给我推荐的是邹忌?”
☆、10.三界撮合②
玉祭:“邹忌一千六百多岁了?”
冥主:“!”
说起岁数,鬼王他今年三千一百二十七岁,这代沟岂不是汇成太平洋了?
“大人,我来冥界有事想问。”
看着浑身冒阴气,却别扭的非要扮温柔的诡异冥主,玉祭决定速战速决。
“你说。”
冥主看出来玉祭的抗拒,心里着急到想发火,却也只能强忍着,然后扮出一副有耐心的宽容模样来。
玉祭:“我想借查生死簿以及阴魂簿。”
冥主:“生死簿,阴魂簿,是冥界两宝,不能随意示人,我可以代你翻阅。”
玉祭扼要的说了大概经过。
冥主翻阅了生死簿,说:“你说的那个纪兰,还有张易华,都是阳寿未尽,魂魄也不曾离体,所以鬼差并没感觉到他们。”
冥主又说:“至于渡阴阵,九十九个渡阴阵可组成九曲夺阴大阵。九曲夺阴阵是上古凶阵之一,可以夺阴鬼的阴气,渡给刚死后魂魄还没离体的阴灵,帮助阴灵铸鬼身。”
冥主眯眼:“你说的那些,估计是有人要摆九曲夺阴阵,想帮助一只鬼成就鬼身。”
鬼王能长生不灭,还能在人界自由穿行,就是因为有鬼身。
鬼身难得,就连他这个冥界之主,都要攒齐了成海的功德才能有机会获得鬼身。
玉祭:“有破解的办法吗?”
99个渡阴阵,就相当于198条人命。
冥主低吟:“上古凶阵图与破解之法一直都是你们人界的典籍,我也只是听闻。但是很多典籍在一千多年前的三界大战中遗失被毁。剩下的寥寥无几,都被玄界各大派珍藏保护。你想知道上古凶阵的具体信息,可以去各大派登门借阅。”
玉祭没说话。
想到术士一脉跟玄山那些人的关系,冥主挑眉:“你要是不想去玄山,我给你推荐个通晓古今的人。”
玉祭听到冥主的话,问:“谁?”
冥冥中他有种感觉,感觉他日后会跟这些秘阵打交道,能了解还是了解些。
冥主:“鬼王。”
玉祭:“……”
冥主:“就是我想介绍给你认识的那只鬼。”
玉祭面色微冷:“冥主大人,我觉得我跟鬼王代沟太宽,物种不符,性别相冲,不适合。”
冥主:“……”
玉祭不配合,冥主心头压火。
冥主本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能暴躁到怒怼鬼王的那种,现在压着脾气跟玉祭说了这么久,玉祭还油米不进的,冥主其实很暴躁,压心火压到心很累。
心累的冥主一挥袖,把玉祭送回人间。
免得他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脾气,失了手让玉祭血溅三尺,把玉祭变成跟鬼王一样的物种,缩短物种的差距。
回到地面上,已经是深夜。
自家屋里亮着暖乎乎的灯光。
玉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泡了透透的澡,祛除快透进骨髓里的阴气。
泡的浑身暖洋洋,玉祭裹着浴袍出门。
出了浴室的门,玉祭就见一个黑衣少年靠在他家的小沙发上,半眯着双琥珀色的猫眼问他:“与冥主谈的结果怎么样?”
少年个头大概一米七,肤白腰细,小脸巴掌大,一双又大又圆的琥珀眼睛,漂亮的像是上等琉璃,浓密的长睫毛呼扇呼扇的,萌的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奶娃娃。
是苗央的人形。
苗央一直觉得700多岁的它配这样一张脸,实在是侮辱他的年纪,实在没法见人。
于是苗央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化人形去楼下溜达,溜达之余逮逮耗子,抓抓色狼。
耗子逮不逮的到碰运气,色狼倒是一抓一个准,玉祭家传的小事务所里挂了好几面警局送来的□□扫黄好公民的锦旗。
玉祭把渡阴阵与九曲阵说给苗央听。
苗央挑眉:“鬼身?鬼王有鬼身那是因为天赐万丈龙气融入魂体,可以说是被老天爷亲手炼出来的,前无古人,也将后无来者。一个破阵就能成就鬼身?乱搞。”
玉祭擦着头发,突然想起来:“你活了那么大岁数,对上古凶阵了解多少?”
苗央:“像九曲夺阴阳这样的上古凶阵的布阵图与破解法,在一千多年前的大战里毁的差不多了。那时候,距离我出生还有200多年。”
玉祭只是随口问问,本就对苗央不抱希望,听到预料之中的答案,玉祭并不失落。
“一千多年前,三界为什么乱斗?”
一千多年前,这几个字他经常听到。
父母跟他说,一千多年前三界大战是玉氏一脉的转折,大战前术士还是风光无限。
玄学界有人说,一千年前的大战里玉氏精英死伤惨重,才使得玉氏血脉凋零,后又被玄学界无视。
现在苗央又说一千多年前很多书籍被毁。
一个又一个一千多年前……
苗央抱着黑色的抱枕,说:“官方说法是鬼怪总是无辜害人性命,人间民不聊生,当时的人界之主沐风真人为了保护无辜百姓,与鬼妖两界开战,混战将近十年后,三界签订合平共处条约,一直和平到现在。”
玉祭:“还有野史说法?”
苗央咬着抱枕的一角磨牙:“是家传秘史。我们黑猫通灵,三界大战时被妖鬼两界奴役,凡是成年的都被迫参战,十去无还。我父亲成年时三界之战接近尾声,侥幸捡了一条命。”
苗央磨了牙,又开始磨爪:“父亲说,当年三界最开始不是乱斗,而是斗外。”
玉祭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斗外?外是谁?”
三界之乱签订和平相处条约,可以说是整个玄学界的里程碑。
起因,经过,结局,都详细记载在历史书里,历史意义更是是玄学界高考的重点内容。
现在,苗央居然说被玄学界后辈代代传承的历史,是假的?
苗央撇嘴:“谁知道呢,反正那次大战之后鼎盛的玄学界开始走下坡路,一些古老而强大的传承开始断绝,你们术士一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苗央:“你要是对千年前的事情感兴趣,可以把你们术士一脉的古籍翻出来看看。三界混战时,你们术士一脉可是主力,当时玉家家主玉天音的天人之姿,现在还在我们妖界的典籍上随处可见呢。”
玉祭把毛巾搭好:“我暂时不想回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