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被动了封印之后(15)
玉祭一惊,猛的醒了过来。
月色悠悠,山里的夜幽寂静谧。
玉祭从窗口眺望,看到的是一片圆月。
玉祭半夜惊醒,睡不着。
玄学界内部网上也是热闹非凡。
“我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永世婚契!”
“玉祭是玉氏后人,鬼王比玉祭大三千多岁啊,代沟都要连成海了,再者,自古人鬼殊途,他们这能好?吃枣药丸!”
“你没听见今天结契时,玉祭说的那些话?鬼王点名要他,他要是不去,鬼王就要破封屠杀三界!玉祭明显是被动的,就跟古时候和亲一样!”
“既然是说好了要和亲,今天玉祭是闹哪样?人主好歹是人界之主,玉祭怎么能这么无礼,不尊敬长辈!?”
“我师傅说,永世婚契是人主擅改的,玉祭根本不知情,才当场发飙。你们也知道术士一脉的行事风格,不顺心就要挥拳头那种。”
“呵呵,一损俱损,人主这是想在玉祭与鬼王结永世契后,斩杀玉祭重伤鬼王!要是有人这样一步步算计着要你的命,你会舒心!?”
三界群里有一瞬间安静。
“我就是好奇,跟史上最凶鬼王啪啪啪的时候,玉祭会不会一个激动,把鬼王给拍魂飞魄散了?”
“最早之前术士一脉都是抓鬼炼丹制符的。跟鬼的关系大概就像……我们跟冰淇淋、红烧肉、大排骨一样。试想,你们有跟猪牛还有冰淇淋啪啪的欲望吗?同理,玉祭怎么可能跟鬼王啪啪呢,你们戏就是太多!”
“卧槽!有毒!”
“卧槽!有毒!”
有毒的聊天对话玉祭不知道,他关了手机,把鬼王的画与鬼王的生辰八字拿出来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
看着看着,玉祭一歪身,睡着了。
玉祭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梦里,他走在一条很黑很冷的路上。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类凄厉的嘶吼,似乎有人在承受着极端的酷刑。
玉祭觉得越来越冷,想停下来,但是黑雾的深处,似乎有人在呼唤他,一声声一声声,让他不由自主得,继续深入。
“玉祭,来……”
那呼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手脚僵硬的玉祭往前一步,豁然开朗。
冻到没了知觉的手脚开始回温,越来越热。
在玉祭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宫殿。
大殿四角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八根盘龙柱上垂着红绸,还有大红色绸布从四角汇聚到中央屋顶,组成一簇艳丽的红花,花蕊是摇曳的精致长明灯。
身披新郎红袍的男人,正站在长明灯下:“我的小伴侣,你来了。”
“你长大了。”
☆、17.相见②
灯光昏暖,男人玉树临风。
记忆里,男人眸里的血色已经褪去,露出一双幽黑的瞳孔,被灯光晕染的很温柔。
那温柔太撩人,玉祭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诱惑着玉祭情不自禁得向前走一步,却好像碰到了玻璃上,被迫退了一步。
玉祭愣了下,往旁边侧走一步。
却还是碰上了玻璃一样的坚硬东西。
玉祭一次又一次被封印阻退,却还百折不挠地换着角度试着各种办法,然而转了好几圈,玉祭都没能离鬼王更近一步。
玉祭站定,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虚无。
温和清润的眸色,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一片极速旋转的黑色漩涡,幽深而危险。
鬼王见玉祭的气息开始暴躁,出声说:“这里有道吾的封印。”
看着封印内红袍加身的鬼王,玉祭突然后退一步,体内内极速旋转,左右手同时抬起,画符!
澎湃的灵气被玉祭引动,从天地间极速聚集,被修长的双手,在漆黑的虚空里,勾画出耀眼的双鱼阴阳。
封印外漆黑的雾开始鼓荡,九幽殿里安安静静坠地的红绸开始舞动。
九幽里,再一次,刮起了风。
鬼王挑眉,有些意外。
玉祭面色凝重的双手合十。
跟着玉祭合十的动作,虚空中双鱼合并,迸发烈日一般的耀眼光芒!
玉祭右手一甩。
聚集了蓬勃天地灵气的双鱼阴阳灵咒,狠狠地撞击在了前方的虚空!
“轰隆”
九幽殿摇晃,发出沉闷的轰隆声。
九幽之上的冥府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冥主皱眉。
洞房花烛而已,用的着弄这么大动静?
“侯邺……”
玉氏一脉压底爆破灵符玉祭都拿了出来,却只能让九幽封印晃了晃。
玉祭隔着封印,有些委屈地看着封印里长身玉立的俊美鬼王。
侯邺突然低笑起来。
他的眼睛狭长,眼尾微挑,很有韵味。
尤其是侯邺低头微笑的时候,那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垂,使得那双眸子温柔而克制。
玉祭听到了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
鬼王笑完,看着玉祭:“三千多年前,道吾的道术法术能与你们玉氏家主齐平,你用一道灵符就让九幽震动,已经不错了。”
“不够,我要让你自由。”
玉祭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侯邺又笑起来。
那浓密如墨的睫毛颤的玉祭心慌。
不要笑了。
再笑要硬了。\
侯邺笑起来时眉眼弯弯,表情温柔,双眸却很冷漠:“你不怕我的阴煞之气侵蚀你的身体你的灵魂?”
玉祭:“不怕。”
鬼王站在台上,居高临下俯视玉祭,幽黑的眼眸深邃夜幕:“你不怕,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出了个封印的样子。”
“都是你。”
玉祭紧紧的贴着封印,希望可以离侯邺近一些,再近一些。
看着玉祭的样子,侯邺突然就来了兴致:“三界现在有不少关于我的传说?来说说,他们是怎么说我的?”
玉祭没说话。
以前,他觉得鬼王就该戾气千重,残暴至极,但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就是鬼王之后,他不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个丰神俊朗,气息透彻的男人会屠杀千万生灵。
那些传说,他只是当传说听了。
玉祭表示,他就这么双重标准。
“他们说我冷血残暴,动辄就让人间血流成河对不对?他们是不是还说,我是因为屠杀民众千千万,才被悲天悯人的人主道吾封印在了这里?”
侯邺嗤笑:“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从墓中醒来的时候戾气缠身,非常暴戾,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要不是道吾那老头用心头血画清明符,我很可能会像传说中的那样,去屠杀万千生灵了。”
玉祭心头一颤:“你……是怎么死的?”
鬼的戾气一般都是由生前的痛苦与怨恨形成,生前死的越痛苦,心中的怨恨越浓郁,死后的戾气就越重。
侯邺的戾气居然能让久经沙场的帝王丧失理智,那侯邺死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痛苦的折磨!?
通过婚契,侯邺感受到了玉祭心如刀割一般的痛苦。
侯邺挑眉,勾唇轻笑:“战死。”
轻描淡写两个字,略过了三千年前那七天七夜里他经历的所有痛与苦。
看看小家伙那苍白的脸色,只是想象一下他的死法就心疼成这样,要是他把他死前那接连七天抽筋挫骨的痛说出来,封印外的小家伙不得心疼死。
玉祭知道侯邺在说谎。
要是只是战死成鬼,鬼王只会煞气浓郁,又怎么会有让人主道吾取心尖血才能封印压制的暴虐戾气呢?
看着侯邺眉梢漫不经心的笑,玉祭心如刀绞的同时,又觉得心跳加速。
实在是,男神的目光与神态,太撩人。
见玉祭还是一幅可怜兮兮心疼巴巴的样子,侯邺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九幽殿中央的位置,向玉祭伸出手。
玉祭见此,立刻抬手,把自己跟手紧紧的踢贴在封印上,看着侯邺修长漂亮的手。
与玉祭的柔软白皙不同,侯邺的手是苍白的颜色,但看起来修长有力,手心手指上都有薄茧,那是常年炼刀握剑形成的。
日后,这双带着薄茧的手除了握刀提剑,还会拥抱或者爱抚他……
玉祭脸色突然开始红。
看着玉祭的模样,侯邺心头了然,眉梢带上几分调笑:“在想什么?”
玉祭望着鬼王:“想睡你。”
鬼王忍不住,笑起来:“在睡我之前,我们有个问题要解决。”
“三界之乱后我沉睡,但我醒来发现……”
“有人,动了我的封印。”
鬼王抬头望着九幽里幽暗的雾气:“之前,九幽殿外的封印是安抚我的暴戾煞气,现在封印在不断地抽取我的力量。”
“三界之乱前,我虽然出不去九幽,但封印我还是可以出入的,而现在我的活动范围就只能到这里了。”
鬼王站在九幽殿中央,仰望着无尽虚空“九幽殿与九幽塔的封印相辅相成,我要是强行破封,会波及九幽塔里的九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硬破。”
鬼王:“道吾是玄派祖师,九幽封印的图纸与操控方法,一直是玄派秘诀。”
玉祭目光冰冷:“人主,牧常师!”
所以这场算计,这么早就开始了?
通过契约,鬼王能感觉到玉祭内心的滔天怒火。
鬼王突然转移了话题:“九幽殿被道吾封印在十八层地狱之下,三界里除了妖主、冥主、与人主几乎没有人能抵的住这黄泉深处的阴煞。就算来,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太久。”
鬼王若有所思:“你……有没有想过,你小时候的魂,是怎么来到九幽殿的?”
鬼王这二十多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连三界之主都避之不及的地方,那么一个小娃娃的三魂,居然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真是太奇怪了。
娃娃长大后,更不得了,成年的三魂居然跟着小时候的三魂,来到九幽。
玉祭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
就连刚才在梦里,他也看得模糊,只是记得好像是有人在叫他来,然后他就来了。
来的路上他觉得越来越冷,但是等到了九幽殿外,他的神魂开始发热。
包括现在,他都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玉祭也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玉祭感到一股排斥之力出现。
玉祭贴紧了封印:“侯邺!”
侯邺把手腕上的紫檀珠子摘下,向玉祭抛了过去:“滴你心头血,放丹田温养。”
玉祭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随后玉祭感觉身体一沉,眼前一黑。
再睁眼,玉祭发现自己正躺在雕花木床上。
窗外,天色朦胧,已是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