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分局［ABO］(51)

“自然没有问题。”欧文先回复了威廉，又说，“格里芬，主人在叫你。”
艾德里安的呼唤格里芬不能回绝，他于是点点头，对康纳德说，“将军也一起吧。”
威廉对格里芬投过来的视线耸了下肩，“还有什么事？”
“你也快回会场，主角怎么能缺席那么久。”
“我得给上尉解释下「密语者」的使用。”威廉站着不动。
安分点。格里芬警告了他一眼，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道里。
“烦人鬼。”他们所有人的脚步都从听力范围内消失后，威廉不大不小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金发男人回过身，仰头看向仍然按着他肩的马尔斯，“嘿。”他嗓音温柔地打了声招呼。
“嘿。”马尔斯回了一声，低柔的声线在空气里盘桓。
他推着威廉退到门边，后者猝不及防被他摁着撞上了钢铁大门。
“做什么？”威廉在被马尔斯抬起下巴的时候问，他的嘴唇还没合上，眼前的黑色就这么压了下来。
马尔斯的唇舌劈头盖脸侵略入他的口中，威廉一口气没跟上，抓紧了对方撑在他头旁的手臂。
威廉在马尔斯试图扯掉他的领带的时候拦住了对方。“马尔斯……”他挣扎着把黑发Alpha的脸推到一边，马尔斯的舌头从他口中抽出，嘴唇啄着威廉的侧脸一路往下，在他的脖颈间歇地吮吻。
“别这样。”威廉背过身试图和他拉开距离。然而黑发男人的双臂虽然看上去只是松松地圈抱着他，强劲的力道却让他挣脱不能。
马尔斯埋首在他的后颈，嘴唇和牙齿交织着流连在那片皮肤，“不能在这留印子？有什么关系？你可以说是未婚妻留的。”
威廉像是听到了什么逗趣的话，身体因为发笑和发痒而轻颤，“她会笑死的。”
“？”马尔斯不明白笑点在哪儿，他含住了威廉的耳垂咬了一口，“或者未婚夫？”
噢……这就有点……威廉面露尴尬，“太早了……”
“好吧，没关系。”马尔斯不在意地说，“男朋友这个词被你说出来也很好听。”
威廉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马尔斯将头搁在威廉的肩窝。“所以，这些飞行器究竟有什么问题？”
“想想看等会如果有人进来，格里芬或者欧文，我们一起倒在他们身上的场景一定很好笑。”
“威廉。”马尔斯示意警探别顾左右而言他。
“你今天用了古龙水？”威廉权当没听见，他侧头埋在马尔斯的头发里嗅了嗅，“我喜欢这味道，很好闻。”
“我不用香水。这要么是你家洗发露的味道，要么就是我们俩的信息素。你觉得是哪个？”
威廉没有回答，他捏了捏黑发男人俏皮的鼻尖。
“威尔，飞行器。”马尔斯将话题又扯了回去。
“……好吧，飞行器。”金发男人无奈地轻叹，“这算是我们家的默认——所有莱昂出品的军工制造，都设有一个遥控自爆装置。”
马尔斯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威廉回过身，和马尔斯面对面，“自爆指令在设计者手中，我可以炸掉「密语者」只要我想。而同样地，格里芬如果哪天疯了，他只要在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这里——”威廉环视了一圈周围，“就可以成为一个烟火派对。”
“或者，”警探接着说，“他也可以在你驾驶着他的作品飞在天上的时候这么做。”
马尔斯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我真的不能杀了你哥哥？”
威廉翻了翻眼睛，“他是个天杀的商人，而你，不过一个特工。听我的话远离他，今天你也见识过了。”
马尔斯不置可否。
威廉的视线顺着对方紧闭的嘴唇下移，落到挂在军服的一堆闪耀勋章上。
上尉的肩章和各式各样的技能章略过不提。荣誉射手、特种作战资格、海外服役、铜星、银星、紫心……
威廉抚上那颗紫色的心型徽章中金光闪闪的人头，“服役的时候，你受过很多伤？”马尔斯总共有三枚紫心勋章。
“呃，不。”马尔斯回想了下，“我其实很少受伤。他们给得很随便，大概是库存太多所以巴不得赶紧发完。”黑发男人耸了耸肩。
威廉因为这番话笑弯了眼睛。
马尔斯沉浸在那片流淌着的绿色汪洋。“不过，这其中的确有一枚实至名归。”他捉住警探停留在勋章上的手指，说得一派轻描淡写，“救队友小命的时候被子弹打穿过身体。”
威廉不知作何评论，他想起了马尔斯左腹可怖的伤。“……看不出来你是会救队友的类型。”他轻声说。
被调侃的人笑了笑，语气平静地陈述，“他家里有个两岁的儿子和一个Omega老婆，经常跟我们显摆一家人有多恩爱幸福。让我想起我爸。”
马尔斯的确说过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殉了职……威廉心脏颤动，轻轻在那枚紫心上落下一吻。
黑发男人的喉结滚了滚。
“我得回会场了，不然等会儿又得被格里芬念叨。”威廉从交握中抽回手，捏了捏马尔斯的腰，“你乖乖的？”后者不高兴地瘪起了嘴。
威廉笑了声，在那对撅起的唇上亲了口。“离格里芬五英尺远。还有，如果TENTH真的出现，你别给我冲动，这里是莱昂大厦，格里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马尔斯质疑地挑眉，“如果他根本和TENTH是一伙的呢？”
“我暂时还想不出这个组织有什么是格里芬需要利用的。”
“也许你只是不知道。”
警探的表情带着些微的莫可名状，“我希望我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威廉快速地给马尔斯介绍了下「密语者」的操作，后者学习地很顺利，整个过程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他等到特工离开之后在停机场逗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往回走。
过道里安然寂静，平安夜晚，透过两侧巨大的落地窗望向外面，不夜城的天幕渲染了层层叠叠绚丽的霓虹灯彩。
过去几年的这个晚上他都是怎么过的？
一个人窝在属于他自己的寓所里，点个外卖，比平时略丰盛些，也许可以加上一听度数不高的啤酒。接着他会打开电视，新闻、脱口秀、电视剧……随便什么频道只要能占掉时间就行。等到困得不行想上床的时候，就该轮到醉醺醺的格里芬跑过来敲门求抱抱了。一个夜晚最终在他兄长满嘴的胡言乱语里过去。
再往前几年……
算了。威廉握了握拳。过去就是过去，是过去。把自己困在曾经中毫无意义。
至少现在——或者说，从今往后——终于有了不同。
威廉不知道他和特工先生能坚持多久，但他还是有点希望明年的平安夜也能有马尔斯在身旁——倒不是说他有多迷恋对方，而是有了马尔斯他就有合理的借口把格里芬踢出家门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期望明年的这个时候能快点到来。
威廉没有自觉地扬起了唇角，然而一个声音蓦地撕破沉静拦住了他——
“真是甜蜜。”
冷清漠然的语调，艾德里安——他父亲的嗓音，悠悠回荡在空旷的走道。
威廉的步伐霎时止住。
他朝着发声处一眼望去，艾德里安侧倚着落地窗似乎在远眺不知名的地方，而那对海蓝深邃的双眼，却透过窗户上的倒影直直落在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49 订婚宴.07[补完版]

威廉在那双透彻目光的注视下僵住了身体。“……爸？”
艾德里安没有面对他，而是直视落地窗里威廉的镜像。“坏主意，糟透了，威廉。”
他语气冷淡，双目中甚至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而威廉却紧张地肾上腺素飙升，他不确定他父亲知道了些什么，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或者想做些什么。他从未搞懂过这个名为他父亲的男人。
“认真的？让一个Alpha来支配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他脑袋里炸响。
艾德里安是怎么知道……？
……格里芬？
格里芬。
威廉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哥哥，除了他还会有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串话很快地被威廉脱口而出，在摸不清状况前装傻总是没错的。
艾德里安似乎露出了个嗤笑，威廉分辨不清，他没听到声音，但是看见了对方换了个表情。“你，还有另一个黑头发的Alpha。他既然不在国防部任职，那么就是情报局？”威廉双手抱臂背靠墙，改变了身体姿势来掩饰内心的焦躁。“跟一个特工交往？我是不是该称赞你的胆量？”
威廉张口想说什么，艾德里安在那之前截断了他的话头，“别想跟我兜兜转转。那也算是我的老本行，无论他伪装得多么出色，想要辨认出他是特工还是不难。”
威廉在心里低咒了声。艾德里安在接管莱昂军工之前的确担任过情报局的高级官员……不过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怎么不说话？”沙金长发的男人终于回过了身，他背靠玻璃，嘴角噙着抹揣摩不透的淡笑，遥遥望着不远处自己的儿子。
威廉的手指在臂膀上敲击，他沉思着该怎么应对，“格里芬告诉你的？”
艾德里安似乎感到好笑一般摇了摇头，“我建议你回会场之前先去卫生间整理下仪容，眼睛不瞎的都能猜出你刚刚做了什么。”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威廉耳尖一红，想起了马尔斯先前的那个吻。“还有，”长发男人慢条斯理地问，“是我太久没见你，所以搞错了你的信息素，还是你的气味已经被改变了？”
又来？格里芬一个人的犁鼻器有问题就算了……威廉怀疑地闻了闻自己的味道，他并没有发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也许是因为他身上萦绕着些微的马尔斯的气息？但他刚才正在跟特工先生亲热，沾染上对方的信息素很平常……
“我都不知道你记得过我的信息素。”威廉说。这是事实，他从小到大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微乎其微。而这些微乎其微的绝大部分，都还是在他Alpha属性没有显现的时候。
“究竟是这个原因，还是你被人标记了却没自觉？”
“你在说什么。”威廉开始觉得他父亲不知所谓，“Alpha之间无法相互标记。”
“你见过的太少了。”艾德里安看着他，清冷的语调中似乎夹杂着一声叹息，“Alpha可以标记Alpha。”
威廉猛地抬起头，“什么？”
“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不，没有。”威廉仔细回想确认了遍，“没有，我很好，很正常。”
艾德里安懒洋洋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小儿子有没有在向自己撒谎。“和Alpha在一起是有代价的，威廉，你最好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