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禁羽(22)
他那么喜欢牧铮也就罢了,这具身体也念着牧铮的好,寸步难离地向他发情求欢,当真是无耻之极。
牧铮一挑眉,故意冷淡道:“你方才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流羽只觉得无地自容到了极点,恨不得攥紧床缝里溜走,却被牧铮用如此直白调侃的眼神望着,一时间脸皮都快烧了起来。混沌无措间,他低声道:“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哦?”牧铮气的笑出了声,合衣便跪到了床上,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把流羽从角落里抓了出来,一字一顿道,“你把本王骗上了床,现在难道想始乱终弃?”
流羽呆呆地仰着头看他,情潮的余韵还没有完全过去,他只觉得在牧铮专注深邃的凝视下连呼吸都变成了万分困难的事情。缓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你……你不讲道理。”
“本王不讲道理?”牧铮的拇指缓缓摩挲着他光洁的手背,上面还留着一圈新鲜的齿痕,是流羽在情动难耐时自己咬的,“你倒说说,本王怎么不讲道理?”
“你……你又不是女子,我如何对你始乱终弃?”流羽大着胆子反问了一句,便立刻低下头,嗫嚅着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低不可闻,“就算是始乱终弃,也不可能是我对你……”
后半句话被吞进了肚子里,牧铮却听的清清楚楚。心底的疼痛仿佛溃烂的伤口,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只有用尽全力抱住眼前这个人,方才能缓解一二。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用力将流羽碾入胸膛,郑重道:“即使你在床上说的话做不得数,你也可以将本王说的每句话当真。”
流羽蓦然睁大了眼睛。撑在牧铮胸口的双手想要把他推开,却又舍不得用力,十指勾紧了衣领下的银丝祥云纹:“你……你都说了什么?”
牧铮低笑:“本王说了好多,你想听哪句?”
流羽咬紧了下唇,抓着他领口的手指微微发抖。许久后,才许愿般道:“自然是,最好听的那句。”
“想要听本王说好听的,你也要乖乖给本王再说一遍那折磨人的话。”牧铮挑起了他的下巴,用手指撬开了他的贝齿,不允许他再咬自己红艳艳的唇,“喏,再叫声‘好人’听听。”
“……好人。”流羽含着他的手指,模糊不清地叫了一句。
牧铮心口一窒,暖意如春水般流向四肢,却仍不满足:“还有呢?”
“还有……”流羽脑海中的片段像醉酒之人的记忆,时断时续,偶有才能抓住吉光片羽,“我……好哥哥?”
“我爱你。”牧铮忽然扣住了他的五指,三个字脱口而出,在辉煌的宫殿之中萦绕不散着回荡。
我爱你。
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手猛烈地抖了一下,用力反握住了他的五指,紧的令人发痛。流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红唇几度张开又几度抿紧,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没有半个字能吐的出口,每个音都被那从天而降的告白激的粉碎。
谁能想到,这三个字,竟然是牧铮先说出口。
“你不是想听最好听的那句吗?”牧铮亦是心跳如擂鼓,却强压住血管里汩汩奔流的慌张和寻求回应的渴望,镇定地重复道,“我爱你。”
流羽忽然跪了起来,扑上前一把抱住牧铮,把头颅埋进了他的颈窝里,眼泪润湿了王服肩头绣着的狼首:“我也是……我爱你,牧铮,只爱你一个人。我……”真的是,爱了你好久啊。却只敢说喜欢,只敢用身体来取悦你,只敢把曾有过的美好回忆深埋在泥土里。它们已经破土而出成长为参天大树,将胸膛里的心脏撑满,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撕碎。
算如今,终于等到了一句回应,日渐凋敝的枝头便在一瞬间繁花似锦。
“好了,别哭。”大手落在他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牧铮侧过头,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低声告诉他:“不用这么委屈,我也是的,只爱你一个人。”
流羽想推开他,想认真研究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牧铮却更用力地把他碾如怀中,另一只手将他的掌心带到自己心跳的位置:“从此以后,这里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五指下的胸口怦然震动,仿佛握住了他的心脏。
流羽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作者有话说
你的甜心儿月饼忽然出现,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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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人间(下)
“……狼王留他在寝殿里宿了三日。”
“碰!”一只茶盅砸在青石地砖上,摔了个粉碎。
牧珊一张俏脸已经全然气白了,天庭犹罩着一抹青色:“不过区区一个男妃……不过区区一个男妃!”
绛闾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盏热茶,冷冷道:“古有董贤韩子高,不足为奇。”
“你还有闲心和本妃饶舌!”牧珊怒道,“如果这仗再不打起来,本妃还来不及挖他的眼睛,他可就要骑到本妃的脑袋上去了!”
“大妃以为我就不急吗?”绛闾将茶盏往高几上一放,苍老却尖锐的眼睛盯紧了牧珊的独目,厉声道,“我可比大妃你更急上百倍!要知此事何时能成,全赖于大妃何时能把那男妃送到我面前。如今大妃你做不到这一点,莫要害的我和你一起送死!”
”你……”牧珊被他的眼神骇的生生向后退了两步,“你什么意思?”
“大妃以为和巫医族缔结契约,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绛闾嘲弄道。他眼见着牧珊恼羞成怒,怕是奈何那男妃不得。然而两个人毕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牧珊选择送死他也不能跟着被她一起玩死!需得把人逼到绝路上,方才有一线生机。
绛闾这般想着,枯瘦的手臂闪电般伸出,抓紧了牧珊的手腕向后拉去。
“你做什么?!”牧珊眼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尖叫着就往后躲,“来人!!来人——”
“别叫了,”绛闾厌恶道,刀尖一点,在她的指尖留下了米粒般大小的伤口,“不过取你一滴血罢了。”说着,抓紧了牧珊的手指向那高几上的茶盅探去。
一滴浓稠的化不开的血落进了水中,转瞬间便四散开来。绛闾端着这一盏茶,后背也不再佝偻歪斜,走到一株茂盛的山茶花前将水向根部泼去。
牧珊竟隐约听到了冰水浇过火炭的刺啦声。待绛闾让开了身子,他背后的山茶花竟然已经尽数枯萎了。
“你……”牧珊的牙齿都在发抖,虽依然声色俱厉,却看也不敢再多看牛鬼蛇神般阴森的绛闾一眼,“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本妃做了什么?!本妃近几日头痛欲裂,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绛闾提起了脖子上挂着的骷髅头,“是它做的。你不是和它定了契约吗?它来讨债了。”
“我没有!我是和你定的契约,这是什么东西?!我没有——”
“你请我来的时候,也不仔细打探清楚?”绛闾轻蔑地笑了一声,拎着骷髅头缓步上前,让牧珊看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巫医族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功从何而来?需知这世上从没有飞来横财!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似乎在响应绛闾的声音,青皮红斑的小蛇又从骷髅的右眼里钻了出来,蛇尾则在左眼中打着转。它一张蛇脸先是看了看绛闾,转而又对准了牧珊吐着信子。
“这小蛇是巫医族的灵宠,上请仙佛下通鬼神,无所不能。”绛闾亲昵地点了点那蛇头,布满褶皱的指腹轻柔地抚摸着蛇皮,仿佛在爱抚自己的恋人,“巫医族人生来便要供奉这样一位灵宠,才能修习医术和咒术。无论是我救的还是杀的每一个人,也必须通过这灵宠才能实现。你我不过都是和这灵宠缔结了契约罢了,它也已经在你我的手背上留下了烙印。如果你无法奉上承诺给它的祭品,便会立刻遭到咒杀术的反噬。”
“不可能!”牧珊慌忙检查自己的后背,分明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那被蛇咬伤的两个血孔非但没有愈合,反倒变为了绛紫色,“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呀。”绛闾嘿嘿笑了两声,神色蓦然一便,阴森道,“不过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废物,我也不会愿意让你帮我缔结契约!”
“你,你的手难道也……”
绛闾藏在袖袍里的手向背后躲去,闪开了牧珊伸过来的手:“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赶快想个法子,把那男妃抢过来吧。”
“是,”牧珊连连点头,后退着跌坐在交椅中,冷汗簌簌直下,“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大妃?”就在这时,一个站在屏风旁的女官走出来,向绛闾同样行了一礼,“大师。”
这女官是牧珊表姐的女儿,自幼便在这永馨宫中长大,且生的聪明伶俐,是牧珊最信赖的心腹。此时此刻,绛闾只觉得她来的蹊跷,警惕道:“你方才将我们的话听到了多少?”
“姨母近日来愁眉不展,萍儿自应当为她分忧。”女官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因为狼王那个男宠,萍儿这里倒是有一事可以拿来做些文章。”
牧珊连忙追问:“什么事儿?!”
“姨母,那我父亲那片封地上的农田税负……”
“今冬北部频遭雪灾,我自当和狼王禀明!”
“那萍儿先替父亲母亲谢过大妃了。”女官抿唇一笑,盈盈跪倒在地上,吐字清晰明快如夜莺般动听,所说的每个字都从毒液里浸过一遭,“牧盛殿下之所以会化为狼身,皆是因为受了男妃的蛊惑。那一日他府上的小倌在城墙里东碰西撞,最后进了盛王府,不少宫人可都看见了。虽然狼王顾忌王家颜面没有追究,但如此秽乱宫闱之事,大妃您岂能坐视不理?”
若果真如此,此事与前朝政务无关,便是牧珊可以插手的范围。日前狼王正在为西南战线排兵布阵,一天中有多半的时间都待在大营里。只要她能寻个合适的由头惩治流羽,不被牧雅和御医拦下,就算牧铮赶回来救场也需要半日的时间!
牧珊和绛闾相视一笑,只听那女官又道:“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让狼王就算赶回来救也救不及,怪也怪不到大妃的头上。”
牧珊笑道:“你说,该怎么办?”
“萍儿弱质女流,说话自然做不得数。但狼族典法里有记载,秽乱宫闱者,当被跣剥干净,送入虿盆之中,受万虫噬心之苦。不过这跣剥一项就免了吧,他毕竟是狼王的妃子,需得给狼王留一些颜面。日后狼王知道了,也会感谢大妃法外开恩的。”那女官微微一笑,“至于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进了虿盆出来的不过是个废人罢了。只要那一双眼睛不被啃了去,骨头不被尽数咬断,总还是能留给大妃和大师享用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不太敢发的片段,ummmmmm,求生欲让我大喊:这是最后一虐了,之后就是追妻火葬场(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