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狼时刻(56)
“知道了,我以后注意。”郎靖风声调温柔地打断白阮,低头碰碰他的嘴唇。
许是独占欲作怪,郎靖风向来不爱把白阮藏着掖着,他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白阮是他的,所以除了二中这些老师之外,认识郎靖风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有个男朋友叫白阮,不过学校的环境确实特殊些,郎靖风怕白阮为难,也不敢太过分。
白阮乖顺地仰着脸由他亲,郎靖风却还不满足,解开白阮领带与衬衫领扣,吮他的颈窝与锁骨,白阮气喘,缩着身子躲,小声道:“学校里你别闹。”
郎靖风却更来劲儿:“怎么是闹呢,看你上课没精神,给你提提神。”
白阮微愠:“你昨天凌晨两点才让我睡,还好意思说我没精神?”
郎靖风嗤地笑了一声,仗着白阮不敢弄出大动静把他抵在门和墙的夹角里欺负,岔开话题与他低声咬耳朵:“你还记不记得了?我上学那会儿总在杂物间里亲你,你每次都是一开始不让我碰,按着你亲一会儿你就老实了,摸你全身你都不反抗……”
“别说了……”白阮急急讨饶,想起几年前自己与还是学生的郎靖风躲在杂物间亲热的一幕幕,心里愧疚又羞耻,可隐隐的,又有一丝喜欢。
“为什么不反抗?”郎靖风不饶他,逗着他说话,“你那会儿就喜欢我摸你?嘴上这不行那不行的,心里其实特爽,是不是?”
白阮闭眼,视线的隔断令他难堪稍减,遂勉强启齿道:“……是。”
郎靖风兴奋地骂了一句,把白阮搓弄得说不出话。
尽情在上身肆虐过一阵后,郎靖风撩起白阮上衣下摆,用唇舌掠夺那触感细腻如奶油的平坦小腹,指尖挑过白阮腰间露出的一点保暖绒裤与内裤的边,语气中带着某种隐秘的快意,道:“你说谁能知道我们里面穿的都是情侣款?”
二中老师的制服是西装衬衫,唯独体育老师与实验课老师除外,郎靖风在学校时永远是薄厚不一的各式运动服。别的老师都和白阮穿一模一样的制服,只有自己不能,郎靖风那股蛮不讲理的醋劲儿一旦上来就说什么都不好使了,为了安抚自家小狼,白阮上班时制服里面的所有衣物都和郎靖风是情侣款,情侣内裤、情侣秋裤、情侣袜子……这表层下隐蔽的联系中透着一丝秘密与禁忌的意味,有时白阮想起这件事,就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一下。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白阮勾着郎靖风脖子,问:“对了,你下午那节课给我行不行?”
郎靖风乐了,逗着白阮道:“白老师您这……美人计?”
白阮也笑:“对啊,行吗?”
郎靖风佯作色令智昏状:“都给你,这学期我的体育课你包了。”
……
一眨眼便是午休。
白阮惯例在办公室偷偷吃牧草青菜便当,吃完,郎靖风刚巧提着两杯芝士珍珠奶茶来上贡。
两人在白阮办公桌前喝着奶茶,一起开黑打排位,战况正激烈时,白阮班上一名学生忽然闯进办公室,捧着一套语文卷子来问题。
白阮一秒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学生看看在打游戏的郎靖风,也问了声好,倒没觉得奇怪——郎老师和白老师关系好,干什么都在一起,他们早习惯了。
这时,由于白阮临时挂机,队友破口大骂:“怎么挂机了?艹!他妈的小学生真多!”
郎靖风勃然大怒,脱口而出:“操!敢骂我媳妇儿?”
白阮嘴角一抽。
学生的目光睿智得仿佛看破了一切。
片刻死寂后,郎靖风瞪那学生一眼,此地无银道:“没说你们白老师。”
白阮险些背过去。
学生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知道知道。”
……
下午体育课临时改成语文,对此早已麻木的学生们为娇弱多病的体育老师默哀三秒钟,便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语文课下课后,几个学生正好堵到从男洗手间出来的郎靖风,这位传说中请了病假的郎老师走起路来雄姿矫健,虎虎生风,半点儿病态也无。
学生们知道体育老师生病是常规操作,却还是有胆大的男生忍不住打趣道:“郎老师,白老师说你病了。”
“……啊,胸闷气短。”片刻沉默后,郎靖风忽然做西子捧心状靠墙蜷缩,龇牙咧嘴呻吟道,“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学生们笑成一团,白阮远远看见,也别过脸偷笑。
几年前,在某座山的山顶上,郎靖风畅想未来时曾经向白阮描述过这样的场面。
这一幕确实发生了。
郎靖风正装病,抬眼见白阮在远处笑着看自己,便也回了他一个笑。
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三疯和软软的日常番外暂时写到这~
开始搞皮皮清和师兄
渣受警告:
严格来说皮皮清不渣,连初牵手都给了师兄,别的更不用说……
但是他会嘴花花,前期又是直男,有过逃避的时期,而且傲娇,后来对师兄动心也不愿意承认。
而且师兄会有一些强制爱……攻强制爱应该也是很多小伙伴的雷点。
(当然,不是很黑暗很虐很极端的那种强制爱,那种让我写我也写不出来,但本质上云真确实做出过一些强制爱的行为……)
虐的部分我会略写,正式在一起后也会拼命撒糖的~
不过如果接受不了“嘴花花傲娇直男受逃避痴情攻的追求,痴情攻略黑化通过强制爱加多年隐忍深情掰弯受”的设定,还是跳过下一篇番外为妙~
(改皮皮清人设是臣妾做不到的QAQ~因为前文中已经体现出皮皮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了~所以只能这样写了……_(:з」∠)_总而言之,小伙伴们千万要注意避雷鸭~~~爱你们)
第67章 番外之【师哥饶命(一)】
落霞观后有竹林。
白云山灵气充裕, 水土养人,竹子的长势也跟着好。
竹身根根青翠如碧玉, 修直细密,偶有山风掠过,便激起错落的飒飒声, 犹如无形的手掠动了某架宏大乐器的竹弦。
竹影中, 几个道士在打坐。
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大约十一二岁, 最大的也就二十出头,皆是闭着眼,脊背板得溜直。
忽然, 一个少年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头不动, 只眯眯着眼拼命把眼珠子往侧边抛, 观察他身旁年纪最长的道士。
见那人双目闭合没在监视, 少年便倏地睁开双眼, 一对透亮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转, 蹑手蹑脚地起身, 刚迈出一步, 身侧便传来低低的一声唤:“云清。”
“云真师哥, ”云清一笑, 脸上浮出个梨涡,模样更俊秀了,“我尿急。”
云真望他一眼:“快去快回。”
云清应着, 一头扎进竹林深处,沿着隐秘兽径七拐八拐,绕到一条山涧旁,挽起裤腿下水摸鱼。
师父今日又叫他们在竹林中打坐悟道,云清性格跳脱坐不住,就溜出来玩儿,反正代师父管教众弟子的师哥向来偏疼他,他只要把师哥哄好了,就不怕被告状。
他抓鱼抓得正欢,忽然听见草丛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叽——叽——”
云清跳上岸,循声望去,只见河畔乱草中一只洁白如雪的毛团正在簌簌发抖,两枚长耳朵像两片插在毛团上的柳叶儿般竖得笔直,云清伸手把那蜷缩的毛团拨弄开,却摸了一手血。
是只受伤的小白兔。
“叽——”那小白兔叫得可怜,见有人来,被求生本能驱使着,伸出两只冰冷的前爪死死抱住云清的一根手指,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云清的手指贴在它胸口厚厚的绒毛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那颗小心脏的搏动。
“叽呀……”许是受到过山间灵气的恩泽,这小白兔有些高于常兔的聪明,见云清可能会救它,便忍痛用三瓣嘴讨好地蹭蹭云清的手指,片刻前还凄厉的叫声忽然变得又软又糯。
“知道了,救你救你!”云清脱掉上衣,把那小东西裹起来笼在怀里焐着,撒腿朝落霞观跑去。
山上就医不便,观中弟子平时有什么小病小伤都靠自己解决,故而云清知道怎么处置伤口,消毒止血包扎一气呵成。处理完毕,云清把这毛绒绒的小伤员放在软垫上,喂了它几口清水让它休息。
小白兔瘫在垫子上不动了,云清把沾血的道袍丢进盆里,正要去找身干净的穿上,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云真阴沉着脸走进来:“你去哪……”
话说一半,噎住了。
——云清上身裸着,道士髻在方才的跑动中松散了,几缕长发从鬓边垂下搭在锁骨上。那锁骨、肩膀、手臂与腰肢的线条精致而不失锐气,皮肤也白皙剔透,好看得像是被刻刀雕琢出的玉石像,那下河摸鱼弄湿的裤腿儿也高高挽着,露出整截修长劲瘦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
云真咽了口唾沫,眼珠子突然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梗着脖子一扭头,神色僵硬,看着挺像是在生气。
“师哥。”大家都是男人,云清不觉得在师哥面前裸上身有何不妥,只上去扯云真的袖子,讨好道,“我救了只小兔子,因为这个耽误了,不是故意偷懒。”
云真不敢看他,额角青筋微凸,冷声道:“不只今天,你悟道时经常偷懒。”
云清绕到他前面,嘀嘀咕咕地抱怨:“这也不全怪我,师父光说让我们在竹林悟道,但不说要悟什么道,又不说怎么悟,这不存心难为人吗?我看他就是嫌咱们在观里吵吵闹闹的耽误事儿,找个借口把咱们撵出去好跟师娘那什么……”抱怨完,还试图拉拢云真和自己统一战线,“师哥你说是不是?”
云真垂着眼,干巴巴道:“师父吩咐,就得照做。”
云清反手捶捶自己的腰,又捶捶背,两腿一岔,卖惨讨饶:“我也不是没照做啊,我在那盘腿坐了两个多点儿呢,坐得我腿都合不拢了……”
“闭嘴,”云真面颊泛起可疑的薄红,“乱说什么!”
云清一怔,乐了:“不是,我乱说什么了?我腿真合不拢啊,师哥你不信你摸摸,我这儿关节都不打弯儿了,肌肉都僵着呢……”
说着,拉起云真的手就往自己腿上按。
云真像碰到烧红的火钳似的猛地一抽手。
云清热情邀请:“师哥你摸摸,你摸摸。”
云真飞快转身,背对云清:“胡闹!”
云清哈哈大笑,脚一踮,亲热地勾着云真脖子把他往床边领:“给你看看我救的小兔子,你听过兔子叫没?可好玩儿了……兔兄,你叫一个。”
说着,在小白兔毛绒绒的小身体上轻轻一戳。
小白兔一哆嗦:“……叽!”
云清乐得拍手:“再叫再叫!”
小白兔温顺地动动耳朵:“叽叽。”
云真原本绷着脸,见云清乐得像个小孩子,嘴角抽搐几下,没绷住,浮起一抹笑意。
他的容貌虽不像云清好看得那么出挑,但也算是很不错,只是平时寡言少语,刻板如石,让人想不起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这一泛起笑模样,才让人觉出他的英俊帅气来。
云清偷眼观察他神色,溜须拍马:“哎,师哥,我发现你一笑特好看。”
小白兔讨好地叫个不停:“叽呀叽呀叽叽叽。”
云真别扭至极,敛起笑容,直勾勾地盯着那小白兔,强行岔开话题:“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叫的兔子。”
云清转向小白兔:“兔兄,你是个话痨吧?”
小白兔闭紧三瓣嘴,不吭声了:“……”
云清玩心大起:“它好像有点儿灵识啊,还挺通人性的。”
云真机械道:“白云山灵气重,它天赋也好。”
云清喜滋滋地搓手:“那我给它度点儿灵气玩玩,搞不好哪天就会说人话了呢?”
云清上半身光裸着,云真眼角余光里便一直是一片晃眼的肉色,也不知那肉色是怎么招惹他了,总之他就是越瞄越觉得焦躁,再一开口时,连嗓音都是干涩的:“你随意。”
语毕,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要走。
“师哥,”云清拽他,“打坐那事儿你别告诉师父呗,我怕他抽我。”
指的也就是他打坐偷懒的事。
云真正要答应,却不知忽然想起什么,嘴唇一抿,寒着脸不答话。
云清双手合十摆了个求饶的姿势,笑嘻嘻地望着云真,一迭声地叫:“好师哥,亲师哥,最疼我的师哥……”
云真全力压下上翘的唇角,面无表情道:“这次我不说,但你以后不许再偷懒。”
语毕,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