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197)
冥河:“我本来以为就是个废物,没想到你不仅三番两次坏我好事,还在短短不过二十年的光景,就让鬼界毁在了你的手里。”
梁秋白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听起来,好像有点失望。”
冥河:“你坏了我的计划。”
冥河回忆起那夜之事,愤恨的出声道:“如果没有你,酆都城的那一夜,我就该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梁秋白笑了一声:“可惜。”
梁秋白:“你失败了。”
梁秋白:“那日仓皇间你不得不从酆都鬼城逃离而出,龟缩在花溪镇的神龛里谋夺生机。”
冥河看向身侧的青年:“你说的不错。”
冥河有些癫狂的笑出声来:“我为了今天,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梁秋白,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而你,必会帮我。”
梁秋白嗤了一声,转身就走:“如果你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冥河:“你会有兴趣的。”
冥河:“毕竟,你也不想他死吧。”
梁秋白向前的脚步停驻。
冥河唇边的笑意更深,他绕着梁秋白走了一圈,凑到对方身前再次开口道:“天师大人,其实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冥河:“几百年前,平阳村,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平阳村?
梁秋白指尖摩挲剑柄的动作停驻。
【梦貘:平阳村?那不就是你记忆出现问题的地方?】
【梦貘:那次,莫非他也在场?】
【梁秋白:冥河最善用的手段就是蛊惑人心,莫让他分了心神。】
冥河笑了一声,自顾自的再次道:“那时候你为了救他可真是不遗余力。”
冥河将脚步停在梁秋白的身前侧过身来看向对方:“可惜,他自忘川诞生起便是我选中的鬼子,就算你再怎么救,再怎么拖延时间,他都会死,他早晚都会是我的。”
冥河的话,让梁秋白脑海当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剧烈的头疼让他收紧了那攥着剑柄的手指。
他仔细的去回忆,零碎的记忆如同碎片一般断断续续的浮现在了眼前。
那年,平阳村大雪,白衣胜雪的少年夜宿山神庙。
破败的庙宇之中,少年见到了那被鬼王选中的鬼子,他折了满园唯一一支凤凰花送给对方藏匿行踪。
可惜,好景不长......
三年后,大雨夜,苍山山脚下五方城之中。
一卷草席,被人弃于荒野。
记忆破碎,再拼不出原貌。
梁秋白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子悲凉与无助,让他从从沉思之中抽神而出之时,还尚有些怅惘与迷茫。
梁秋白闭上双眼缓了半天,再次抬眸看向那站在面前的冥河时,却是突然笑了一声:“你错了,每个人的命从来都是属于自己的。”
梁秋白:“我为他,多搏了三年的命,他死时三魂七魄已全,那年,你并没有成功带走他。”
冥河:“那他呢?”
冥河:“你为他所搏之命,他却未入轮回。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我,选择入了这鬼界,于积云峰厮杀而出,成了我鬼界的王......”
梁秋白:“是吗?”
梁秋白将长剑杵在地上,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他是未转世成人,可你也未复活成功。更何况几百年前酆都那夜,你依旧失败了。”
梁秋白:“现如今就算是你来掌权,这偌大的鬼界,又有几个是听你的呢?”
梁秋白:“冥河,你早就输了。”
冥河低呵出声:“梁秋白!”
梁秋白抬手掏了掏耳朵:“哎呀,生什么气?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这都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您这何苦一直揪着不放呢?”
冥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蹿起的火气:“你也不必激我,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跟你谈笔合作。”
梁秋白挑眉:“合作?”
梁秋白:“我可是挑的很,你要是没有足够的筹码,这赌桌我都不会上。”
冥河:“那如果赌注足够高呢?”
梁秋白将放在剑柄上的手抬起:“或许我可以考虑。”
冥河:“爽快。”
冥河:“梁秋白,其实我很欣赏你。”
冥河:“我想你应该不想让他彻底的消失吧,如果现在你我联手,将张家的封印打开,等红月之日到来,鬼界重现,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救他。”
四周静默了一瞬,就在这时,身后的忘川之水从中央分开,梁秋白听到动静转过身去,就看见他所要等之人出现在了视线里。
阴绪行走在几丈之高的海浪中央,整个身子看上去摇摇欲坠,梁秋白没再去理会冥河,而是快步迎了过去,一把接住了对方跌下去的身体。
梁秋白:“你怎么样?”
阴绪有些疲惫的倚靠在梁秋白的肩头,苍白的脸上血迹斑驳。他伸手抚上梁秋白紧绷的侧脸,唇边扬起了一抹久别重逢之后的浅笑:“秋秋,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忘川湖底,平阳村初遇,苍山之别。
原来,在他忘却的那段记忆当中,他与眼前之人,早就见过了。
落在耳畔的喑哑的声音让梁秋白红了一双眼,他偏头吻过对方的掌心,一滴眼泪从眼眶当中滑落而下:“我知道。”
仓惶几载,命运作弄,没想到多年前苍山一别,再次相见却已是五方城中陌路不识。
曾经相救的孩童,成了鬼界人人喊打的暴君,而他,在此名声大噪,逐渐的与人走向了对立面。
冥河:“阴绪,你竟然下了忘川?”
冥河:“红月将至,没想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天助我也。”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忘川湖畔,梁秋白在阴绪被撕裂的衬衫之下,再次看见了那已经蔓延至身前的猩红图案。
他伸出手指抚摸上去,几乎是能感受到那猩红的纹路如鲜活的生命一般在指下蠕动,吞噬血肉,露出了其下白骨。
梁秋白的手染了一掌猩红:“这是……?”
冥河:“这是寄生之印。”
梁秋白:“寄生?”
早些年的时候,他听说过鬼界的一些秘术,其中寄生之法便是其中最为阴险的一术。
此法可让鬼成功寄生在人类的身上,但所寄生之人除了要承受与鬼共生的痛苦,最后还会被鬼吞噬殆尽,取而代之。
所以,这才是整个计划当中阴绪所说的……
凶险之处。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你又骗我。”
阴绪:“没骗。”
梁秋白面无表情的抹去了对方脸上蹭上去的血:“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阴绪:“疼…..”
梁秋白:“疼死活该。”
阴绪低低的笑了一声,握住梁秋白的手咬了一口,又将一个轻吻落在对方掌心:“秋秋,你想再赌一把吗?”
梁秋白朝着不远处的冥河看了一眼,沉声道:“在酒店里,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成功机率只有40%。”
阴绪:“你知道为什么只有40%吗?”
阴绪扶着梁秋白的肩头,凑到对方耳边低语:“因为我把剩余的60%压在了你的身上。”
梁秋白浑身一颤。
阴绪:“现在,你还要继续赌吗?”
*
“阴绪,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冥河笑着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你全盛时期尚且还能挡一挡,但现在,红月将至,你不如现在乖乖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阴绪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晃晃悠悠的撑着手臂起身,笑道:“行啊,我敢给,你敢要吗?”
冥河停下了脚步。
几百年前酆都鬼城的那天晚上,对方诱他上身,却借由梁秋白之手,将它重创。
他修养到现在已经经不起再出任何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