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啾错撩邪帝后(86)
那时候,朝归的自由时间不多,但担心宋司陆不适应,每每回到破岳族都会教导他一二。
族里的人都以为宋司陆与少主有亲。
朝归便当众认了这个弟弟,还将他带到自己父亲面前,认作了伯父。
少年宋司陆在那里度过了愉快的时光。
所以宋司陆的执念是什么呢?……
或许只是,想要活着陪在兄长身边。
像和平岁月时一样,他们都活着,谁也没有轻易死去,没有英年早逝。
戚葭喉咙发颤,说不出话来,只下意识垂眸掩盖思绪。
然而眸盼半阖间,又骤然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肩上传来。
是自虞白溪的指尖,过给自己的灵气。
是他作为小胖啾时,每回生气了、不舒服了,心里难过了的时候,虞白溪都会做的事。
第49章
本座不舍
戚葭闭了闭眼睛:“我已经不是那只小鹦鹉了, 陛下又何必浪费灵力。”
虞白溪动作一顿。
“抱歉。”
天帝收回了手。
戚葭本就下垂的眼睫抖了抖,未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伸手牵住虞白溪的。
虞白溪:?
天帝骤然低眉。
戚葭:……
尴尬地抿了抿唇。
虽然尴尬,他也没放手, 而是顺势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 搭上了对方的脉。
“……对了, 我方才就想问, 当年陛下究竟用什么献祭,换我的?”
一只手握着天帝修长的手指以作固定, 另一只手探脉。
戚葭语速变得极快地自说自话:“……你修为并没有损耗, 比起万年来, 已经更加精进了。”
“也是, 这万年来什么都要靠你, 没了半数修为还真不好办。”
“难道……真用了寿命?”
戚葭不知道自己的眼眶红了。
是被虞白溪冰凉的指尖抹上眼尾处的眼角, 他才骤然觉得那里有些湿润。
“不是寿命。”虞白溪说, 在发觉青年顿住后,他又撤了手,缓缓道:“放心,本座的寿命还有用。”
语气堪称轻松。
天帝竟然开了一个玩笑。
戚葭便重新握住对方的手。
又以把脉的由头, 指尖干脆贴上天帝的掌心叫他不要动, 眼尾却不乐意地一勾:“那究竟是什么?”
“咳。”
虞白溪忍不住呛了一声,倒是没有咳血,略微歪头, 有些不自然地说:“只是半数肉身而已。”
戚葭:?
只是, 半数, 肉身?
戚葭直接懵了。
“肉身还可以献祭……?”
即便找回记忆了,这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刚驯化了神器受到了反噬, 天帝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却不用他问,已然解释说:“龙族血脉与旁族不一样,单纯的血肉也会充满灵机。”
所谓灵机便是灵气和天机。
既然都占了天机了,便是天道的宠儿,自然可以被拿来献祭。
戚葭:……
懂了。
说白了便是龙族生来高贵,血脉强横。……只不过原来竟强悍如斯。
怪不得虞白溪从来不会被幻术所迷惑,可时时保持清醒冷静。
甚至戚葭失忆时不懂的那个问题——天帝究竟是如何辨识人心的,现在也依稀觉得有了解释——龙就是高于众生灵的存在。
就如同他们对神族气息很敏感一样。
他又想起了许多往事,但眼下,他最关注的还是……
“你的伤,你的眼睛……皆是因为献祭了半数肉身。”
“嗯。”虞白溪说:“所以只是皮肉之伤,会自然愈合。”
戚葭:……
这句话,天帝也曾对失忆了的小胖啾重复了许多遍。
“你那时就在安慰我。”他已经什么都懂了:“是担心我寻回记忆后会内疚么?”
天帝低眉道:“不算安慰,只是陈述事实。也不担心,这本就是我们的计划,你不是会伤春悲秋的人。”
虞白溪语气依旧慢吞吞。
戚葭:“……”
戚葭心里发堵,但还是下意识地笑了笑。
其实他以前不爱笑。
可见失忆这几个月,对他还是影响良多。
好像找到了些作为小胖啾时的感觉,戚葭又追问:“那献祭半数肉身是怎么献祭的?……献祭了哪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前很多人都说他高冷,因为戚葭总是绷着脸不与人交流。后来成了妖神,便更无人敢与他随意攀谈。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戚葭的好奇心其实很重。
无论是失忆时,还是失忆前。
只不过若只是失忆前的他,是万万不会在问这问题时,视线自动向下瞟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想问的其实是,虞白溪是用上半身献祭的,还是……
否则四界为何会盛传天帝不行……?
他俩当年究竟有没有打过仗戚葭最清楚,按正常来讲,虞白溪不可能就不行了啊。除非……
戚葭眼中闪过更重的担忧和愧疚。
视线堪堪扫过下面,若他还只是小鹦鹉的戚葭,早就直接问出这个问题了。
但现在,实际上虚长天帝两千岁的戚葭,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虽然若按天帝在龙蛋时期便计算寿数的话,是虞白溪长了他一万多岁。从前还是太子时的虞白溪,便坚持觉得要加上卵中的时间算年龄。
但大抵是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天帝反而没有多想,只是仍正经回答:“不是确切的哪个部位,而是……你可以认为我是向天道借了一具肉身,将原本肉身所附有的灵机全部度给了你。龙息也是来源于此。”
戚葭:“……”
其实刚刚恢复了记忆,有一部分事情戚葭还没来得及彻底理清。
他失忆期间,有些事,天帝当真瞒得死紧。
不过他关心的事情,现在已经基本都有了答案——
哪里是虞白溪献祭了半数肉身,将他救活。
龙族血脉强悍,却也无法逆天改命……
虞白溪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
“……所以。”
戚葭再也没空计较年龄了,声音忽然有些发颤,以至于开口都不流畅。
他不得不稍微停顿下才说:“陛下现在的身体,不是没有痊愈,而是反噬微消。”
看似相似的用词,实际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可以这样说。”虞白溪说。
戚葭带着颤音:“像天道借一副肉身,说来简单,但怎会那么容易?一万年了,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凤琰。”
顶着苍白的面孔、双目蒙着白绸的天帝微微向他的方向侧头:
“我们不是早就商议好了么?”
“……我们只是说好,由你杀了我。”
戚葭发现自己的嘴唇都开始不能抑制地发颤。
“我让你杀了我,只是因为四界之中,唯你可以彻底杀死我,才能欺瞒神族。”
说到后面的戚葭干脆就咬牙切齿了:“虞白溪。”
静默着听完他发泄似的狠戾语气,天帝方才声音很轻地说:“别生气。”
戚葭根本绷不住了:“你为何要做多余的事?!”
天帝沉默半晌,之后仍语气诧异:“本座修为并无折损,仅仅只是些皮肉伤而已,不会耽误大事。”
“我气的是这个原因么?”戚葭更气了:“你不这样做,我也可以复生!”
虞白溪重新静默下来。
片刻后,又骤然说:“但那样太危险。”
“我可以应对。”
“可本座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