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啾错撩邪帝后(85)
原本七嘴八舌询问神器情况的众臣也立即住了嘴,关心地看向他。
戚葭:“……”
其实并不习惯被人关心的戚葭,神色下意识都僵硬了,道:“没有。”
他一皱眉头,司老更是如临大敌,又开始忍不住进言:“恕老臣直言,就算龙胎稳固,可陛下取神器时也不应该带着君上啊……”
众臣:“对啊,对啊!”
“不怪陛下。”戚葭下意识说。
说完自己就懵了,群臣已经他这一声而静了下来,都等着天后继续往下说。
可谁能知道,戚葭完全就是脱口而出,下意识地维护陛下,不叫他被误会!
……啾靠。
果然是做他的鸟做习惯了。
戚葭最后还是仓皇地看向虞白溪。
天帝便骤然咳了一声,吸引了众臣的注意力。
首辅仙臣立即沉吟起来,而后道:“驯化神器毕竟会有所损耗,咱们应该让陛下好好休息。”
“对了,就麻烦君上照顾陛下好生休息。”
仙臣们热热闹闹地来,又热热闹闹地准备离去。
似乎谁都没有看出帝后心中的涟漪。
今日对于仙界来说,毕竟是又得了一件神器的大日子。
首辅仙臣等人说着便要告辞,第一次,戚葭不是很想他们就这样走。
若他还只是一只小鹦鹉,单独面对虞白溪时还可以有许多话可以说。
但他已经不是了。
因为不是思想单纯的鹦鹉了,所以会考虑的问题就变得很多,他觉得头脑乱得很,首当其冲地便是不知自己还该不该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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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日子里,虞白溪总说等他恢复记忆以后才能如何如何,说要他自己决定去留。
可戚葭知道,那些不过是被小鹦鹉纠缠到无法,天帝的缓兵之计而已。
总不会是真心那样规划的。
仙臣们还是离开了。
应着他们的要求,戚葭迟疑地开口:“我先送陛下回宫?”
虞白溪说:“好。”
没什么犹豫地。
戚葭便扶着对方起身。
一路上,预想中的尴尬并没有发生,因为虞白溪率先展开了一个话题。
他问他:“方才去你宫中的是谁?”
这样问话的天帝语气极为清正端正。
身为天帝,发现了神族踪迹,是该核查清楚的。
于是戚葭便也极认真地作答:“是鲁肆。他扮作了宋司陆的模样。”
“……宋司陆,本座记得,他是你堂弟。”
“是。”戚葭说:“可他其实早就死了。”
虞白溪略微侧过头,似是想要看一看他,但终究失去了视力的天帝只是扭回头去,低声道:“……本座不知连他也……抱歉。”
戚葭向下垂眸,摇了摇头:“毕竟那时候死了好多人。你还记得芙蓉山逼我起兵之时么?”
虞白溪说:“嗯。”
戚葭的声音很淡:“就是那时候。我亲手埋下许多人,司陆也在其中。”
“……”
虞白溪停住脚步。
蒙着白纱的眼也看不出什么神色,他缓缓抬手按住了戚葭的肩,再度低声说:“抱歉。”
搭在肩头的手指修长有力,仿佛飞鸟终于登上绿洲,戚葭莫名感到一股踏实感。
他摇了摇头,声音恢复连贯和轻松:“鲁肆扮作宋司陆,也不会敢轻易暴露身份,一旦神力泄漏便会被你察觉,想必万年来他都在仔细用着这个身份行事。”
虞白溪点头:“自你离开后,破岳族偃旗息鼓,倒也摆脱了芙蓉山的控制,迁居妖界北部。宋司陆确是那时在族中有了名气。
“他曾为你族里做了不少事,本座观察过他,除了偶尔在些小事上行事癫狂外,并未有何逾矩之处。”
戚葭闻言不禁道:“这么多年,辛苦陛下照拂破岳族全族。”
虞白溪:“无妨,自是应当。”
二人又是相对沉默。
戚葭抬头看了虞白溪一眼,又道:“万年间鲁肆神君都在认真扮演着宋司陆,他这次之所以不在乎暴露,应该是因为本身便已经灵法枯竭,已是强弩之末了。”
虞白溪对此很认可:“嗯。”
戚葭:“可方才在幻境里,未被我揭穿前,他的神态表情、说话语气皆与司陆无任何异处,就连在我面前时的态度,都似是真心要为我……为昔日的朝归报仇。”
惟妙惟肖到,若不是当年是他亲手埋葬的宋司陆,大概真的会以为他还没有死。
神族为了侵染人心,当真可以做到如此极致。
这一点天帝应该最清楚。
但虞白溪却仍是问:“怎么说?”
戚葭以为他是要了解更多的神族习惯和细节,便将方才幻境中与鲁肆的对话大致说了说。
“他明明是来捉我威胁你的,也不知我真实身份,可三句话里,两句半都是责怪你辜负了朝归……哦,大概是觉得你杀朝归时太轻易,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然误会以前的我喜欢你。”
天帝高挺鼻梁下的唇轻轻抿了抿,唇角重新绷紧,只应了一声:“嗯。”
表示自己在听。
戚葭:“可鲁肆不是神族么?若是司陆误会了你负我,是会为我打抱不平。但神族统统恨极了我。……就算是要演的像司陆,也没必要在我这只小鹦鹉面前演这么真吧?”
这是戚葭觉得自己一睡万年后,落伍了的地方。
他已经不了解神界那些疯子的行事风格了。
虞白溪却分析道:“他既为了伪装而吸收了司陆将军的记忆,恐怕便连情感也一并吸纳了……司陆将军真情待你,想必是天长日久、一过万年,神族之人也被这份感情所影响。难怪他行事模样越发癫狂。”
戚葭:“……是啊。”
“或许……”虞白溪又说:“这些年我与他接触过数次,的确,不仅是气息,言行举止也从未看出不妥。”
对天帝不敬、经常张狂不逊,之后又为了破岳族对他虚与委蛇,这些做法都太像是朝归身边的孩子,该做出的事。
所以天帝不曾有疑。
虞白溪说:“他俨然已经将自己视作宋司陆。而我怀疑……”
“怀疑什么?”
虞白溪:“神族以信仰为本源之力,当初鲁肆之所以选择成为宋将军,是因为宋将军信奉你如神明。”
“我怀疑不是他选中了宋将军,是宋将军的执念召唤了他。”
“但鲁肆也一定没料到,这么多年,那执念也侵染了他。”虞白溪最后说。
戚葭:“……”
是啊,当初他亲手埋下宋司陆,算算时间,那时是比天妖大战早几个月的时间。
而鲁肆成为宋司陆的时间,最早也应该是天妖大战结束后,妖族失势,虞白溪亲手杀死先天帝以及前任魔王,神族高阶神君折损大半后,剩下的人不得不隐藏身份,韬光养晦。
这其中有了最少两年的时差。
戚葭一开始也觉得奇怪,鲁肆为何要成为了宋司陆。
因为他既要成为宋司陆,便一定要于万千的尸体中选择这一具,夺取他的思想和记忆,变作他。
这比单纯夺舍一个精怪取而代之要复杂很多,且没有意义。
戚葭睫毛不能控制地抖了一下。
“……司陆的执念。”
宋司陆的执念是什么?
少年宋司陆其实没有任何野心,他本是山野间长大的野妖,后来因缘际会加入了妖军,又在一次冲突中险些被活埋。
是朝归经过那里,将他从尸山里刨了出来。
当时芙蓉山的环境已经比较复杂了,朝归便将单纯的小少年安置在了破岳族。
妖族都比较排外,但相较于野心勃勃的芙蓉山,朝归父亲所掌管的破岳族总要安静本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