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啾错撩邪帝后(14)
其实事实的确如他所说,分魂后将大部分心神都用在了这边,他留在天宫的那具“本体”便变得不灵活了:能听见朔灵跟他讲话,也能缓慢地跟对方交谈。
但那一切在戚葭的感觉中都是很迟钝的,甚至很不真实。
也因此,当朔灵仙子提议带他出去散步、顺便参观下玉京的时候,戚葭其实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究竟在说什么,下意识便答应了。
不想他们一动,那留在天宫中的陛下也动了,还是非常丝滑地、看不出有一丝凝滞地直接拦住了他们,命令不许去。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不度山上,虞白溪骤然现身。
……现在想来,大概那时天帝就发现自己是分身出来的。
但因为那边传回的感知多有迟钝、经常是延迟的,外加上骤然现身不度山的天帝吸引了戚葭更多的注意力,以至于戚葭到此刻才反应过来玉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啾靠,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就在戚葭仔细分析自己施展法术的凝滞状况,以及与天帝丝滑版的“一魂双体”做对比的时候,对方那清冷、无比严肃的声音已然再度响起:“你以为本座留本体在上面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戚葭下意识循声反问。
虞白溪:“……”
天帝陛下一时之间都没说出话来,生生顿了一瞬才道:“原本以为亲自看着你当万无一失,没想到你竟也用了一魂双体之术……”
说到这里的天帝,语气已明显能听出阴戾了,倒与传闻中他孤邪脾性相衬。
他继续道:“此术最大特点便是能不动声色地以元神之力,在另外一个地方塑造一具可以自由活动的躯体,且不会被人察觉。”
“……”
不用对方说了,戚葭明白了。
……虞白溪是想要看住自己,才特意搞了个分身出来,留本体在天界坐镇。
结果自己也弄了个分身,还是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不仅分身跑出去浪了。
就连留在天宫的本体也要出去散步……
平心而论,这对于刻意分身出来看着他的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怪不得清冷、不辨喜怒的天帝陛下也会明晃晃地生起气来。
但戚葭也并不是想要被人盯梢的那种啾。
顶着猛烈吹过头顶翎毛的罡风,戚葭:“……所以你是为了看住我?为什么?”
小胖啾一边尽量保持自己头毛的造型,一边尽可能地歪了歪头——他第一反应是对方为啥要看着自己,难道真像胡朗所说的那样,想要去父留子的天帝是担心自己揣崽跑了不成?
但天帝陛下此刻就像是个闷葫芦,戚葭问他他也不说。
不过对方闷,戚葭也不是能够被随意打发的。
小胖啾:“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天帝陛下似乎终于不堪其扰:“自是担心你招惹了什么是非,或是再让自己受伤。”
戚葭:“……这话听着,怎么就像本啾特别能闯祸似的?”
胖啾鼓起小胸膛直接表示不服,然而天帝陛下已然侧头瞥向了他,意有所指道:“连一魂双体之术都敢用,可见本座担心得丝毫没错。”
戚葭:“……”
下一瞬,他看见虞白溪稍微一抬手,那一直以来因在云层中极速飞掠,而不断“骚扰”啾的猛烈罡风便消失了。
是虞白溪给他的周身加了一层防护罩。
戚葭:?
你有这好办法怎么不早操作?这可不是他啾今天第一次吹风了!
可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虞白溪已经说道:“以神魂之力强行塑造的肉身脆弱无比,若此身受创还会直接伤及原神,这法术你以后莫要再用。现在就安稳地待在这里,本座带你回去。”
戚葭:“……哦。”
原来刻意升起保护罩,是怕自己不小心受伤。
不过原来一魂双体的危险度这么高?
他真的只是觉得一魂双体自己也会用,便用了,没想那么多。
这样看,是自己鲁莽了。
同时戚葭也注意到了一个关于自身的细节:自己似乎从没有考虑过受伤的问题。
即使早知自己是受了重创才变成现在这样,可他依旧在行事前不会考虑到这些。
就好像过去的他早已习惯了受伤。
或者受伤才是他生活的常态?
……
尘封的记忆没有丝毫动摇,可戚葭就是依稀有所感应,好像过去的自己就是个“拼命三鸟”的画风……
这样说来,虞白溪想要看住自己似乎真的是出于好意。
在天罡罩内的气流都变得温和且温暖起来,不用再担心自己精心养护的头毛被吹乱,小胖啾觉得舒服极了。
站累了他甚至还收起鸟爪,干脆蹲在了陛下的肩头上,抻了抻小翅膀。
又将自己彻底团成一颗蓬松柔软的圆球。
此时天帝给戚葭的感觉,倒很像是那棵他经常在上面睡觉的老树。
只是沉默地托举着他。非常坚固且稳定地。
“再来一波快问快答?”戚葭歪了歪脖子,面朝虞白溪。
他也不等对方同意,便问:“你好像知道我有点鲁莽,说明你很了解我。可是这样的话,天帝陛下先前说我们不熟的话不就不成立了?”
虞白溪闻声又回眸看了看他,声线平稳道:“不冲突。”
戚葭:“?此话怎讲?”
虞白溪沉吟片刻,忽然说:“魔族现有七大部族,其中哪一族心怀鬼胎,哪两族表面龃龉但实则暗中多有联络,本座身为天帝,自然全部知晓。”
“啊?”戚葭没大听懂对方的话:“魔族七大部跟咱俩这事儿有什么关系……等等,你不会是暗示我其实是魔族的吧?!”
虞白溪:“……”
“本座的意思是,我们见面不多,但你的消息本座尚可以掌握。”
“……所以你抛弃了我,但还在暗中掌握我的情况。”蹲在天帝肩头的胖啾点头总结:“你是条很有掌控欲的渣龙啊。”
虞白溪:“……”
戚葭等了半晌,以为对方会反驳。
但虞白溪都没再说话。
戚葭不得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条沉默寡言、又一脸严肃的龙。
很久后他才终于确定——虞白溪的意思是他不认同自己的话,但他也不打算再跟自己辩驳了。
“……别这么严肃嘛。”
蹲在对方的肩膀上继续活动了下爪爪,他不知道这天帝为何就这么懒得讲话。
但戚葭既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氛围,又想在与对方的谈话中找到更多关于自己的线索。
“下个问题!你给我的令牌真是天后令牌?真给我了?让我当天后?”
虞白溪:“那不是天后令牌。”
“啊?”
这次换成戚葭傻掉了,即便是一只鸟,他也能露出了一脸被错付了表情:“那你不想我当天后……刚才都是假的?!”
虞白溪:“……天后宝鉴及令牌万年来都不曾被启用过,本座又岂会随身携带。给你的那块不是天后令牌,是本座的令牌。”
大概是意识到有些话不解释不行,虞白溪不再经由他问,干脆说:“见那令牌如见本座。……你带着它便可随意出入天界,不需再硬闯任何结界。”
说到最后,虞白溪烟青色的暗沉眼眸彻底从小胖啾身上转开,重新目视前方。
戚葭:“……”
原来是这么回事。
胖啾哑然。
……但是,不是陛下,你说话怎么都不最先说重点呢!
戚葭很快又反应过来:“所以你让我当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