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游戏里大杀四方[无限](341)
伊尔佛忒斯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你以为……我会……放、放过你吗?”
“无论怎样,你已经输了。”薄冰冷冷地回答。
“错了!输的不是我……是你们……”
伊尔佛忒斯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逐渐染上一丝诡异。
紧接着,他做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竟将手伸入胸前的血洞中,彻底捏碎了自己奄奄一息的神格!
薄冰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命运必须公平,因侥幸得到的生命,终究会被等量的不幸带走。】
【作为命运宝石的拥有者,命运的天秤,你——看到了吗?】
薄冰怔住。
几秒之后,他反应过来,看向身后的池醉。
却见池醉的胸口处同样破开一个大洞!
汩汩鲜血从洞中流出,打湿了池醉的上衣,也在他脚下形成一个深洼。
而那位于心脏处的,本该完好无损的神格,此刻却已损毁将近三分之二!
甚至于,损毁在不断加剧。
伊尔佛忒斯猖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间。
他如同回光返照般,说出了更深的阴谋与真相:
“被我选中的刀,无一例外,都是不幸之人。”
“可寻找法则,却需要无与伦比的幸运。”
“你觉得他幸运吗?”伊尔佛忒斯的话语寒气森森,“他是幸运的,可他的幸运是吾借予他的!”
“在吾死亡的这一刻,他之前所有的幸运,都将以等量的不幸尽数返还!”
“这就是命运……”
“——公平的命运!!”
在这阴森残酷、宛如恶鬼索命般的话音落下时,伊尔佛忒斯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到死,他都在王座上。
然而池醉的伤势随着他的死亡进一步恶化了——
神格以可怕的速度碎裂着,无论薄冰怎么修复都没有用。
池醉的身体在崩坏,就好像冥冥中有一股意志,想要将他彻底杀死。
命运无可逆转。
命运无法改变。
巨大的无力感包裹了薄冰。
他一次又一次尝试,然后一次又一次失败。
时间、空间、命运、灵魂……
明明集齐了所有力量,为什么仍然做不到想做的事?!
力量带给人的,究竟是什么呢?
池醉终于因体力不支倒在薄冰怀中,大片大片的血迹自他身下晕染开来。
身体越来越冰冷,手脚越来越麻木,双眼越来越晕眩,呼吸越来越滞涩……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池醉费力地扯出一抹微笑。
难怪能走到这里,原来……
他所有的幸运都是借来的啊。
逐渐黯淡的瞳孔中映射出薄冰绝望的身影。
池醉的眼眸里全是眷恋。
他忽然想到什么,抓住薄冰的手。
温热而滑腻的鲜血流淌在两人相交的十指间。
“他、他瞎说,遇见你……”
“不、不是……”
“……借来的……”
“别哭……”
眼泪滴落在池醉的脸颊,薄冰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为我撑下去,别睡、不要睡!求你!”
“……我累了……”
池醉的眸光彻底黯淡下去。
胸前的血洞内,最后一片神格也在既定的命运下凋零。
他握着薄冰的手已经没了力气,双眼也疲惫到无法睁开。
在这片终于回归纯白的世界中,池醉永远地失去了意识。
“不!救他!谁能救救他……”
薄冰抱着池醉尚有余温的身体,绝望地哽咽着。
此刻,他已不知道向谁祈求。
望着这偌大的、苍茫的空间,他第一次意识到——
无论是输是赢,这都不是一场极乐盛宴,而只是一出……
——落幕的悲剧。
放心吧,没完呢~
说好he就是he
第251章 结局
关键时刻,宿琬和空间宝石赶到。
趁池醉和神主干架的功夫,空间宝石躲在一旁研究灵魂宝石的用法,并于几分钟前成功开启灵魂转移的通道。
只要穿过这条通道,玩家的意识就能回归肉/体,‘神明游戏’也将彻底终结。
宿琬则将消息传递给白渐,并带回了重伤倒地的宿眠。
此刻,瘸了一条腿的宿眠正窝在她怀里呼呼大睡。
“主人,先暂停时间!”空间宝石着急大喊。
它的声音传入薄冰的耳膜,薄冰如梦初醒般动手,保住了池醉最后一丝心跳。
空间宝石跳到他的肩膀上:“主人,别难过,大魔王还有救!灵魂转移的通道已经打开了,只要我们在他活着的时候把他送回去,现实中的他就能活下来。”
说这话时,空间宝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
到底能不能活,其实它也不确定。
但眼下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听了空间宝石的话,薄冰赶紧抱起池醉,全力向通道飞去。
泛着白光的通道四周已经聚集了无数弑神者。
他们默默地站在道路两旁,却没有一个人先走。
领头的人是白渐。
他看着昏睡的池醉,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在薄冰穿过通道前,白渐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薄先生,世界会祝福你们的。”
薄冰抱着池醉的手一顿。
随后,他义无反顾地冲入通道。
属于现实的白光瞬间将两人吞没。
尽管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可无论如何,他们都完成了一直以来的愿望——
逃离‘神明游戏’。
他们做到了!
这是全人类的胜利,也是所有向往和平的人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三年后,花海墓园——
时间正值隆冬。
天空中大雪纷飞,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下,如同白色纸钱般漫天飞舞。
墓园入口处,一个男人踩着深深浅浅的积雪,怀抱着两束白菊花,来到一座被冬雪覆盖的墓碑前。
男人面容俊美,身姿颀长。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不仅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加重了他周身的孤离感,让他看上去依旧高冷不可攀。
男人在墓碑前站定。
他脱下手套,拂去墓碑上的冰雪,露出被冰雪掩埋的陈年旧照。
一个红发男孩站在照片正中,笑的张扬。
薄冰将白菊花放到墓碑上,静静地伫立半晌后便转身离去。
风雪渐大,吹的他脸颊有些刺痛。
离开墓园时,他碰到了同来吊唁的白渐。
白渐看上去比三年前老了许多,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眼角却已长出不少细纹。
作为‘天堑’的负责人,有太多事等着他处理,让他连看望心爱之人的时间都没有。
三年前的那场战争,带走了他最好的朋友,也带走了他一直暗恋的人。
见到薄冰时,白渐微微一怔。
随后他露出一个浅笑:“早,薄先生。”
薄冰也回到:“早。”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没有做过多的攀谈。
在这个墓园里遇到相熟的人,其实是一种不幸。
薄冰走后,白渐敛去笑容。
如果他能照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刚才笑的有多勉强。
白渐向墓碑走去,却又忍不住回头。
薄冰已然走远。
漫天冰雪下,他的身影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淹没在凛冽的寒风中。
白渐转过身,不愿再看。
他将属于自己的那束白菊花放到墓碑前。
时隔三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